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本身的酒精浓度不高,但是沈玄清自身不胜酒力,是以一杯酒下肚,她已经觉得胃里火烧火燎,再加之有胃疾,这会更加难受。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潮红,鬓边微湿。
她擦干净手,正欲抬步离开,卫生间某处却传来一阵异响。
略一辨认,便可知那是什么声音。
在酒吧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什么离谱的事都能碰到,所以遇到等不及或者追求刺激的,在卫生间办事的也不稀奇。
她摇摇头,脚步下意识地放轻,将余下的发挥空间留给了隔间里此起彼伏喘息的两人。
从卫生间出来,等了一会卓念念,谁知这小丫头迟迟不见人。
联想到刚才的声响,再加之对方年龄小,正处于荷尔蒙蓬勃的时期,所以她决定回卫生间看看。
脚步才挪两步,冷不丁迎面撞上一男一女。
女的浓妆艳抹,抹胸热裤的装扮,仔细一看,唇畔的口红已经有些许斑驳。
男的则西装革履的做派,袖口微微敞开,视线上移,白衬衫处的口脂颜色颇为醒目。
不是冤家不聚头,秉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心态,她欲绕过两人。
可谁知,有些人就喜欢捏软柿子。
兴许是见她单独行动,再加上避之不及的清高模样,愈发挑衅了对方的自尊心。
挽着男人的胳膊紧了几分,女子往旁边侧身,挡住她的去路,自上而下地斜睨对面的人。
既然送上门来了,岂有不迎的道理。
沈玄清双臂环抱,姿态闲散,懒懒地瞥向对面两人:
“怎么?找我叙旧?”
melody语气不善,当面翻了一记白眼:
“沈玄清,装什么清高呢你。我看FLorence说得也没错,也不知道你那总监位置是爬了多少床才得来的。要不,平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这会就已经打扮得妖里妖气来酒吧。”
已经离职,却还要被前同事继续造谣和侮辱,纵使教养再好,也忍不了。
正当女人颐指气使,欲继续开口找存在感的时候,“啪”地一声脆响,melody脸上就已经挨了一掌。
“不用谢,这掌是替你父母教训你的。”
不讲道德的感觉太他-妈爽了,虽然掌心微微发麻,但心理上的快-感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兴许是没想到平常温和有礼的人会来这一出,是以女人愣怔了几秒后,才开始捂着脸开口大骂。
酒吧人来人往,声音嘈杂,她这点骂声并没激起什么水花。
不仅如此,计上心来,她不屑地勾了勾红唇,鼓动旁边的男人替她出头:
“Steven,你看这个贱人。离职了还要污蔑你不说,这会还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她。嘶......好疼,我这瓷娃娃白做了。”
话语落地,melody将一张高科技与很活的脸凑过去给男人看。
此刻,Steven眼中5分不屑,5分讥诮,在女人的怂恿下,他将melody护到身后,厉声道:
“道歉!否则,别怪我动手打女人。”
跨国金融公司的副总,脱离办公室之后,就是这样不堪的模样。
呵,果然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愈是温文尔雅,反倒愈有可能成为人渣败类。
沈玄清冷笑一声:
“哼,你以为你是谁,出了公司,你什么都不是。我还没告你的女人诽谤造谣,你倒腆着脸找骂!好啊,也行,我们警局见!”
说罢,她掏出手机,作势打电话报警。
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不想因为细微之事而冠上品行不端的帽子,再加上他目前正处在取证调查阶段,更不能因小失大。
因此,动作跟着想法走,那边沈玄清才划开手机,Steven就抬手将其打落在地。
与此同时,他迫近几分,冷冽地嗓音自胸腔中溢出,眸含薄霜地盯住沈玄清:
“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自从在亚特兰斯蒂酒店,这个人安排服务员给她送房卡以后,沈玄清便自动和他保持距离。
在此之前,碍于职场和职级的关系,她一直对其避让三分,一为避嫌,抹杀他邪恶的心思,二为躲开腌臜,顺利开展工作。
如今,她已离职,脱离了角色层的束缚,完全没有必要再忍。
情绪在酒精的作用下,似发酵的面包一样,瞬间膨胀。
她半眯着眸子,视线宛如利箭一般,直直射向他:
“Steven,我在邮件里陈述的都是事实,目前,警局已经和我联系,正在取证、录口供调查阶段。你这边有没有构成犯罪事实,你自己心里有数。”
说到此处,她顿了一下,侧眸瞟向泫然欲泣的melody:
“还有,你老婆知道她的存在吗?如果你不介意你们的龌龊事人尽皆知,我劝你带着你的小女友赶紧滚蛋。再和你们多说一句,我就要吐了。”
心理作用再加上酒精的后滞反应,话音才落地,沈玄清便真的弯腰干呕了几声。
男人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恨恨地咬着腮帮子: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劝你别太嚣张,毕竟,捏死你这样的绿茶婊,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缓过劲来,沈玄清擦了擦嘴角,抬眸看向对面两人,正欲反驳,却冷不丁被一只强有力地胳膊扯到了男人身后。
边城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步步逼近嚣张跋扈的男人。
他掂着手机,沉声问:
“你他妈说谁是绿茶婊,还有,你想捏死谁,和爷说说。我倒要看看谁先死。”
话音刚落,呈剪刀状的虎口径自钳住对方的脖子,硬生生将其怼到了墙角。
论身高,边城比男人高半个头,论体格,对方一看就是温室将养的,虽然略带健身痕迹,但在边城这半个练家子面前,仍不值一提。
melody慌神了,她一边用力去掰边城的胳膊,一边回头向沈玄清示弱:
“沈玄清,我错了,就当我求你了。让你男朋友放开Steven好不好,如果真的闹出了人命,咱们俩谁也跑不了。”
那可不,跑了谁也不能跑了金主,要不她这锦衣玉食和自以为的高人一等岂不是没了依附。
平心而论,边城的做法确实不妥,但是,沈玄清内心却隐隐升起报仇的快-感。
于是,眼睁睁看着男人脸色逐渐由红变紫,她这才轻启红唇,吩咐仍在施暴的男人:
“够了,边城,松开这个人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