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勇他们清场,准备把蜀王也清理走。
他留在这也是个累赘,还不如让他就此离开。
蜀王不走,出了事情,他们难辞其咎。
而且,此地的百姓也没了活路。
就算熬过了旱灾蝗灾活下来了,以后的日子里头,也得防备皇帝翻旧账。
皇帝陛下和儿子们感情很深厚,一个儿子死在这,会怎么样?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就算是愤怒之下没对汉州之地的百姓如何,等他日后每每想起,心里保不齐就会有恨意滋生。
这恨意汹涌要是不能化解,就像个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火山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皇帝为了发泄怒火,有意折磨汉州得百姓,甚至是蜀中得百姓,有的是办法。
到时候酿成民怨,动荡一起更麻烦。
这可不是无端猜测。
皇帝陛下也是个人,他有人的喜怒哀乐,却掌握着比神明还要厉害的权力。
他就好像那拿着琉璃球得老和尚,各地百姓就像他手里的玻璃球。
一念之间,就能摔碎一个两个的。
只是他这只手托着琉璃球,又许多手托在下面。
得大部分的手都撑不住了,这些球才会摔下来。
可担惊受怕得日子也不好过。
所以还是把蜀王撵走吧。
撵走了省心。
“陈玄帆,你去和蜀王说,让他立刻起程,快些赶去益州。”刘一勇把这个活安排给了陈玄帆,说道,“另外让他发一封书信,上报给皇帝陛下。”
“为什么是我去呀?”陈玄帆奇怪道,当即就想推脱。“我还得去给大貔貅们当厨子,人家饿着肚子等着我呢。”
“它们都那么胖了,饿一会儿瘦不了。”刘一勇很讲道理摆手道,“你去说,你和蜀王也算是亲戚,有些话比我们出面说,要说的明白。”
大战在即,兄弟们接下来要舍生忘死的拼命。
他现在是在为大家搏命做准备。
是一点都不想去面对,蜀王可能的虚情假意。
若是他或是霍山崔霁过去,少不得是一番见礼客套,然后再斟酌词句的把事由说清,之后还要装作诚恳的力劝蜀王殿下为民保重贵体,扯上几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屁话,劝他赶紧的走。
蜀王呢,明明想走,说不得还要装作不能抛下他们和百姓,独自苟活得模样,哭上一场。
最后,在搀扶之下,麻利的上马车,快马加鞭得走人。
蜀王的年岁还小,惺惺作态之时可能还会因为不够老练,而显得很是拙劣。
便又是一层折磨。
耗费心力。
倒不如让陈玄帆去。
这家伙对蜀王有些恭敬,但恭敬的很有限。
他说话也一项无所顾忌。
就让他去跟蜀王说这事,说得难听了也无所谓。
他们留此地这对付肥遗,蜀王却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凭什么让他这么舒舒服服的走?
“……行吧。”陈玄帆明白了。
这就是刘一勇他们不想去和蜀王演戏,所以让他这个不会演戏的去。
直来直往的把事情给说清楚了,大家都省点力气。
好办的很。
不就是说实话吗?
实诚,是他众多美好品德中,不可忽略得一个。
本色出演,没问题的。
于是,陈玄帆抬腿就到了蜀王得车架前。
也不说正儿八经得求见,直接就敲了两下车窗。
“咚咚!”
“殿下,在里面吗?”
“咚咚!”
“殿下!找你有事!”
“咚咚!”
“殿……”
“哐当!”
窗户开了。
“行了别敲了,找本何事?”
蜀王衣衫不整的探出脑袋来,气急败坏得问道。
“殿下,它是这么回事,肥遗要来了。”陈玄帆是一点没客气,实话实说了个彻底。
大概几句话说完了全部之后,就催着蜀王赶紧起程上路。
“殿下你们走的这么慢,早点走,早点安全。要是可能的话,也提点速。逃命要紧!”
“……陈伙长,这是让本王逃命,心里知道就行了,能不能不说出来呀?”陈玄帆得话说得太直接了,蜀王脸都红了。
一听说有生命危险,他是想马上就跑没错,可是你直接让我跑,我好意思答应吗?
就不能找个人家能接受,能答应得理由吗?
陈玄帆眨了眨眼睛,用一脸的真诚告诉他,不能。
“……哎呀,本王知道在此也帮不上你们的,为了不托你们后腿,本王便就先走一步。”
没办法,蜀王只能自己给自己搭台阶。
接着道:“陈伙长,没想到没想到你们会如此拼死救我!本王感激不尽!”
说完两眼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没事,我们是为了救你,也是为了救此地的百姓们。”陈玄帆表情肃然得说道。
“……”蜀王得眼泪都给憋回去了。
“陈伙长,不如你跟本王一起走吧?一路护佑本王周全。也免得你在此出了好歹,汾阳王担心。”蜀王抓住了陈玄帆得胳膊,一副咱是实在亲戚,我救你一命得模样。
“哎!殿下。”陈玄帆正气凌然得一挥手,打掉了蜀王得手,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你有你的王图霸业,我有我的于心不忍!快走吧!走吧!”
“……”
蜀王顿时有一种,被嫌弃哄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