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黑云遮蔽了秘境地域天空之上的七彩流萤奇景,七彩天空全部被密不透风的黑色替代。
潮水般的黑水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涌向了整个秘境地域。
秘境地域外围,各大势力的驻地,驻地内的人只见原本通天的光柱忽然被无边的黑云遮蔽。
“那是......传说中的阴潮!”
“阴潮真的存在......还真的来了!”
“万万只阴物同时涌入,这等规模,没人能挡得住,这怕是整个西南域都要遭殃...完了完了全完了......”
知晓阴潮存在的人全部绝望地看着这一幕,根本生不起一丝对抗的念头。
“慌什么,立刻派人通报本家!这里的消息.....一定要传回去,让他们做好迎接的准备,纵然我们这里守不住,但以偌大西南域的纵深肯定能守住!”
也有人临危不乱地发布命令,稳住人心。
纵然忧愁于阴潮中越来越多的阴物数量,但更多地是坚定。
左家这边。
左军和舒玉仰头看着这无边黑云,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
这怕是和前不久才出现的光柱有关。
“云儿他们已经进入了光柱中,光柱内有乾坤,自成一番天地,这怕不是......”舒玉握紧了手心。
原本那直通天际的光柱此时也是被黑云掩埋,看不到一点踪迹。
那些进入光柱内的人,怕是凶多吉少。
左军的目光穿透了几十里开外的黑云,看到了那些于黑云中时隐时现的庞大数量阴物。
他缓缓起身,离开了舒玉身边。
“夫人,你留在驻地。”说完,一尊约十丈高的巨大法相出现在其背后。
“所有人,做好迎接冲击的准备!”他的声音响彻整个驻地。
下一刻,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流星冲向了那黑潮之中。
......
凌溪忽得仰头看向远方天际,当看到那无边无际的黑云淹没光柱后,她的神色变得无比紧张。
“左云......”
远处像是有万马同时奔腾般,震天的轰隆声越来越近,连大地都跟着震颤了起来。
但凌溪却没注意到,只是死死盯着已经看不见的光柱。
......
法身洞府内,面孔与祈微无二但身着黑袍的女子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聚集起越来越多的黑云。
那黑云甚至直冲而上,将宛若仙境的浮岛给尽数吞没。
他们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不然怕是会更为震惊。
但光是女子的出场,就已经让得他们喘不过气来,那黑云携带的压迫感简直让人窒息。
“这些黑云...似乎和阴物体内的阴气同源,只是浓郁了无数倍。”有心细之人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这话让众人心思浮想联翩,有些心思异动之辈动起了歪心思。
他们胆大包天地取出阴玉牌想要收取一点散落在外的黑云。
只是下一刻,所有胆敢做出这等行径的人下一刻都被如墨般的黑云吞没。
挣扎嘶吼声从中传出。
但不过瞬息间,这些人就失去了声息。
随后一个个失去了神智的人形阴物从黑云中钻出。
这一幕突变使得众人的脸色纷纷一变,齐齐施展手段将这些阴物轰成了渣。
洞阳观的一为首中年道人挥手想要驱散靠近的黑气,可收效甚微,只能连连退后,他冷声道。
“不要靠近黑云,一旦被黑气侵入,下场只会变得和那些阴物一样。”
但话虽这么说,他看向被黑云包裹在中心的黑袍女子多出了一抹异样之光。
其他人各自用手段试着驱散黑气,但都奈何不了一点,加之有这些个胆大包天之人的前车之鉴。
一时间,所有人对黑云避退三舍,离黑气离得老远得。
只是之前那些胆大包天之人的行为,似乎引起了黑袍女子的注意。
她看着周围那些虫豸般的人类,眼底闪过冰冷的轻蔑,轻轻一动手指,立刻就有为数不少的黑云向着人群蔓延过去。
左家阵地,老厨头左奇等人看着云龙般席卷过来的黑云,一个个如临大敌般。
“小心,黑云过来了!”
