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小胡子和壮汉,于少欢笑道,“为何我跟着你来逛青楼,会变成打架,你之前许诺的姑娘和曲儿呢~~”
小胡子和壮汉都是河洛帮的堂主,分别处理一方事务的,小胡子名为虞南斗,壮汉唤作戈裘。两个人来了之后,先是无比热情的表示了对几人的欢迎,又旁敲侧击的打听了陆景礼与陆江则的关系,在希望大家吃好玩好的同时,随意的提上了一句稍后下面会有比试,若是看着手痒了,可以下去比划比划,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陆景礼满不在乎地道:“不理他就完了。”
“这不好吧。”于少欢倒是还记着他的人情,“咱们能坐在这里,可都是因为人家给的面子。”
“有什么不好的。”陆景礼淡淡地道:“他们不是也没说什么吗,手痒了下去比划,那我的手不痒不就得了。”
于少欢劝解道:“我估摸着他们这也该是没人了,要不然怎么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从未见过面的咱们身上,既然有麻烦,力所能及还是帮帮吧。”
陆景礼哼了一声,“若是他们进门后痛痛快快的道出来意,我是不会拒绝的,可他们东拉西扯,有的只是虚伪,我还理他们作甚。”
“等下看看再说吧,他们也是对的陆前辈。”于少欢最后对陆景礼说完,转向杨项等道:“杨兄和陈大哥有什么想法没有。”
“打架的想法是没有的。”陈四林哈哈笑道:“但是对姑娘的想法有很多啊,姑娘呢?”
“来过了。”杨项淡淡地道:“那两个人在屋里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领咱们上楼的管事带了几个姑娘过来,看到屋里的情况,装作路过走了。”
陈四林愕然,陆景礼则不在意地道:“走了就走了吧,既然一会有热闹看,她们来不来就无所谓了。”
热闹来的比酒菜早,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喧哗,拂玉楼的客人好像都在等着这一刻,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聚集在栏杆边上。
“你说河洛帮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四楼没几个人,相对宽松一些,六人一字排开趴在栏杆上,杨项看着吵闹的楼下皱眉道:“如同杂耍一般被人看着。”
“身不由己。”答话的是隔壁鸣鹤间的客人,有三个人,当先那人解释道:“最初,只是河洛帮和河内王的人为了个女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那一仗河内王败了,败了便回去叫人,相约再战,河洛帮是胜利的一方,自然不会弱势,但由于骄兵心傲,准备不足,第二天被人找回了场子……然后就是这么一来一回的这么打了下去,到现在双方已成骑虎之势,都不好罢手。”
那人解释了一番,拱手道:“鄙人何三禾,几位怎么称呼。”
何三禾只介绍了自己,并没有介绍旁边的两个人。
陆景礼只是看着楼下,根本就没想理他,于少欢见他没有答话的意思,便一一报了己方几人姓名,回道:“那以何兄看来,双方会一直打下去咯。”
“想要自然停止几乎是不可能了。”何三禾淡淡地道:“要么一方连续出现对面压不住的高手,不断连胜,要么来一个能够转移大家视线的契机,否则……。”
何三禾说着摇了摇头。
“契机就该是地宫了吧。”杨项接话道,来了洛阳后,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地宫,不似在别处那般还像当成个秘密一般刻意隐藏。
“地宫确实是个不错的契机,不过他的开启距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照我估计,双方撑不到那个时候……”
说话间,一个道士踏上了铁桥,稽首道:“贫道长春观木剑,诸位请了。”
