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和一个警员押着黄向阳，大步走进了办公区。
“贺队，顾队，人带回来了。”
“好，先带回审讯室。”贺衍之打量了一番黄向阳，对着于飞说道。
“好的。”
“藏在x市的诈骗犯肯定不止他们几个，我们还没有查到带走余乐年的人是谁。”刚刚审讯结束后，贺衍之就意识到这个问题。
余乐年和孙康他们之间是有分层的，孙康他们所掌握的人员信息和据点信息都比余乐年的要少。
顾青城道：“我觉得他们暂时不会离开x市，有所行动后，暴露的风险太大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贺衍之说道，“接下来我们要根据孙康提供的网站、平台、微信群等，想办法引鱼上钩，余乐年就算是高一级，也不可能不干活。”
“对。”顾青城点头，“先去审一下黄向阳吧。”
“嗯。”贺衍之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迈开步子朝着审讯室走去。
黄向阳和孙康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知道的信息也是大同小异，唯一比孙康多一点的是，他知道王永德跟余乐年之间有仇。
顾青城捏着写字笔，问道：“什么仇？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偷听到的。”黄向阳回道，“王永德做事不地道，陷害过余乐年，导致余乐年差点没了半条命，从此以后就结下梁子了，特别是余乐年还比王永德先一步爬到管理层。”
“你知道的还不少呢。”贺衍之讽刺了一句，又问道，“那你知道余乐年会藏到哪里吗？有没有接触过别的诈骗据点？”
黄向阳讪笑一声，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荡漾了，连忙收拾收拾自己的表情，回道：“抱歉警官，这个我不知道。”
“行了，先把他带下去吧。”贺衍之对看守黄向阳的警员说道。
——
贺衍之在跟q省的警方打电话：“我这边得到的信息暂时就是这样，范围已经大大缩小了，还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找到犯罪嫌疑人的藏匿地点，如果这边的消息传过去，他们很有可能进行转移。”
那边的警员回道：“好的好的，感谢你们提供的线索，我们这边会即刻展开摸查。”
“好的，希望能等到好消息。”贺衍之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阿衍，你过来看看。”顾青城对着贺衍之招了招手。
“我来了。”贺衍之走过来，在顾青城的旁边坐下。
顾青城点击鼠标，滑动电脑屏幕上的信息，道：“按照孙康的供述，这些账号都是余乐年在管控，目前这几个账号还在活跃中。”
“还真是不把警方放在眼里。”贺衍之问道，“林灵能够追踪定位这些账号的所在地吗？”
林灵回过头来，说道：“贺队，我正在查，对方创建账号的也是个人才，弄了好多层掩码，虽然有点麻烦，但是给我一点时间是可以查出来的。”
“好，你先查着。”贺衍之颔首道。
顾青城查看了孙康提供的其他的网站和平台信息，然后说道：“再找两个技术人员来，一个人查不完这么多。”
将所有的网站信息和账号信息梳理一遍之后，其中绝大部分都显示地点在国外，很难查到具体的个人信息和地址。
其中小部分真实账号，都是被诈骗人员盯上的待宰羔羊，贺衍之都让人一一通知提醒了对方不要上当受骗。
——
余乐年此时待在江边的一个小型仓库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仓库不大，人却不少，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坐在余乐年的不远处抽烟，在他们的身后，有五六个年轻小伙子正在噼里啪啦地敲键盘，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拿着木棍在他们的身后来回走动。
“啧，我说，你别转了。”男人将香烟扔在地上，用鞋尖碾了碾，顺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余乐年转得他头晕。
