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妙!”
但是,“吕布会相信么?”
刘表信心满满,“会!”
蔡瑁:“理由呢?”
刘表哂笑一声,“多得很!”
例如,陶谦表面遵从朝廷决议,准备缴纳税赋,实际上不服,令陈登祸水东引,陷害荆州。
再如,陶谦与曹操成仇,吕布、张祯却与曹操亲近,因此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蔡瑁叹道,“姐夫高见!”
这些理由确实很充分。
但不管怎样,陈登还是其心可诛,他们徐州也有大疫,他怎不去撺掇陶谦?
不就是担心战火烧到自家?
“姐夫,陈登之言,切勿再听!”
刘表点头,“我省得!”
又无奈地道,“也是没有别的选择。”
他与其他诸侯不一样。
其他诸侯能起兵反抗朝廷征收税赋,他不能。
因为他姓刘。
还因为他不仅是一方诸侯,还是当世名士,极有声望,一旦有不臣之举,便会招来质疑。
宗亲、名士这双重身份,既是利也是弊。
利者,让他当初能不用一兵一卒便入主荆州,雄视荆江,据地数千里,带甲十余万,当世称豪。
弊者,是一种无形的束缚,有些事别人能做,他不能。
张祯为名声所困,他又何尝不是?
所以,他最初的打算是挑唆袁术,让其硬扛吕布,坚决不缴税赋。
待他们打得血肉横飞时,他再出来调停,劝他们各退一步。
袁术退的是兵,吕布退的自然是税赋,如此,各得其所。
而他也能借此事更添名望。
奈何袁术这厮不上当,仿佛有依仗。
他花了好多心思,才弄清袁术的依仗是什么,然后被气笑了。
真的被气笑了。
原来,袁术曾跟张祯换粮种,所换粮种却长势平平,结穗普通,肯定达不到张祯所说的丰产。
他便打算以此事堵张祯的嘴,让她不好再收淮南的税赋。
可他也不想想,张祯能言善辩,谁说得过她?
何况,就算今年混过去了,明年、后年呢?
袁术之短视无智,由此可见一斑。
不等刘表想出别的法子,汉寿就出现了大疫,陈登也找上门来。
他当然不希望治下有疫症,也不希望大量百姓死于此疫。
但这事儿就像上天送来的好机会,不用白不用。
追根究底,瘟疫不是他放出去的。
向朝廷求援,也是应有之义。
点名靖国长公主张祯,是因她众望所归,合情合理。
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是她自己的事情,与他何干?
反正他毫无过错。
——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刘表正在沾沾自喜,自以为得计!”
长安大将军府中,张祯一边奋笔疾书,一边与祢衡、杨修说话。
杨修肃声道,“此计甚为毒辣!”
辣在正大光明,毒在毁人名望。
祢衡则很失望,“刘景升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没想到!”
亏他还以为刘表一时雄杰,险些去投,幸好没去。
张祯很忙,头也不抬,“呵呵。”
杨修见她写个不停,笑问,“神悦,你在写什么呢?”
张祯:“治疫手册。”
“治疫?!”
杨修匪夷所思地道,“你不会真想应他所求,前往汉寿罢?”
祢衡:“......张神悦,你有那么蠢?!”
张祯:“这怎么会是蠢呢?”
有些事情,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她穿越之前,恰巧经历了一场世所罕见的大疫。
如何应对,勇士们已经做出了示范,写好了答案,她照抄就行。
而且她还有神医华佗、医圣张仲景!
那位二大爷,以治疫流芳百世!
她已派人前往长沙求药方,到时在汉寿城外汇合。
华佗也在根据传信之人口述的症状,推敲疫病,准备药材,会带着弟子们与她一道去汉寿。
祢衡喝道,“既知是计,还要中计,不是蠢是什么?!”
若不是看她容颜如玉,他非破口大骂不可。
张祯:“焉知我不是将计就计?”
最适宜种稻的地方,其实不是北地,而是南方!
祢衡:“......你疯了?”
杨修:“别去!神悦,你别去!你不识得疫症,疫症也不识得你!”
世上之人,谁不是谈疫色变?
张祯实在没空理他们,正想送客,就见高顺一脸严肃地走进来。
“高将军,你来得正好,替我送一送两位先生,好么?”
她已经表示过自己很忙,他们就是不走,烦人。
高顺:“不好。”
张祯一愣,“嗯?”
高顺:“神悦,你这院外,有六队甲士日夜巡逻,若无我的手令,严禁出入,包括你在内!”
张祯:“......高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顺彬彬有礼地道,“听不出来么?你被我软禁了。”
转身对祢衡和杨修道,“你们还不走?”
两人如梦初醒,拔腿往外跑。
高顺也往外迈步。
张祯赶紧追出花厅,“高顺你站住,为何软禁我?我乃靖国长公主、冀州牧、大司农丞,你没有权力这么做,你这是以下犯上!我知道了,是因为汉寿大疫,你听我说,此事大有可为......”
高顺不听,捂着耳朵急奔,很快出了院子。
吱呀一声,院门被外面的甲士关上了。
“咔塔!”
还上了锁。
张祯看着紧闭的院门目瞪口呆。
她竟被高顺软禁了!
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