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悦,如你此前所言,我不是神明,只是凡人。因而阻绝不了战场上的意外!”
看着张祯喷火的双眼,吕布不闪不躲,徐徐解释。
他确实好色,可在这件事情上,他问心无愧。
触碰到神悦也是为了她的安全,并无旖旎之念。
更不会去想她的腰有多细多软。
张祯:“......这就是你将我抛来抛去的理由?”
除了抛来抛去,她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吕布强调道,“这是在练习!若真出了意外,我至少可以带你逃走!若不先练好,怕到时出错。”
像上次那种救援不及,随时可能失去她的恐惧,他再也不想经历。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张祯咬牙,一字一句道,“大将军,你可以先知会我一声,让我先做好准备!”
方才太快了,她没吓着。
现在回忆起来后怕不已,腿都有点软了。
赤兔和雪龙都是高头大马,从蹄至项高八尺,约合一米八六。
这样的高度,摔下去兴许不会死,但要是被踩上一脚,那可就开膛破肚了!
是,她相信这两匹名驹眼不瞎,更不会故意伤害她。
可万一没收住脚呢?
老司机都会翻车,老马就不会马失前蹄?
要是不会,又怎么会有“马失前蹄”这个成语?
——雪龙别误会,老马说的不是你,你是正当年华的青春马。
吕布很听劝,问道:“那你现在准备好了么?”
张祯:“我......”
吕布又是一探身,握腰提起。
张祯眼前划过明净的天空,再次坐到他身前。
......她挺好,真的,既没被吓晕,也没被吓得大声尖叫。
虽是凡夫俗子,却拜吕凤仙所赐,有了腾云驾雾的感觉。
就不知道赤兔好不好?
背上忽然多了一个人,它等于是超负荷工作,应该很生气。
张祯伸手摸马鬃,梦游一般道,“赤兔,要怪就怪吕奉先,不要怪我!我是无辜的!”
吕布闷笑。
张祯:“......大将军笑什么呢?我很可笑么?”
吕布心说不是可笑是可爱,“神悦莫恼,咱们练习这项技艺,讲究的是出其不意。”
若真遇险情,他未必来得及让她先做准备。
张祯敏锐地抓住他话中漏洞,“出其不意?你的意思是,不管我有没有准备好,都能带我走?”
吕布:“对!”
张祯扭头瞪他,“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练习的必要?”
吕布真诚且惭愧地道,“你不用练习,我需要。请你来,是为了帮助我!不找别人,是因为他们体重与你不同,御马方式也有区别。”
张祯:......
不行了,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感觉像她在无理取闹。
——人家是为了紧急时刻救你的命,你在这儿矫情什么呢?
他的手也很规矩,没有多余的动作。
想当初吕凤仙时刻想占她便宜,如今那些坏毛病都改了,像一个厚道的好人。
恰在此时,雪龙把头凑过来,兴奋地晃来晃去。
仿佛在说轮到我了。
吕布俯身拍拍它的背,赞道,“好马儿!”
双臂一举,将张祯稳稳送过去。
张祯坐好,偏头看他一眼,扬鞭策马,“驾!”
雪龙长嘶一声,跃蹄狂奔。
吕布叫好,“正该如此!”
慢吞吞的有什么用,得急驰中才能练出真本事。
方才只是让她先适应适应。
双腿一踢马腹,赤兔如疾风席卷一般,飞快奔向雪龙。
吕布目光如鹰,紧紧盯着前方青色的身影。
近了,越来越近了。
猛然伸臂,一把捞到怀里,随后在马背上放好。
风声呼啸中,吕布低头笑道,“神悦,好玩么?”
张祯也是彻底服气了。
“......好玩,特别好玩!”
只要不掉下去,那就是好玩的游戏。
要是掉下去,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今晚能开席。
但练习了这几次,她对吕布马上捞人的技术也有一定信心。
约莫、大概、估计不会葬身马蹄。
晚上做梦时,都是在马上飞来飞去,还在空中遇见了孙悟空,再一细看,孙悟空的脸变成了吕凤仙。
问她要不要去西天取经,吓得她立刻醒了。
醒来没多久,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轰!
连忙穿衣出去,吕布也从中军大帐出来,两人目光一对,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吕布:“这是第几次?”
张祯心算了一下,道,“第八次。”
陈宫、贾诩、荀彧等也陆续出来,一起看向冒烟的营帐。
荀彧担心地道,“还够用么?”
张祯:“只要前军轰了一次,这些全部炸了也无妨。”
吕布也道,“没有旱地雷,照样能打胜仗!”
是的,发出巨响的就是旱地雷。
这东西威力虽大,却不好搬运,过于颠簸、受到撞击,或者热度上升,都会炸。
大家被炸出了经验,白日随时查看,发现冒烟就用水浇灭。
晚上因是分别静置,炸的机率小,便没有安排人专门值守。
也是担心夜晚光线不好,没能及时查看到,炸伤了人。
但机率再小,也有可能发生。
贾诩:“要不,让台小师父来看一看?”
张祯:“不必,他心里有数,但要回到京城才能改进。”
因担心这批旱地雷出问题,台息也来了。
并且睡眠极好,只要是在夜晚炸的,他通通听不见。
清河南岸的冀州兵要是知道旱地雷也有缺点,可能就不那么敬畏、恐惧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
——
交战第二日,张辽先上三弓床弩。
超远的距离、越强的力道,射得冀州军人仰马翻,匆忙举盾。
高干在后方看着漫天箭雨,心里哇凉哇凉的。
箭如雨下,这是他设想过的场景。
可惜这箭不是由己方发出的。
“将军,那是何种兵械?!”
高才吃惊地指着对面。
高干厌烦地道,“你问我,我问谁?”
昨日的战事中,他和高风都受了伤,偏这胆小鬼头发丝儿都未掉一根。
高才试试探探地道:“大哥,要不,我们降了罢。”
高干:“......你说什么?!”
高才瑟缩了一下,嗫嚅道:“我听说,三郎君非张祯不娶,州牧大人也想将冀州交给她,他们迟早是一家人。我们还在这儿打什么呢?大哥,你虽是州牧大人的外甥,可他们更亲!”
高干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蠢啊,他怎会有这么蠢的族弟?
那都是吕布、张祯的计谋,普通士卒受骗上当也就罢了,他怎么也能当真?
高才:“到时候,咱们里外不是人!”
高干懒得跟他多说,取下佩剑,割了一片衣襟,随手团了团堵住他的嘴。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你只要说一个字,舌头就不能要了!”
高才惊慌而无辜地睁大眼睛。
他都是为了大哥着想,大哥怎就不能体谅他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