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神悦!”
我才劝下,你怎又来煽风点火?
后面这句他没说,以目光表露。
张祯呵呵一笑,“我乱说的,公孙将军不用在意。”
公孙瓒:“嗯,不在意!”
刘虞心说不在意才怪,此刻你都在盘算着怎么劫粮了。
刚要再劝,就听鲜于辅低声道,“大人,这是好事,何必阻拦!”
只要公孙瓒离开幽州,管他去哪儿呢!
想要粮草就给他一些,他若不走,不也得供给他?
就当送瘟神了。
何况,公孙瓒若真能打下高句丽,足以名垂青史,他们助粮有功,也能在史书上留下美名。
若打不下来,就是公孙瓒自己的事儿。
两人毕竟相识多年,刘虞从鲜于辅的眼神中,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同时蓦然反应过来,张神悦是在为他解决心腹大患!
公孙瓒秉性如此,他留在幽州,周围各地都太平不了。
“神悦,你,你......”
张祯歉然道,“是我多事,州牧大人勿怪!”
刘虞又想哭了。
汉室有这等忠臣、智臣,何愁不兴!
抹一把泪,叫来管家,吩咐他去备宴。
特意交待多上美酒荤菜,不用像往日那般节省。
管家高高兴兴地下去安排。
他也馋肉很久了。
张祯参与过的所有世家宴席,都有歌舞助兴,唯独刘虞例外。
他家不养歌伎。
但他又是一个很传统、很讲礼仪的人。
所以,酒至半酣时,他递给鲜于辅一个眼神。
鲜于辅会意,手一挥,几名早已候在外面的小校拿着筝、瑟、竽、胡琴等乐器进来。
他自己接过一管箫,试了试音,吹出一个优美的音符。
——没错,州牧府的乐师是兼任的。
就着音乐,刘虞缓缓起身,轻挥衣袖,脚踏舞步,旋转着向张祯走来。
张祯:......!!!
道理她都懂。
这叫以舞相属,是汉朝时期一种极高的待客规格,只有主人真心敬重客人,才会在宴席上翩翩起舞。
也许是因为时局动荡,目前长安不太盛行此种习俗。
没想到刘虞竟然这般看重她。
但是,她只想看帅气俊美的小哥哥跳舞,不想看面带沧桑的大叔跳,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而且,“属”在这里有邀请之意。
主人以舞酬客人,客人也要以舞回报。
如果客人拒绝,是对主人的极大侮辱,后果很严重。
她外叔祖蔡邕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某次五原太守王智为他饯行,期间以舞相属,蔡邕不跳,惹得王智大怒,现场翻脸,从此与蔡邕成仇。
来了来了,刘虞来了!
还做出邀请的手势。
张祯无奈,只得起身,学着他的舞姿,慢慢舞动身体。
——怎么说呢,还好动作简单,一学就会。
但还是很尬啊!
头都快尬掉了有木有!
忽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下意识转头看去,果真是吕布。
只见他似笑非笑,神情怪异。
不禁在心里吐槽,别急,你也逃不掉。
果然,刘虞与她跳了几个来回之后,一个旋身,邀请吕布和公孙瓒、公孙续父子。
鲜于辅也将箫交给管家,兴致勃勃地加入进来。
宴席气氛至此到达高潮,每个人都在欢笑、旋转、跳跃。
张祯悄悄退到角落,用手扇风给自己降热。
跳舞并非女子的专利,很多顶尖舞者都是男的。
但,在场所有男子,没一个是专业舞者。
甚至都没怎么训练过。
跳起舞来没有技巧,全凭感情。
......此情此景,只有一个词语可以形容,群魔乱舞!
仿佛不是在跳舞,而是在驯服自己的四肢。
要问张祯什么感受?
没有感受,只是眼睛快被辣瞎而已。
“神悦,快来!”
刘虞热情地向她招手。
“来了!”
张祯硬着头皮又开始跳。
到了后一段,不知谁开的头,大家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左右跳动,韵律感十足,有点像滇南的打跳。
张祯左手牵吕布,右手牵公孙续。
这两人是她发现要拉手时匆忙挑选的,总好过牵刘虞和公孙瓒。
“神悦,你跳得真好看!”
吕布边跳边大声道。
她的手很软,很小,在他手里像一尾小鱼。
但比小鱼温暖。
他都不敢用力,怕捏断了。
张祯:“......我谢谢你!”
她跳得怎么样,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吕布呵呵笑着,不时瞪公孙续几眼。
公孙续被他瞪得跳错舞步,绊了几次,要不是另一边的鲜于辅用力拉着,肯定摔跤。
当晚宾主尽欢,一起歇在州牧府里。
要说最开心的,当属主人家刘虞。
公孙瓒如同他长久以来的顽疾,如今总算有治疗的办法了。
吕布和张祯又是忠心辅汉,未来可期。
“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刘虞跟服侍多年的侍女感叹,很快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