“快,退出去!”
“不行!进来时用的共鸣法根本不起作用!”
“来不及了,黑云...过来了!”
不仅是左家阵地这边,其他势力也尽数是这般。
在尝试退出去后根本不起效果,一个个都开始施展手段来对抗黑云。
但黑云根本不为那些手段所动,速度丝毫不减,浓郁到连光线都穿不透的黑云带着极大的压迫感就这么席卷了场中上万人。
“完了......”
近在咫尺的黑云使得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了这样的念头。
洞阳观的道人、万雷宗门人、青云剑宗弟子、幽元门、万家、浮光阁......一个个只能眼睁睁看着头顶最后一抹光线被吞噬,对此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一道极寒的剑光破开了这致密的黑暗。
如同在亘古中开天辟地一般,黑云直接被破开了一道偌大的裂隙。
光线重新从这裂隙中落下。
生的希望也落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或许有救...”
“有人来救我们了!?”
“等等,这是......”
有人抬头看到裂隙中间,似乎出现了一道新的身影。
左奇以开天境的实力,视力极好,立刻看清了那道身影。
但等他看清那人后,脸上的神色再度变得极为精彩。
庆韵本无望生还,但见到光明后,先是一怔,待得看到那道身影浮于劈开的裂隙之上,她心底更是生出浓浓的敬畏。
但她身旁的罗胜却身子极为僵硬,连呼吸都止住了。
罗胜过了许久才失神地喃喃道,“是他......”
庆韵不由得皱眉,好奇问,“你认识那位前辈?”
罗胜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僵硬地回道,“不......那是左云......”
庆韵一下不知说什么为好,不敢置信地看着浮于裂隙之上的身影。
万雷宗阵地内,少数知晓左云其实乃是雷极八海宗弟子身份的人目光一凛。
上次与左云在青云剑宗秘境内有过交集的两人更是呆呆仰望左云的身影。
“上宗弟子......果然不凡。”
“上宗?哪个上宗?不会是......”与两人相熟的人不由得问道。
“大长老钦点之人,不会有错的。”
“什么?他就是那个大长老钦点入宗的左云?”
洞阳观道人注视着上空的身影,为首那中年道人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如此威力,就算是观主也做不到,这到底是......”
浮光阁大师姐刘雅看清那一剑劈开黑云之人后,幽幽似惊叹似庆幸的声音响彻所有浮光阁之人的耳畔。
“果然是他.....”
“大师姐,他是谁?”
刘雅身边的彭宣同样仰望着,替刘雅回答。
“左家,左云。”
......
左云指间夹着一枚冰雕小剑,另一手握着阴阳玉佩负于腰后,一剑破开黑云后,虚踏天际,一身白衣猎猎吹动。
他的目光落在下方那与祈微一模一样的面孔上,两人视线交叠。
“天阴之灵,是吧?”
听到左云一语点破自己的身份,天阴之灵阴恻恻一笑。
“祈微将洞府核心交给你了?可惜,她不会以为只靠一个引气境的小子就能做成什么了吧?”
那被左云破开的黑云再度聚合蠕动起来,只是这次的目标不再是底下的人群,而是全部螺旋盘升,目标指向左云。
但所有黑云根本近不得左云的身,靠近不过几丈就被左云指间冰剑散发出的寒冰气息给碾灭。
感受到这股寒冰气息,天阴之灵的脸色逐渐变了,她脸上再度浮现阴鸷,咬牙切齿。
“这不是洞府核心的力量,是广寒仙尊......祈微把广寒仙尊给唤醒了?怎么可能?祈微还活着时广寒仙尊都不屑一顾,死后更怎么会理睬她!”