余乐年停下脚步，看向他，道：“什么时候转移？”
男人双手一摊，痞里痞气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全市戒严，街上巡逻的都变多了，往哪儿转移？”
“待在这里更是坐以待毙！”余乐年不满地反驳道，“警察说不定很快就会找过来。”
男子完全不听余乐年的威胁，直言道：“余乐年别忘了，麻烦事你惹得，我救你一命也不过是听上面的吩咐，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做事，大不了一起死。”
“你！”余乐年被男人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男人不理会余乐年的气急败坏，自顾自地摸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一阵烟雾。
天色渐晚，仓库里的声响隔着铁皮传出去，显得十分诡异。
——
贺衍之和顾青城迎着夜色回到公寓。
两人简单地冲个热水澡后，换上舒适的睡衣。
“贺衍之，你怎么把我的穿走了。”顾青城拿起衣服就发现颜色不对。
贺衍之低头一看，果然穿的不对，回道：“都放在一起，我就顺手拿了，咱衣服大小一样，就这么穿呗。”
顾青城套上衣服，道：“都是你乱扔混着放。”
虽然贺衍之放衣服是哪儿有空地放哪儿，但是必须为自己正名：“我哪有乱扔，都是整齐叠放的。”
自从同居之后，两人的衣服便在衣柜里交织出现，一件你的两件我的这样放着，加上两个人现在多了很多情侣装，都长一个样，更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明明有两个衣柜，你全塞我这边了。”顾青城说道。“放一个衣柜就算了，你分开整理好不行吗？”
贺衍之走进厨房，开始洗菜，闻言道：“不行，就爱混着和你放。”
“放就放吧。”顾青城也就是随便吐槽一下，跟贺衍之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他其实早就习惯了。
拿出菜刀和砧板，帮忙切菜，“要炒酸辣包菜吗？”
“嗯。”贺衍之应声。
四十分钟后，两菜一汤出炉了。
顾青城第一筷子直奔肉食，对于素食能不碰就不碰，除非是贺衍之夹到他碗里的。
吃饱后，再吃点饭后水果。
“你要是不当警察了，去开饭馆的话，我肯定天天去捧场。”
贺衍之笑道：“你难道不应该当老板夫，帮忙收钱吗？”
（以下是新内容）
早上，贺衍之和顾青城率先带人去了孙赵的小卖部。
从一楼的货架穿过，就能看到楼梯，上了二楼有两个房间。
贺衍之打开手边的那一间，里面窗帘紧闭，没有光亮，顺手按下门口的开关，才看清房间里的一切。
一张双人床靠在墙边，空出的地方放置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摆了两台电脑，还有上百部手机，各种充电线纠缠在一起。
贺衍之和身后的警员都戴上了手套，走进房间开始清理这些物证。
顾青城打开了旁边的那间房，这边房间就正常多了，一张床、一个衣柜，这里也是孙康等人睡觉的房间。
内部还有一个卫生间，顾青城推开门走了进去，空间不大，视线巡视了一圈，定格在垃圾桶里。
里面扔了两件衣服，提起来一看，还能看见隐约的血迹，这大概率就是王永德杀人时穿的衣服了，顾青城心想。
根据孙康的供述，王永德当时激情杀人后，因为身上沾满鲜血，所以没办法直接离开有缘酒吧，是余乐年提供了一身衣服，他们才从有缘酒吧离开的。
他们也不敢将沾了血的衣服乱扔，只能带回了小卖部，而王永德跟着余乐年走了，这身衣服孙康两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们的第一想法是洗干净，但是血液太多了，侵染到衣服的纤维里，怎么洗也洗不掉，干脆就扔进垃圾桶了。
顾青城将衣服装进证物袋里，然后去了贺衍之那边。
“阿衍。”
“过来了，那边搜完了？”贺衍之回头问道。
“嗯。”顾青城提起手中的证物袋，“找到了血衣，其他的痕检还在查。”
“嚯。”贺衍之道，“居然还没扔？我以为会被烧掉。”
“估计没想到这点。”
“我这边清理还要一会儿。”
“嗯，我帮你一起。”
从小卖部清理出来的一大堆证物都被带回了警局。
——
血衣的化验结果出来，可以确认上面的血迹是符才良的，另外在领口处检测到了王永德的血迹。
