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太阳初升之时,左云早早地就从帐篷里钻出来。
脸上的黑眼圈比之昨日更重了一点。
纵然他修炼了一晚上,但毕竟还没到完全不用休息的阶段,一天天的这么下去也不行。
不过这倒是小事。
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去办。
昨天骑着那头凤鸟回来后就交给左军叔去安排人好吃好喝地供着了,这玩意每天吃得可不少。
对于这头凤鸟的归属权,左军倒也大度地没说什么,既然是左云带出来的,就归左云了。
驻地里的规矩不用那么死板。
左云也乐得如此。
他晃晃悠悠在驻地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凤鸟被安排的地方。
这里以前似乎是饲养马匹的小屋。
几个伙夫打扮的人正围着凤鸟转来转去。
惊叹之声接连不止。
“这凤鸟的毛多靓啊,别说骑着飞一圈,就是拔根毛给我也行。”
“老唐别想了,这凤鸟从昨天到现在不吃我们给的一粒粮食也不喝一滴水,连正眼都不看我们一眼!”
“慢慢来吧,初来乍到不习惯很正常。”
见左云靠了过来,其中一个蹲着的伙夫伸手拦下他,“哎哎哎,马圈在隔壁,去隔壁领马。”
他旁边的伙夫则是说,“人家说不定也是想见识见识凤鸟这种稀罕物,毕竟这玩意整个西南域可没几头...”
左云也不生气,只是笑笑,招招手。
那凤鸟就乖乖跑到了他面前。
这一下,那几个伙夫顿时全傻眼了。
他们弄了一晚上,这凤鸟一点回应都没有,桀骜不驯。
怎么到这人手里就乖得和自家养得小鸟一样。
左云拍拍凤鸟低下的脑袋,示意它吃点东西,今天还要飞老远的距离呢。
但凤鸟只是瞥了眼那些血淋淋的肉食,根本看不上。
不过还是在左云的指示下喝了点水。
那几个伙夫本想出声,见这一幕更是说不出话了。
几个人一晚上花了不知多少办法,都没让这头鸟张开过一次口,这人随后指一指,它就喝了?
左云也不再耽搁,直接一步跃上凤鸟,凤鸟欢快地张开翅膀直奔天际而去。
剩下几个伙夫一致地将头对向天空。
“老李,你昨晚是不是从鸟背上摔下来二十三次...”
“是啊,这鸟比我们驻地最烈的马还要烈一百倍...”
“有没有可能,它拒绝的不是被人骑,只是拒绝被你骑。”
......
左云骑着凤鸟直接落在了凌溪帐篷前,这还引起了一阵小规模的骚乱,好在没惹出什么大乱子。
凌溪早就穿好衣服等着了,听到外面的动静,虽然很想立刻就出去看一眼,但还是等了一会再出去。
不能表现得太急切。
误会可不好。
左云等了一会才见身穿素色长裙的凌溪出来,那素雅如仙子般的脸庞上清清冷冷,不认识的人还以为这是和陌生人出游。
但左云早已习惯了,站在凤鸟旁,对凌溪伸出手。
凌溪顿了下见四周无人才伸手让左云牵着自己上到凤鸟背上。
不然这足有两人高的凤鸟还真不好上去。
但哪曾想左云一牵上那柔嫩的小手就不放开了,凌溪几次想抽开都没能成功。
凤鸟载着两人,站直了身子,宽大的翼展直接张开,奔着高空直去。
在这番操作下根本无法站稳的凌溪直接落入了左云的怀中。
左云只能爱莫能助的表示,“这可不是我主动的。”
话语间虽然这么说,但护体真气还是延伸出去将凌溪护在了中心,挡住了那猛烈的气流。
凌溪抿了抿嘴,躺在怀里没说话,安安静静地一动不动。
伊人在怀,左云乐得如此,等待凤鸟进入平稳的飞行后,缕缕白云间,头顶上的七彩流莹之景似触手可碰一般。
“凌溪小姐就不好奇我带你去哪吗?”
见凌溪一直不出声,左云问道。
凌溪一怔,她其实很好奇。
只是想着其他事便一时忘了。
“原来我在凌溪小姐心中已被信任至这种地步,那我要真把凌溪小姐卖了,你是不是还蒙在鼓里不知道?”
凌溪垂下眼睑,只在心底默默说了句“你敢”。
没有搭理左云。
她已经摸清了左云的套路了。
只要不理他,就不会落入他的套中。
见没有回应,左云不觉有什么,只是顺着凤鸟的飞行路线看向两边的景色。
凤鸟飞的速度比之左家所圈养的那些千里马可快得多了,不过一会的工夫就已经飞出了秘境地域,周围的景色也从荒凉逐渐变得翠绿。
熟悉的青山绿水又出现在眼前,连片的稻田一眼望不到尽头。
左云看着这样的景象,忽然想起了什么,喃喃道。
“他年若有成,定要在这样的地方修一座小院,养三两只狸猫土狗,与另一人结伴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就像他与自己的心魔百世沉沦的最后一世一样,他与“凌溪”便是在这样的山清水秀的小院里过完了一世。
只可惜,一世毕,再度睁眼,所有的一切烟消云散。
他是成了白帝。
但那一切也只是过眼云烟。
凌溪听着这番轻微到快要听不见的自喃声,心有所感,想到了从前青涩无知时,何尝不是这样对另一人如此期待。
但越是期待,也便越是失望。
她的眼眸微微黯然。
若我不是重活一世,你也依然不选择退婚,如现在这般待我,或许一切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凌溪本就是对那位白帝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她无法明说这其中的每一丝每一缕,也正是因此,她才觉得自己对现在尚且无知的左云怀着的是无比矛盾的心态。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或许只是一厢情愿...
但也或许...
并非无法实现...
悄然间,凌溪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有感触。
不管是非她本愿,但总归,她的眼底也隐隐出现了一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