四周顿时一片叫好,“长春观的,又叫做木剑,莫不是木簪道士的师弟?……”
“呵呵,好啊,来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长春观的人下场了……”
“这帮老牛鼻子,居然去帮胡子……”
“也不知道河洛帮今天该如何应对,有什么外援也到了该拿出来的时候了……”
陈七皱着眉头听着楼下乱七八糟的议论,恍然道:“哦,是这么回事啊,我刚刚还寻思既然是河洛帮与河内王之间的事情,怎么会来找咱们,原来还可以请外援。”
陈四林点了点头,“恩,就好比说长春观,看起来是与双方都无关的人,是来以武功会友的,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河内王一方的,这就可以了。”
“相州池同林,道士请了。”
河洛帮这边派出来是一个身材削瘦的年轻人,上了铁桥对着四周做了个环揖,抱剑面对木剑道士。
相州的人物于少欢等人自然是没听过的,何三禾倒是连连点头,“这池同林有个绰号,名为碎佛剑,呵呵,剑势一出,金刚不在。”
陆景礼轻笑一声,首次答了何三禾的话,“那他来错了的地方,对面不信金刚,信的是天尊的。”
何三禾是来看热闹的,毫不觉得陆景礼这话不对,笑道:“可不是么,就目前的佛道关系看,说不定这个木剑道士也是个碎佛高手,两个人打过后没准会惺惺相惜,去喝一杯呢。”
池同林上铁桥后,二人就那么站着,随着时间流逝,四周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周围的声音越小,给桥上人的压力则就越大。
木剑是个道士,养气功夫是很不错的,无视周围环境,敌不动我不动,池同林就没这个本事了,似乎是受不了嗡嗡声的压抑,抢先出手。
铁桥是直的,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直线是很不好发挥的,直线虽然更快更迅速,但是变招却很难,容错率较低,因此除了向杨项和于少欢这类人,很少有人会选择直线。
池同林也没有取直线,既然先动了手,那就尽量降低风险,一旦取了直线第一招没拼过,那就会被人反压制,丧失先手优势。
木剑道士虽然名字为木剑,但兵器却不会真是木头的,紧盯着在假山上借力而来的池同林,表情严肃,举剑相迎,双方很快接上了兵刃。
池同林和木剑道士两个人走的都是轻盈的路子,不大的院子完全不够高来高去的二人折返,二人上下飞舞,眼花缭乱,四周一阵阵的叫好,陆景礼却已经皱眉了。
“他们怎么如此放不开呢。”陆景礼万分不解,过了一会又自答道:“莫不是不能破坏这小院里的一切?”
“看来是的。”于少欢也看出了二人的顾忌,苦笑摇头道:“我可没这个能力,陆兄一会自去下场吧,不要理我了。”
“我也没有这本事。”陆景礼看了几人一眼,发现于少欢面露不以为然,解释了一句:“临剑虽然可以发挥,但是我受不了这种比斗形式。”
原来是性格上的缺陷……
“咱们几个人中,我觉得陈兄可以。”陆景礼觉得下面的比斗没意思了,转过身背靠着栏杆道:“杨兄虽能收放自如,不破坏物件,但是这般做功夫就去了一半,这位陈七兄弟和铁东地兄弟我不了解,不多说什么,陈兄则是真的可以。”
陆景礼说的很认真,杨项略一寻思,也微微点了点头。
在功夫这一块,于少欢是最不了解陈四林的,但见二人都这样认为,便道:“若不然一会陈大哥下去试试。”
陈四林哈哈笑道,“虽然我很强,但是我来这里是来嫖的,这等热闹看看也就罢了,下场是不会去的,白打工的事情可不能做。”
“这好说,陈兄若是肯下场,那虞南斗肯定不会少了陈兄的好处。”
“再说再说。”陈四林打了个马虎,“哈,那个碎佛剑果然碎不了天尊啊。”
几个人聊天的时候,池同林的右肩被木剑道士点了一下,虽未受伤,但这也是木剑道士点到为止的缘故,他不好再继续死缠烂打,便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哼,这个木剑道士真是狡猾。”何三禾轻声笑着,对身边二人解释说道:“他若是真的伤了池同林,池同林一定不会离开,受伤可不等于是落败,但他这般高姿态,反而让池同林待不下去了。”
