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燃付了钱,拉着云初和村长站在一块。
“今天就在这里,我想请村长做一个见证。”齐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无比严肃,周围人也逐渐收敛,唯有梅丽还龇着个大牙乐,丝毫不管齐燃要说什么。
村长点了点头,十分郑重地说道:“你说。”
齐燃看了看齐国平又看了看梅丽,最后将目光转向张村长,
“我想请村长做个见证,在这里我要和齐国平一家断绝关系。”
“什么?!”梅丽大惊失色,眼珠子都要掉下来,“齐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齐燃一字一句说道,“我要和你们一家断绝关系,从现在开始我和齐国平没有兄弟关系。”
“你疯了吗?你这是不尊重兄长!你以为是你想断就能断的吗?”梅丽慌了。
虽然她不喜欢齐燃,讨厌陈云初,但她心里门清,齐国平没有说错,齐燃确实给了他们家不少帮助,没有他,他们的生活也不可能过的这么惬意。
“为何不可?”齐燃冷静的反问道,“爸妈死后,齐国平就立马迎娶了你,你在家里处处针对我,对我不满,害得我十几岁就要被迫搬出来。”
“你们从未关心过我,反倒是求着我办事,每年给你们的肉都不少,你们就连买件衣服都不可能花自己钱,要我给你们买。”
“到目前为止,你们一共欠了我五百一十七块!”
齐燃的一字一句都敲打在众人的心头。
张村长自以为自己对每位村民的情况都是足够了解,却没有想到齐燃居然在看不见的地方承受了如此之多。
“从始至终我都不欠你们的,还有你们俩那儿子,每年红包我没少给,这些我就不计较了。”
“但今天我受够了,我必须和你们断绝关系!”
张村长站了出来,说道:“这件事我同意了。”
“不可以!”梅丽尖叫着阻拦,“村长,我不同意!”
“你有什么不同意的?既然你不同意那你把该齐燃的钱还了!”别看平时张村长一副慈祥好说话的样子,板起脸来也挺唬人的。
梅丽一听到还钱就心虚了,支吾着说不出话。
张村长冷笑,眼里满是讽刺,“我看你是想着齐燃的钱吧!”
梅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冷汗从额间缓缓落下。
“没话说了吧。”张村长早有预料,这梅丽最抠门贪财了,“要么断绝关系,要么还钱!”
梅丽眼神飘忽,一时拿不准主意,齐国平去里面打针去了,也不在身边。
“快点决定,要是不同意断绝关系现在我就写欠条!”张村长催促道。
梅丽被催的六神无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绝对不能出钱,于是嘴巴一快,脱口而出,
“我不还钱!”
“很好,看来你是选择断绝关系了。”这话是齐燃说的。
张村长点点头,“回村后我会召开大会,向大伙宣布这事。”
其实当梅丽说出不还钱这句话时心里就犹豫了,她不确定齐国平是不是同她的选择一样。
恰巧这时候齐国平也处理完伤口,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看见面色凝重的众人他不明所以,伸手推了推梅丽,“怎么了?”
梅丽眼神闪烁,木着脸不肯吱声。
齐国平又看向其他人,一脸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你们这是啥表情啊?”
又是沉默。
最后还是村长站了出来,好声说道:“刚才我们决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齐国平还在乐呵,丝毫不知道村长接下来的话会给他怎样的暴击。
“我们决定齐燃和你断绝兄弟关系。”
“不是?!”齐国平脑袋发懵,他不过就是进去处理了一会伤口,怎么就扯到断绝兄弟关系了呢?
“难道就因为医药费?”齐国平想破脑袋也只能想出这个理由,“大不了我还给齐燃就是了!”
“齐国平。”张村长大声的叫了他的名字,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些年你到底对齐燃怎样,你从齐燃那里得到了多少好处你心里清清楚楚,这关系断的一点问题没有。”
“我……”齐国平语塞,想反驳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好了,这件事你媳妇已经同意了!不用再多说!”张村长大手一挥,直接不给齐国平说话的机会。
回村的路上寂静无比,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尤其是齐国平全程阴沉着脸,梅丽心虚想要解释,刚扯了扯他的衣袖就被一把拍开。
齐国平内心烦的要命,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蠢婆娘,眼睛里只有钱!
虽说村长表明两人已经断绝了兄弟关系,但齐国平并没有很当真。
自己和齐燃有血缘关系的事实不可更改,更别说这些年齐燃对他都十分尊重,他不相信自己低头道歉后齐燃不肯原谅他。
是的,齐国平一路上都在盘算等会下了车怎么和齐燃解释,但他万万没想到,一回到洄水村,村长直接召开村民大会!
乌泱泱的人群挤在大堂里,周围挂着“劳动最光荣”的红色牌子,拉着各种关于劳动的横幅。
张村长一个人站在台上,拿着一个大大的喇叭,清了清嗓子。
“今天我将各位叫到这里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下面立刻响起了小声的讨论声。
“安静!”
张村长提高了音量,喇叭的声音还带着回响,真是“余音绕梁”啊!
“我在这里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齐燃与齐国平一家断绝关系!”
“怎么回事啊?”
“齐燃和齐国平两人不是兄弟吗?怎么突然断绝关系?”
“这是咋回事啊?发生了什么?”
果然八卦是人类的本能,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张村长拿着个大喇叭扯破喉咙喊安静都没有用。
最后还是齐燃走上台,跟村长要过喇叭,声音不大也不小,台下的人却出奇般的瞬间安静了。
“这件事情的缘由很复杂,一时半会可能说不清楚,我只能说我和齐国平之间的兄弟情分已经走到尽头,今后就桥归桥,路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