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不敢小觑。
他对自己的真术还远远达不到这种掌控,类型也与之不同。
这位顾真人的真术是罕见的宙道,陈澄没有对付这方面的经验,自己的宙道知识了解的也比较浅薄。
这一丝细小的“洪流”中,能看见生老病死的历程,能看见春去冬来的时间流逝,极为可怕。
宗师级别的宙道境界,高达三转的修为,即便削弱千百倍,但是那真术的质量可没有降低。
“啊!”
仅仅一个照面,就有修士抵不住,被斑斓的细流穿过。
“我我,我这是怎么了!”
这是位修行三百年的一转真人,实力很是一般,全靠着一些运道跟勤勤恳恳突破,还服用过两次还真丹。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开始松弛,肉体的力量逐渐流逝,双肩长发花白许多。
之所以如此,跟每个人的实力很有关系,身旁一位年仅五十的天骄就只是眼角多出了点皱纹而已。
其余人等无不惊愕,各自施展手段,生怕抵挡不住。
陈澄冷静观察,火红从掌心亮起,旺盛的炎道符文十分闪耀,一抹赤凤虚影闪过。
“赤凤宝术!”
他低声喝出,恐怖的威势欲要将细流吞噬,焚烧殆尽。
当斑驳的光阴之水跟自燃的火凤对撞,后者的威能在一瞬间急剧缩小。
“嗡——”
陈澄的真气狂涌而出,洞天支撑开来,在大量真气的支持下,竟是轻易将其拦下。
此时众人都顾着自己眼前,分身乏术,其中有一人表现出色,率先挡下攻击。
闫正龙一脸自傲,面前一口小鼎将细流吞入,身旁一些真人佩服的看着他。
“令公子天资倒是不错。”
顾真人半靠在太师椅上,抬头瞄了一眼他的洞天。
“哪里哪里,顾道友谬赞了。”
闫府主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对顾真人的轻视,说这话的时候那只右手还在微微颤抖。
“臭小子,还不快谢过顾大人手下留情!”
他笑骂着,对自己的儿子颇为满意。
“谢大人。”
闫飞煌平日里飞扬跋扈,此时虽然一脸淡漠,但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躬身。
他虽然看似冷静,不过背后的手在微微颤抖,受到这宙道真术的影响不少。
“放心吧,过十日之后,这些伤自然就会退散。”
像是看出了两人故作镇定,顾真人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嘴,让一众修士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他这一招的能力自己心知肚明,冲刷对方寿元,但是弊端也很明显,对于跟自己同层次的天骄,这真术的攻坚能力还是弱了一些。
虽然说直接在寿元上伤害目标听起来很是恐怖,实际上能折损的寿元并不多。
那些修士之所以看起来如此苍老,只是因为短时间内流损导致的表面虚弱,等过些时日身体就会恢复过来。
纵使有这些限制,也不否认这一招的强大以及对修士的威胁,一旦战斗中吃了一下,战力大跌。
加上寿元威胁,恐怕没有人乐意跟顾真人作对,即便有,那也要联合起来杀之而后快。
“轰!”
就在此时,那位最不被看好的老真人忽然发威,一股泛黄的污水散发着可怕的腐蚀气息,在跟那宙道真术相互消融。
“这是蚀灾泉,这是灜鱼宝术!”
有人惊呼,他们认得这种失传的宝术,常年有仙宗悬赏,只要提供宝术,就能得到大量资源以及仙宗庇护!
不知多少恶人夺宝后跟仙宗交易,一举两得。
那老修士脸色平静,一缕长须斑白,蚀灾泉将攻击淹没。
这是传承完整的灜鱼宝术,相较于陈澄的赤凤宝术而言,符文更为精确。
“真是不可思议,居然能有人身怀如此宝术!”一些修士感叹。
“哼,这等宝术居然不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真是浪费!”
也有修士眼红,暗中不满。
这一轮下来,还站着的刚好五人,陈澄不想现在就暴露实力,借着其他人的光芒掩盖自己。
“这次选拔盛会本宗很是重视,诸位已经成功通过初选,接下来盛会开启时各位自然知道怎么做。”
然而顾真人只留下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转身交代了一番后取出一枚金色小葫芦,将众人的气息收纳。
只要在其中,就是通过考核的证明。
“散了吧。”
……
老真人天资低微,刚突破真人时已经快到了寿元的极限。
曾经他三次尝试突破都以失败告终,又碍于家境贫寒,根本没办法买到还真丹。
好在他韧性十足,屡败屡战,并且每次突破失败还能幸存。
这更加让他坚定了自己的道心,终于在第四次时成功突破。
但即便是来到真人境,他依旧发现自己从一个阶层的末流来到了另一个阶层的末流。
实力低微的他面对其他真人时总是落于下风,什么好处都轮不到他。
或许是上天见其心诚的怜悯,一次偶然的意外,他在一处上古战场中竟然捡到了完整的灜鱼宝术传承!
本就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有了这宝术之后,老真人恨不得每天花十三个时辰投入其中。
即便天资愚钝,在几百年的努力下,这宝术也是成功入门,连带着水道修为都磨到了准宗师之境。
这次数千年一次的仙宗选拔,他抱着期望参加,期待能借助灜鱼宝术大放光彩。
就算知道会有风险,但是只要自己躲在城里,想必贼人不敢下手。
他又怎么会知道,已经有人盯准了自己。
……
“就是这老家伙?”
一个真人屏住气息,全身被奇怪的薄纱笼罩,看不分明是谁。
“谁知道呢,这样的机缘他还敢拿出来显摆,哼哼,这下好了,落到我们手里了。”
另一位真人同样是这种装扮,两人携手行动,势必要将其拿下。
除了这两人,在暗处还有不少模糊的身影,一个个虎视眈眈。
这老真人有机缘获宝,却没有那个命守住,这次凶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