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思撇嘴，“不。”
凌浩明伸手抓住她后颈，把人往后提，双臂抱住她腰身，让她整个人直接站到地上。
陈思思双脚踩在柔软低地毯那一刻，两只紧闭的大眼睛一时间，睁大，“？”
正前方，床沿端坐着个人。
他早已起来，整个人打理好。
虽然没有像平日里把头发往后揽成精英人士的模样，但每一根发丝都已经仔细梳理好。
眼眸清冷安静，没有半分困倦。
身上穿着浅灰色羊绒毛线，脖颈上打着一根棕褐色纯色围巾，肩头披着一件棕红色大衣，下方一条质地柔软灰色长裤，把双腿勾勒的修长有力。
气质没有西装那时候这么疏离傲慢，更多像是邻居家大哥哥。
“醒了？”
语气清清冷冷。
若是单看这人今天穿得这身衣服，只会觉得这人好亲近，或者会好说话。
可现在，对于这个打扰自己睡眠的人。
陈思思心里生出一万字的脏话，只有厌恶与不高兴。
她眼睛一闭，整个人往边上床榻一倒下去，“我再睡一会。”
凌浩明瞄一眼手机，“现在七点，算上吃饭、路程时间，到那里应该快九点。”
“陈思思去吃饭。”
“不！”
“我困！”
陈思思整个人大字趴在床上，手指紧紧揪住被子，想，这次不管凌浩明怎么大力把自己拖起来，她也绝不和床榻分开。
除非，他凌浩明有本事把床和她都带到琴行去！
她困了想睡觉。
闭眼，只听见坐在床沿的人轻轻叹气，身上布料发出细碎声响。
凌浩明起身了！
陈思思双手发紧抓住被子，紧闭的眼眸微微颤抖。
“……”
出乎意料，凌浩明什么都没有做，扯过边上被子往她背上盖住，“我等你十分钟。”
语气平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可陈思思听着莫名觉得背脊发寒，小心睁眼去看他，只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陈思思：“……”像是在生气。
可是，她有做错什么吗？
“凌浩明……我们不去吧。”
“咚。”
回应她的只有轻轻的关门声。
凌浩明走出去一段路，打电话，“取消预约，不用特殊安排，该排队就排队。”
“嗯？……没按约定的人，就该受该有的惩罚。”
他挂断电话，脸上表情难看，坐在饭桌边上，看他到大的老佣人察觉到他心情不好。
老佣人：“小少爷，这是心情不好？”
凌浩明接过她手里的粥，慢慢喝一口，随着暖意滚入喉咙，眉宇间褶皱才松开一些，“不好？”
他轻叹，“这么明显。”
老佣人：“是啊，从没见小少爷这么不高兴的时候。”
凌浩明：“……”
老佣人：“是昨晚带来的夫人吧。”
凌浩明：“嗯。”
他手指点点桌面，语气不虞，“七点起床，七点半吃好饭出门，带她买点礼物，九点前到琴行，十点前送她回家。”
“十一点吃饭去公司工作，下午……”
很快，说不下去，因为老佣人瞧着他笑了。
老佣人：“小少爷，谈恋爱又不是像工作一样，按照流程来做事。”
凌浩明：“……”
老佣人：“怕是夫人不愿起来吧。”
凌浩明：“……从她那一块全都乱了。”
偏偏罚也没法罚，仿若什么规矩套到她身上都是行不通。
老佣人：“哈哈哈哈……”
老佣人：“恋爱就是这样。”
“为了继续走下去，不就得相互磨合与包容，三观与性格都得慢慢来。”
“若是玩乐倒不必像小少爷这么用心……”
“若是忍不了，就会分开。”
凌浩明皱了下眉，“……”
磨合与包容。
他习惯性所有事物都在自己的掌控中，按照既定规矩发展，偶尔遇见有脱离轨迹，就像是昨天活动场时候，突然落到自己身上，去舞蹈。
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中，在他能力与包容范围内。
可……
这陈思思。
凌浩明吃完饭，走回自己房间门口，却是没有一点思绪，做出处理这个人身上这种不按规矩来的处理。
开门，站着看一会儿床上睡得人仰马翻的女孩。
过大黑色睡衣下，露出雪白皮肤，修长四肢，温软曲线优美的躯体。
'若是忍不了，就会分开。'
不知为什么脑袋里浮出这几个字，凌浩明关门，踏入这片昏暗的环境中。心头生出一片浮躁。
察觉到边上已经变得熟悉的气息，睡着的陈思思忍不住往他身侧凑凑，雪白双臂探出光滑的被子，紧紧搂住他健硕腰身。
——对不起。
小脸也贴过去，用力蹭蹭，喃喃低语一句，然后陷入更深睡意，变得更加安稳。
凌浩明本是绷紧的面颊，瞧着她一连串动作，慢慢放缓，在听到她软软弱弱的话，眼底生出无奈与宠溺。
手掌托住她后背，慢慢轻缓拍打。
感受到他掌心温柔的力度，这人更是把自己整个人贴紧他。
“……”
“……也不嫌弃黏糊？”
男声的话语里面带着浅淡的指责，拉过被子遮掩住她从睡衣领口露出的大片雪白风景。
轻声质问，“你是不是忘掉自己早起目的？”
“……”
陈思思小脸埋在他身侧，藏起来，在黑暗中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听着他的话，抑制不住唇角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凌浩明倚着床头，陪着她小睡一会儿，再看一眼手机，八点半。
现在去琴行……哎。
往边上一点醒来意思都没有人。
“……”
他犹豫一会儿，侧身躺着，把人连带被子都一并抱进怀里，手掌依旧搭在她后背，垂着眼，像是睡又不像睡。
嘴里哼着一些难听、却有自己调子的摇篮曲。
“……”
差点睡着的陈思思一下子把脑袋藏进凌浩明怀里，怕自己忍不住就笑出声。
这是什么曲子？
更像是用来驱赶妖魔的咒语。
怎么是人的嘴巴能唱出的曲调？
不过，也很佩服，这人唱着这些曲子，每一首感觉听过，但又像是新的曲子。
以至于，陈思思听着一边思考这原来是什么，还真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