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按照大姐的指引,绕过了大门开往另一侧,那些来自其他避难所的逃难者,也有不少看见了他们的黑色卡车。
有人忍不住探头探脑的观望:
“他们去哪儿啊?那边儿是能进去吗?”
有人就在旁边低声嘲笑:
“进不去的,那边儿我早就看过了,是给避难所卫队的专用通行道,想从那边走是不可能的,要是你去,当心被打成筛子。”
不管后面人的议论声,胖子驾驶着黑色的卡车来到了那道有着持枪守卫的大门前,门口的士兵立刻端起手里的武器,对准了驾驶室:
“停车,立刻掉头!只警告一次,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司机胖子脚下的油门稍稍松了点儿,却没有完全停下,他回头问着大姐的意思:
“大姐,你看?”
大姐话里的意思很明确:
“往前开,到门口再停下。”
“好。”
胖子答应一声,脚下继续给了一点儿油。
就在他车头往前差不多又进了五米,离着大门处的障碍只有十米左右的时候,刚刚出声的士兵直接对着车头下方的地面连开数枪:
“再次警告!这里是军事重地!如果再往前,我们将开火射杀你们这些闯入者!”
胖子的额头已经见汗了,他的确是相信大姐的,但他现在更知道,只要他再敢动弹一下,恐怕他立刻就会被打成筛子。
此时,又有一小队士兵跑了过来,一人端着枪,直接对着车门的位置:
“下车!接受检查!”
另外的一些人,更是直接用枪对准了车后厢的篷布,他们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仿佛只要有什么不对,就会立刻射击。
此时,这边的动静早就引起了门口那群逃难者的围观,他们不断地朝着那辆不知死活的黑色卡车指指点点:
“看吧看吧,我说什么来着,非要作死去闯哨卡,那几个人恐怕要被抓起来了……”
旁边还有同样看热闹的人,也是纷纷附和着。
有人拉开了车门,胖子坐在驾驶位上,他默默地把手放在后脑勺上,现在的他就算想反抗,也没什么机会。
胖子根本想不到接下来该怎么办,虽然按这个趋势发展,他们应该是能进避难所的,但是……如果大姐打算用这种馊主意进避难所,那可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过,胖子明白一点,这样一来,他们肯定是没机会回去救大虎了。
胖子已经被押下了车,后面的篷布也被掀开,有持枪人员对着大姐和猴子下达命令:
“下车!”
猴子的脸色一阵僵硬,可迫于形势,还是弯腰抱头,主动下了车。
一下车,他就被人一脚踢在腿弯处,猴子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他却没有太多的挣扎,猴子那比较长的头发在脑袋上几乎凝结成块儿,他低垂着头,内心的想法其实和胖子是很类似的:
“大虎完了……”
就在有人用枪指着大姐,准备同样让她下车的时候,大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件东西,她用手指拿着那东西,动作慢慢地把手抬了起来,挡在了那士兵瞄准她的枪口前:
“我劝你看看这个,再考虑能不能抓我。”
那名士兵看着大姐手里的东西,他的目光锁定在了那漆黑封皮上,一个盘绕着形成接近圆形金色龙型徽记上。
端着枪的士兵的神色一正,他立刻收枪伸手去接大姐手里的证件,但他身边的几名士兵却依然端着枪,直指着大姐。
身为“螭龙”的兵,就算是国家在灾难中受创严重,不得不划分成许多个避难所的来避免灾难彻底吞噬所有人的时期,他依然铭记着身为一个士兵的职责。
哪怕他现在只是一个看守着一个驻留数十万,上百万人口的小型避难所的士兵,但他还依然是认得那金色的标志的。
带着微微体温的证件一入手,就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厚重感,士兵的表情顿时更加严肃,他翻开证件的封面,看到里面的内容后,眼神一下凝重了起来:
“你……”
大姐的声音没有太大变化,她还是那副性格冷淡外加面瘫的表现:
“让我进避难所。”
士兵行了个军礼,他恭敬的把证件递还给了大姐,说出的话却是拒绝的:
“很抱歉,您暂时不能进去,现在是戒严时期,就算您身份特殊也……如果您真的需要进避难所,需要经过48小时的隔离观察,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可以进去。”
士兵并没有完全把话说死,可即便他看到那熟悉无比的徽记之后,他说话也依然是带着军人应有的纪律性,没有因为眼前的人的身份特殊就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
“行,我知道了,把我的人放了,我们走。”
大姐没有和对方多废话的意思,她不是那种会和其他人多费口舌的人,而且她现在很赶时间,十二小时之内她必须把血清弄到手,做不到的话,那大虎的生命也等于就此结束了。
士兵却有些为难,他已经在把车围起来的同时,早早通知了值班的队长以及有关负责人,现在人应该快到了,如果他擅自作主同意这三人离开,一定是会被追究责任的。
于是,他只能保持着警戒的状态,不作任何表态,和眼前的女人暂时僵持。
就在士兵端着武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人时,又一辆车从路障后的避难所大门内驶了出来,这辆车停在了路边,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作战服的平头男人。
立刻就有士兵上去汇报情况:
“指挥,有不明人士想闯我们的关卡,车被拦下来了,现在情况有些复杂。”
剃着平头的男人面容沉静,他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便迈开步子朝着那辆黑色的卡车走了过去。
卡车旁边,一队士兵正围着,四名士兵押着胖子和猴子两个人,正等着被叫作的“指挥”的男人走了过来:
“就是他们两个闯关卡?”
“报告指挥,车上还有一个!”
立刻就有士兵大声回答,那嗓门仿佛是要把人的耳朵震聋才肯罢休。
那位指挥明显脸上有些不悦:
“还在车上?为什么不把他抓下来?”
士兵犹豫了一秒,明显是没有想好该怎么说,这位指挥却已经是没有什么耐心了,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红月”刚刚过去,一大批的难民来到了避难所,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不光是要让那些难民进入避难所,还要仔细甄别这些人身上是否携带病毒,以及是不是其他地区的避难所派过来搞破坏的。
现在还有人想闯他们的军事关卡,给本就繁忙的他增加任务,更是让他烦躁不已:
“算了,我自己看,我倒要看看是谁,敢闯‘螭龙’的避难所。”
黑色卡车的篷布早就被掀开了,几杆枪正盯着坐在车后厢的大姐,这位指挥踩住了车尾的保险杠,轻易地就跳进了车后厢。
大姐此时正低垂着头,一听到有人跳进了车厢,她立刻抬眼去看。
刚跳上车的指挥目光刚好和大姐的眼神对视,指挥表情当时就变了——这眼神看着,怎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