左云立于原地,微微一笑,右手高举过头顶,指间冰剑熠熠生辉。
“有些东西该要物归原主了。”
他轻轻对面前挥下,一道湛蓝堪比刚刚劈出的裂隙的巨大剑芒从指间延伸而出,霎时占据了所有人的视角。
无数人仰头看着这震慑心神的一幕。
挥出剑芒的左云如仙神降临般,白衣猎猎,风轻云淡。
这一幕牢牢地印在了所有人的心底。
天阴之灵慌忙调集所有黑云来抵抗这道剑芒,可这一剑比刚才劈开黑云的那一剑还要强势。
轻飘飘的剑芒闪烁着湛蓝之色,举重若轻般以不轻不重之势威压下来。
一路上势如破竹,遇见黑云如沸剑破雪般毫无阻拦地来到了天阴之灵的面前。
不论她如何闪躲,剑芒始终牢牢锁定她,躲无可躲。
“不......祈微早就不存在了,就算让我借用她的身体又如何?”
天阴之灵脸上的阴鸷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牺牲自己,为她所用,助她成就天极法相,到头来,她却是这么对待我!我不甘心!”
她拼尽全力对剑芒发起了全力一击,但只是蜉蝣撼大树,没能撼动一点落下的剑芒。
最终,在她极度不甘的眼神,剑芒直直从她眉心处落下。
可剑芒并未将她的躯体劈开,仅是虚像般穿了过去,但位于躯体中的天阴之灵却是发出了无比惨烈的嘶吼声。
声声凄厉,仿佛在经历万倍的撕心之痛。
这乃是直接摧毁其灵智,撕魂之痛。
旁人听之,无不从心底生出透心的寒意。
幽元门带头的仲傅几人听着这直透心底的凄厉嘶吼,心颤到下意识吞咽口水。
左云那如神魔般的身影就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几人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失去了控制的黑云并未消散,而是无序地四散。
左云握紧阴阳玉佩,调动洞府内的阵法之威。
只见左云左手轻抬,四散的黑云就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全部向着他手上聚拢。
无数道黑云如暴风一样向一个点汇聚而去,位于暴风中心的左云巍然不动,气势如山。
天阴之灵的惨叫渐渐归于平息,只留下一个浮于半空的本属于祈微的躯壳。
左云指间的冰剑也在发出这全力一击剑芒后变得黯淡无光,广寒仙尊留下的力量也是被用完了。
但冰剑表面仍然残留着一簇寒冰气息的真气。
“结束了。”
左云收紧那四散的黑云间,也是通过祈微所给阴阳玉佩控制着法身洞府内的一切。
除了能让自己在洞府内浮空外,还能操作之前那灵偶。
之前灵偶被重见天日的天阴之灵压制,落入了下方的深坑。
此时在左云重新建立联系之下,灵偶又从深坑中飞出。
随后,左云将视线放回至天阴之灵占领的祈微之躯。
既然除去了天阴之灵,她的躯体就尘归尘土归土,替她寻个好地方建一处墓穴吧。
不过在那之前,左云先操纵阴阳玉佩将困在洞府内的诸人送出去。
随着道道白光从场中出现,浮岛下方大地上的所有人都被从法身洞府中送了出去。
而左云也驱使着灵偶来到祈微躯体身边,打算让灵偶将躯体带着。
只是灵偶刚一靠近,本应该再无声息的祈微躯体却突然睁开了眼。
布满血丝的血红之眼直直瞪着左云,凄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算是灵智毁灭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下一刻,祈微躯体从中爆开,一股股黑气从中钻出,奔着左云而来。
这黑气对比之前已经弱了不知多少倍,天阴之灵已然是强弩之末。
但就是强弩之末,这黑气还是勾动了这方天地间正向左云手中汇聚而去的一股股黑云。
齐齐涌入了左云体内。
天阴之灵凄厉而阴恻恻的笑声再度回响,笑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最终完全消散。
但左云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天阴之灵积蓄了不知多久的力量此刻全部涌向他体内,如脱缰的野马奔腾在他的经脉中。
纵然他体内经脉已经容纳到极限,涌入的黑气依然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