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小村落带着些闲适,正在忙碌的村民抹去额头的汗珠,三三两两的妇人在河边搓洗衣物。
“今天太阳怎么这么大,热的不行了。”
一个老妪拎起棒槌“啪啪”的捶打着,不时停下来抹去额头上的汗珠。
以往虽然天气也是炎热,却没有今天这种蒸炉里的感觉。
“唉,我这腰坐不久咯……”
闲聊是她们唯一的消遣方式,没谈几句就说起了村头村尾。
“哎,草药婆的那姑娘你知道吗?她拉了个男人回去睡!听说那男的都走咯,我说得多痒才能这么骚,我呸。”
一个老妪满脸麻子,一脸阴郁。
她早年找了几个丈夫全死了,村里都说她克夫,几十年都没有人敢靠近她。
“我早就听说了她那点破事,前面不是还有个脸上长疤的?最好还是跑了。”
三四个人聚在一起,大事说三年,小事唠七天,嘴里都很是恶毒。
直到其中一人突然大叫起来。
“哎呀妈呀,你奶个姑婆,好端端的咬我做甚!”
拎着棒槌的女人心疼的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牙龈溢出血来,转头怒气冲冲的看向另外一人,
“戳你屁眼了?咬我,我让你咬!”
她没发现那麻子老妪双目变得通红,牙齿已经变长翻出嘴唇,手背上的黑毛密密麻麻。
一瞬间被老妪扑倒,惨叫声在岸边回荡。
“啊!!”
这样的画面出现在雀家村的一处处地方。
炎魔晶的魔气对凡人来讲是巨大的威胁,这处溪流又是他们唯一的水源。
不论是洗衣做饭还是洗澡洗脚,一天下来全村的凡人都或多或少被水中的魔气侵蚀。
溪流不大,也是陈澄能够用这个计策的原因。
一俩些魔气还能抵挡,但是像体质差,还跟河水长时间接触的老妪,已经撑不住魔气的侵袭,有向着魔畜转化的趋势。
可惜耗费了整个炎魔晶,也不足以把所有人感染,不过这也暗合陈澄的目的。
一番肆虐后,几只魔畜扬长而去,朝着村落里的幸存者发起攻击。
……
半晌,一道消瘦的身影来到了死尸旁边。
少年用小刀一寸一寸剖开她的胸膛,将还在微微抽搐的心脏剜下一块肉,一丝丝灵气流露,勾起血气,被他用特殊的手法暂时封在了丹田。
已经多年的磨砺,陈澄已经面对惨烈的一幕并没有任何触动,他熟练的来到一具具尸体旁,收集心头血。
“雀家村根本就拦不住这些魔畜,这就是修士和凡人的差距吗?”
陈澄默默收集着,动作不停,心中却是思绪纷飞。
“嗯?”
就在此时,陈澄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猛地抬头。
一道倩影站在不远处,瞪大的眼睛和微缩的瞳孔显示出她的震惊。
“不,是你,是我……”
少女伸出的手指着陈澄,肌肉止不住的颤抖,喉咙哽咽,
“是我害死了全村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女崩溃怒吼,血气上涌,没有顾及陈澄手中的刀刃,硬生生往前冲,企图抓住他。
“噗。”
一声轻响,染血的小刀划破了娇嫩的肌肤,“呜呜”的挣扎声不能阻止鲜血喷涌,割破的喉管再也发不出声音。
陈澄身手矫健,加之成为修士后反应更是快上了一筹,少女胡乱的抓击不能碰到他一丝一毫。
他用力的捏住小刀,锋利的刀刃裹挟着力道,划破了少女的脖子。
娇躯此时好似破布袋一般摔在地上,瞪大的瞳孔死死盯着陈澄,两手试图捂住不断流血的喉咙,却被一脚踩住,接连两刀扎进眼眶,手腕一抖,再无动弹。
何必呢?
陈澄看了一眼新添的尸体,略微抖动的手指体现出他心中的不平静。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陈澄就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但是一些残留的道德感好似附骨之蛆,在灵魂深处指责着他。
“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
这句话好似陈澄给自己的理由,如若现在依旧妇人之仁,就会打搅了他的计划。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陈澄自然不会因为少女而反悔,必然要贯彻到底。
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蹲下身子将新的一份材料收起,双手还温热的血液染上了衣裳,陈澄深邃的眼神变得坚定,起身走向村里。
……
“唰。”
有一些壮硕的村民在合力抵抗着魔畜,在村庄的各个角落怒吼着,他们有的已经失去了亲人,甚至正在跟曾经的父母爱人为敌,沉重的锄头砸击在自己的心上。
“嘭。”
这是人体倒地的声音,利落的手法出自陈澄之手。
他从角落走出,趁着村民不备,三两下解决了一条条生命。
至于魔畜,陈澄在早有准备下并不难解决,没有当日逃生时的狼狈。
这些魔畜比之先前的魔畜更为低等,一番缠斗后顺利斩杀。
陈澄其实并不想暴露在危机中,不过这些低等的魔畜没有办法解决所有人,只能靠他暗中偷袭。
一个时辰后,原本闲适的小村庄,已经被泼上血污,一具具人类和魔畜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
而在一间房屋中,血红色的灵气在以诡异的方式旋转,不时有一些人头的虚影在蠕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慢慢凝结成心脏模样。
“血以魔显,道成灵宝,雀氏一脉,资我修行!”
陈澄全身血光涌动,在血气心脏闪烁之际,一指点出,血气化龙,冲进他的体内。
“嗯。”
一声闷哼,血龙沿着经脉周天涌动,所经之地皮肤隆起,强烈的撕扯感轰击陈澄的理智,爆炸性的力量破坏着肉身。
剧烈的疼痛几乎要令他昏厥,但是陈澄死死咬着牙,指甲狠狠嵌进手掌都丝毫不知。
终于,在陈澄的坚持中,血龙缓缓消散,恶臭的液体从毛孔流出,双眼猛然睁开,深渊般的瞳孔放射出金光。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