“咔哒。”
轻微的响动惊醒了正在浅眠的贺衍之和顾青城。
“谁？！”
周围一片寂静，贺衍之两人对视一眼，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走到门边。
等了几分钟，也没听到有别的动静，顾青城伸出一根手指放到门把上，微微用力往后一扣。
门开了！
真是见了鬼了！因为担心外面会有埋伏，贺衍之紧贴着墙面，顾青城则藏在门后，慢慢地将铁门打开了。
冷白的灯光延伸到了外面阴冷的走道上，贺衍之率先探出身去，外面没有人，走道都是水泥墙，还很窄，估计只有半米宽，贺衍之只能侧身站立。
顾青城也跟着出来了，望了望走道的尽头，那边似乎有台阶，顾不得纠结是谁开了门，顾青城对贺衍之说：“我们赶紧出去。”
“嗯。”贺衍之点头，脚下刚迈出一步就顿住了，好像踩着什么东西了，连忙低头看去。
顾青城注意到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贺衍之挪开脚，俯身捡了一个卷起来的纸条，打开后递到顾青城的面前，两个人一起看：“刚刚踩到的，应该是开门的人留下的。”
纸条上写着：断尾求生，穷虎难追。
贺衍之两人看到熟悉的字，皆是一惊，这纸张上字体的样式，和之前在杀人现场放的信封里的字一模一样。
难道开门的人是那个凶手？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随后两人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文字上。
“断尾求生，穷虎难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贺衍之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顾青城也在思考，他大概想到了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在这里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不如出去再说，在别人的地盘上谈论事情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背后是想把他们关起来的人。
“先出去，安全了再说。”顾青城让贺衍之收好纸条，两人快步走到了走道的尽头，迈上几阶台阶，打开一扇虚掩的门，外面的空间顿时开阔起来。
外面没有光亮，贺衍之两人估计自己还在地下室里，沿着墙壁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了灯的开关，“啪！”灯光亮起。
顾青城不适应地眯了眯眼，扫了一眼四周，地下室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堆了一点杂物，上面落满了灰尘。
“门在那边。”贺衍之护在顾青城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腕道。“我们走。”
“呼——”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
此时是黄昏，昏黄的阳光照耀着外面的街道，他们出来的地方夹在两栋楼之间，是个狭长的巷子，身后是一扇不起眼的低矮的铁门，他们刚就是从里面出来的。
顾青城看向巷子外面，觉得街景很熟悉，等到走出去，才恍然发觉这不就是酒吧一条街隔壁的夜市步行街么。
他们不会一直被关在酒吧的地下室里吧？
“怎么回去？”贺衍之本来准备打车回警局的，结果手往口袋里一伸才发现手机钱包还有车钥匙都不在，才想起来两人被关的时候，身上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顾青城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也是愣了一下，警局离这里还远着呢，想了想才道：“沿街走走，看能不能找个人借手机打个电话。”
“嗯好。”贺衍之重新牵住顾青城的手，顾青城畏冷，在阴冷的地下室待了这么久，他的手冰凉冰凉的。
顾青城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在大街上牵手怪不好意思的，特别是偶尔路过的路人频频朝他们投来眼神。
顾青城用了点力想把手抽出来，结果被贺衍之攥得更紧了，还回头跟他说：“别乱动，咳什么，不会着凉了吧？”
“没有没有。”顾青城连连摇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人怎么这么憨，算了牵就牵吧，反正是自家男朋友。
两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店家愿意帮他们打个电话，电话那头，于飞疑惑地声音传出来：“喂？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是我，贺衍之。”贺衍之接过电话，回道，“我们现在夜市这条街上，具体地点是···你过来接一下我们吧。”
“贺队？！”于飞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惊又喜。“真的是你？顾队和你在一起吗？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是我，我们在一块儿，嗯，你快点儿过来吧。”贺衍之回道。
20分钟后，于飞开着车来了，两人坐上车回警局。
路上，于飞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位队长欲言又止，内心的疑问都快喷涌而出了，不过被贺衍之打断了，说回去再说。
于飞只好压下了话头，开着车飞快地回了警局。
警局大门口，齐天一队人都等在了外面，看到贺衍之和顾青城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心才真正地落了地。
“贺队，顾队。”
“你们去哪儿了啊？”
“怎么突然失联了？没有受伤吧？”
······
“好了好了，你们放心，我们没事，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我们去会议室聊。”顾青城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回应道。
齐天道：“顾队，你们先去见一下卫局吧，知道你们不见了，卫局正安排下面人找你们呢。”
“好，我知道了，我们先去一趟卫局办公室。”顾青城点头应道。
——
“卫局。”顾青城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吧。”
卫局本来联系了市内的各个派出所和交警部门查找贺衍之和顾青城的下落，结果这边人刚安排好，居然就接到了两个小崽子回来的消息。
“怎么回事？”卫局看他们两个神情疲惫，衣服也皱巴巴的还有灰，不由得问道。
贺衍之和顾青城便把自己去深夜酒吧查案，遇袭，被关地下室，又被人莫名救出来的事情说了，还拿出来了那个纸条。
“原来是这样。”听完，卫局也是脸色沉重，说道：“你们不在的这一天一夜也发生了不少事，今天上午有人对证人月双季女士下死手，目前怀疑是买凶杀人，紧接着我们派去摸查孤儿院的人也扑了空，连条小鱼都没有抓到，倒是解救了一批孩子。”
贺衍之摩挲着手里的纸条，道：“原来纸条上是这个意思。”
断尾求生，穷虎难追。
背后的人正在斩断与下线的联系，想藏起来，如果他和顾青城依旧待在地下室的话，过不了两天，丁书、应秋和曲江三人的死将会成为悬案，既查不到他们背后更大的坏蛋，也找不到杀人凶手。
那么这场三方博弈，警方必输，到时候估计全队乃至全警局都要吃处罚。
但是还好，还好他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