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权倾道,“就在这附近找找,不要走远,不要单独一个人行动。”
“是,大人。”
众人三两个结伴而行,在附近搜查起来。
权倾下马,她立在那,背着手,观察着周围,感受着事物变化。
程寒则是站在权倾旁边,他看着权倾清瘦的身影,抿抿唇,“大人,您在想什么。”
“程寒,”权倾叫了他的名字,她转过身看他,“你怎么看,今天的事。”
程寒从她身上看到了易书的影子,“大人,属下认为今日之事,或许是仇家寻仇。”
“仇家,”权倾的笑似乎是自嘲,“那可就多了去了。”
“大人如何做,”程寒问,“属下听你的。”
“是易书让你这样做的,对吗。”权倾微微闭了闭眼。
“大人知道,”程寒意外,却还是解释,“公子许久以前就告诉我了,他这一生只认您一个人,若他不在,无论如何,都听大人的。”
“许久以前,”权倾的青丝被微风卷起,她的心里感慨万千。
这个人,总是未雨绸缪,为她想好一切。
权倾捏了自己大腿一把,突如其来的痛让她精神一振,她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她道,“既然如此,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先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大人,”程寒恭敬的回,他抱拳,微微弯腰。
权倾和程寒在周围细细的找了一起。
一圈下来,并没有发现,方才出去找的侍卫也都回来了,全都一无所获。
权倾失落,却又抱有欢喜。
没有人,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道,“此处没有发现,那便往前走,随我上马,朝深处走。”
“是,大人。”
众人随即上马,跟在权倾的后面。
权倾等人往前走了没一会儿,她忽然发觉不对。
这里似乎有人来过,并且就在刚刚。
她立马停下,一双狐狸眼满是阴沉。
程寒就在她旁边,关怀的问,“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附近有人,”权倾打手势,“众人听我令,原地不动,围成一团,将后背留给对方。”
众人不明所以,只管老实照做。
脚下是密密麻麻的马蹄印,显然不是他们落下的,并且地面上有稀少的几滴血迹。
或许是易书留下的,他可能是受伤了,又或许是刺客的,他们在对易书穷追不舍。
权倾的手环上了腰后别着的匕首,此匕首和易书的是一对,合体才为圆月,分离便是弯月。
匕首上的红穗,是权倾去寺庙求来的红线,是她费尽心思编织而成的。
她的匕首叫“小白,”软剑为“大白,”是她亲取的名字。
权倾手背触碰到红穗那一刻,不由自主的眨眨眼。
眼下,她的心上人有难,而她一头雾水,一无所获。
这种挫败感牢牢占据心头。
耳畔有落叶被风吹飘落的声音在响。
权倾睁开眼,直直看着前方。
众人屏息凝神,不敢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林间的风动了,前方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人在靠近。
权倾一言不发,却做好了战斗准备。
待到草丛被拨动,隐隐约约有衣服透露出来。
权倾抬起手,示意众人按兵不动。
慢慢的,草丛里的人走了出来,一个接一个,络绎不绝。
众人这才看清楚人,原来是朱鱼他们。
众人安心的呼出长长的气。
权倾紧绷的神经并没有松下,她那一刻期盼了许多。
最虚无缥缈的,是她渴望是易书。
朱鱼看见权倾,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不休息一下?”
“不用了,找人要紧,”权倾的脸绷着,她得不到放松。
她又问,“朱将军可有收获?”
朱鱼摇摇头,“我们一路赶来这里,除了看到稀少的血迹,还有踩踏的痕迹,别的就没了。”
权倾心里一落,“我们也是一样。”
她道,“你来的方向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朱鱼点点头,“前面有点意思,一起去看看?”
“好,”权倾没拒绝,让程寒他们跟在身后。
众人又朝着前方去。
在林间找了这些时间,已经是日落黄昏,晕黄的光照的人懒洋洋的。
整齐的马蹄声在寂静的树林里踏出振奋的声音。
朱鱼带着权倾他们来到了一处悬崖峭壁。
她刹住马,指着悬崖,“这崖不高,算是陡峭,崖边有几滴血迹,崖壁有滑痕。”
“那说明他,或者他们来过这,”权倾往悬崖下看了一眼。
她下马,站在崖边,仔细看了看。
崖壁上的滑痕很轻,比较整齐,并不凌乱,崖边有细碎的脚印,说明曾有人停留在这。
权倾随便踢了几颗石子下去,石子滚入悬崖,没了踪影。
她道,“无论如何,我们算是有了一点线索,现在绕路去山崖下看看。”
权倾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正准备走,她感到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抬眼一看,是朱鱼。
朱鱼看着她,目光深邃,“权大人,你看看这天色,已经晚了,再不回去,等到天黑了,便是危险重重。”
“他还没有找到,”权倾淡淡道。
朱鱼一脸无奈,“那他们呢,”她指着众人,“他们出来半天了,早已经精疲力尽,现在需要休息,况且夜晚的树林有多危险,你该知道的。”
她又道,“不是我危言耸听,而是你该明白,眼下最好的选择,是我们即刻回营帐,等到明早再出来找易书。”
权倾拉开朱鱼拉着她的手,“朱将军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朝程寒吩咐道,“你带众人跟着朱将军回去,我去山崖下看看。”
程寒不语,比起别的,他更担心权倾。
朱鱼无奈,“你怎么和易书一样倔。”
“因为我知道,若是今日不知所踪的是我,他一定也会不顾一切来找我,”权倾淡淡的回。
“权大人,你先冷静点,不要关心则乱,”朱鱼头疼至极,“你想想陛下,他还等着你回去报备。”
权倾面色一凝。
君朝那的确不能马虎,没有任何一个帝王喜欢不听话的臣子。
她知道君朝让她天黑前回去。
程寒也在一旁劝阻,“大人,朱将军所言有理,您劳累一天了,该好好休息一下,明早才有精神找公子。”
权倾似乎在思考他们的话。
最后,经过她的深思熟虑,她点点头,“那便听朱将军的,我们先回营帐,向陛下禀明情况。”
“是,大人。”
众人调转马头,让权倾和朱鱼走在前面,程寒则在权倾右手边,不紧不慢的跟着。
回去的路上,只有压抑的沉默笼罩着众人,不声不响影响着所有人的心绪。
良久,朱鱼开口了,“权大人,你是个很不一般的女子。”
“哦,是吗,”权倾不咸不淡道,“说来听听,我很好奇。”
朱鱼认真的回,“你待易书的一片赤诚之心,让人动容,我很羡慕。”
“不,并没有,”权倾难得笑了笑,有几分真心,“易书他待我,很好,很好,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权大人,”朱鱼惊讶于权倾眼里流露出来的温柔,她柔和的面部,有无限柔情。
权倾轻轻的“嗯”了一声,“我这一生,黯淡无光,是易书,救了我。”
朱鱼震撼不已,哑口无言。
这是她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权倾和易书之间浓厚的情意。
情意绵绵,缠缠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