于少欢也看得出这点,池同林下场时满脸不甘心,他的同伴围在他身边不断说着,估计是在鄙视木剑道士。
木剑道士表情淡淡,在众人的欢呼中回到了最初站定的位置,等待着下一个挑战者。
“请教何兄,这比斗是什么规则啊。”见木剑没有离场的意思,于少欢转向何三禾道。
“没有什么规则,不过这半个月来都是一天三个人上场,哪一方的三人先落败,就算输了,至于这六个人是捉对三局两胜,还是一方的某个人一挑三,则没有明确说法,今日看木剑道士这个意思,像是后者了。”
“那这几天可有人能一挑三?”陆景礼接着问道。
“有,双方各一次。”何三禾笑道:“一次是河内王的亲卫队长,一个是河北十二姓侯家少家主侯昱,连着两天,也是那两次将比斗的层次提了上去,之后的日子,虽然没再出现这种情况,但双方下场的人已经都在水平线以上了。”
于少欢闻言笑道:“何兄是如何判断出场的人在水平线以上的,莫不是看你有没有听过名字。”
何三禾哈哈笑道:“没错,要是连我都没听过他的名字,那还能有什么水平。”
“那我们几个的名字,你可听过。”陆景礼立刻道。
“荆南杨项还有江州陆二公子,久仰大名了。衡山盟陈四林,换了别人可能还真叫不出三当家的名字,至于于兄嘛,嘿嘿,我也是刚听过不久,于兄斩杀鞠养真丁泰也不过两三个月的事情,我接受消息也要一段时间的嘛。”
于少欢略略沉默,“何兄好本事啊。”
“哪里哪里,一点谋生的手段。”何三禾谦虚道。
于少欢摇了摇头,“用这个谋生怕是大材小用了吧,鞠养真也就罢了,丁泰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事情吧……”
“我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啊。”何三禾笑道,“哈,河洛帮的人上场哩,还是个女的。”
河洛帮的女子刚一上场就提着两柄薄刃向着木剑道士猛攻,于少欢对比斗的兴趣已经不大了,他现在对何三禾更有兴趣。
何三禾正在跟他身边的两个人说话,“刚刚没听到这个女子报名,不过据我观察,她该是洛阳布行柴老怪的女儿柴霜,她的相公是河洛帮……”
陈四林凑过来小声道:“他身边的那两个人是女的。”
于少欢微微点头,那两个人并未刻意掩盖女子身份,穿了男装也是为了进出这拂玉楼方便,她们二人该是专门来看比斗的。
见于少欢不时地看向她们,两个女子的其中一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另外一人微微皱眉,表情不似厌烦,更像是可怜。
“这个柴霜只能说是更适应场地,但是实力,怕是还不如刚刚那个池同林,哈哈,你们两个运气好,第一天来就能看到一个一挑三。”
何三禾眉飞色舞的解释,完全一副看热闹不怕事情大的样子。
看得出柴霜不行不光是何三禾,还有虞南斗和戈裘,二人苦笑连连,他们倒是不看重胜败,昨天就是他们赢了,今天输了也没什么,但若是被人一挑三,就说不过去了。
“上次面对这种情况时,我是去请的侯少家主,这次怎么办,琢磨琢磨请谁?”戈裘也不说自己上场的事情了,他上场是一定要赢得,而他不认为自己能反打回去。
“你这就把今天放弃了?”虞南斗讶声道。
“不然呢,你看着木剑道士,游刃有余,若是我第一个上场还能打打,现在这种情况,不如随便派个下等马去混混,明日找高手来找回场子。”
虞南斗不同意道:“这样太赌了,他们明日也一定是会派高手的。”
“唉,这不是输了嘛,承受些压力也是应该的。”
正苦恼间,一个管事走了过来,小声道:“陆公子让我来说,他有一个朋友,不说多厉害,但是干掉这个木剑道士还是没问题的……”
“谁?”虞南斗霍然起身,“杨项?于少欢?”
“不是,是那个叫做陈四林的,陆公子还说,这人现在很缺钱……”
看着虞南斗和戈裘带着满脸的怀疑围在陈四林身边说客气话,于少欢恼火地责问陆景礼道:“你这是干嘛?”
陆景礼耸了耸肩膀,“陈四林缺钱,这个机会又很不错~”
“那你也不能这样啊。”
陆景礼撇了于少欢一眼,“放心吧,我有数,陈四林不是会因为这种事伤感情的人,你看,这不是谈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