可以证明这身衣服是王永德杀人时穿的，并且杀死符才良的就是王永德。
王永德这个杀人凶手已死，虽说死后一笔勾销，但对于符才良一家却不见得是好事。
······
符家夫妻回到老家，为符才良举办了葬礼。
当接到警方的电话，被告知凶手已经死亡时，心里的某个信念好像突然崩塌掉了。
“为什么？”符母的声音凄然，他们期盼着凶手落网，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凶手突然就这么死了，那他们的儿子难道就这么白死了吗？
因为害怕符家夫妻做出一些不好的决定，贺衍之他们这边劝解了很久，希望符家夫妻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警察同志您放心。”符母回道，“为了才良我们会好好活着，看着那些坏人进监狱，如果我们不在了，才良可能在地底下都不安心···”
“您能这么想最好了，我们要振作起来。”贺衍之他们听到这话也将悬着的心稍微放了放。
——
时间的指针不断向前转动，夕阳的余晖又和这座城市重逢了。
警局办公区里。
“林灵，那几个活跃账号查清楚了吗？”
“查到了，我正在追踪他们的Ip地址。”林灵紧盯着电脑，“已经快有结果了。”
果然几分钟之后，林灵开心地合掌一拍，道：“贺队，查到了，我用卫星地图定位了具体地址，在江边的一个小型仓库区。”
“干得好。”贺衍之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定位发我手机上，于飞、齐天你们四个都跟上。”
“是。”
贺衍之和顾青城开一辆车走在最前面。
从警局到定位的地方大概需要半个小时，x市的航运也比较发达，江边是很多工厂、货运仓库的集合地。
将车开到小型仓库区的外围，贺衍之就停了车，准备走进去，毕竟开车的动静还是比较大的。
这边的仓库都是集装箱形式的，占地面积很广，空中俯瞰觉得是很整齐的，但是深处其中时，因为没有指示牌，是很容易迷路的。
贺衍之看着手机道：“根据定位显示，那个小型仓库应该是在江边，我们先直走去江边。”
行至一半，贺衍之他们听到了一些议论声，听声音感觉是年轻人，声音不大，昏暗、空旷的仓库区显得特别清晰，众人顿时疑惑地朝着议论声靠近。
贺衍之和顾青城他们特意收敛了气息，脚步声也是几不可闻，拐过集装箱的拐角，就看到了有几个人头碰头地蹲在一起，嘴里嘀咕着什么。
“现在天还没黑，我们再等等。”
“就是，这种事天黑了才刺激。”
“可是我害怕啊。”
“我们可是出来探险的，你怎么能退缩？”
“要不等会儿你在这等我们。”
“一个人更可怕···”
蹲着的几个人聊得火热，完全没有发现离他们只有几米远的贺衍之他们。
顾青城往前走了一步，打开自己的随身手电，道：“什么人？来这儿干什么？”
“啊啊啊啊——有鬼啊啊啊啊——”
其中一个胆小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和声音，吓得抱头尖叫。
另几个发言大胆的人虽然没有尖叫，但也迅速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齐天眼疾手快地冲出去，将尖叫那人的嘴捂住，他们可是出来抓人的，要是惊跑了嫌疑人，那罪过可就大了。
“唔唔唔！”被捂嘴的人瞪大了双眼，鬼捂我嘴啦！唔···等等——鬼哪儿来的实体？
顾青城走过来，蹲下道：“我们是警察，不要害怕，不要尖叫，我们放开你，懂了吗？”
“唔。”发不出声音，随即连连点头，懂了懂了。
齐天边放开了他，另外几个人也抬起了头，看向顾青城他们。
“警、警察？！”
“是的。”顾青城还给他们看了证件。
贺衍之也过来蹲下，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大晚上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一个男生回道：“我们是来这里探险的？”
“来仓库区探什么险？”
“我们都是灵异探险的爱好者，听说这片仓库区经常会传出奇怪的声音，我们就想着来一探究竟。”
“这样啊。”贺衍之的声音和表情都传达着“你们这么胆小，还来灵异探险”的疑惑和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