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以前还是现在，看到你的时候我都会被吓得魂不附体……”白星宇缓缓收回右手，继续说道：
“因为我知道你掌控着这个世界的命运，同时也掌控着我的命运。”
“我现在是努力忍住不让自己跪下去，不让自己放声痛哭，不让自己……精神崩溃。”
顾启打量白星宇的表情，并没有看出他所说的这些情绪，不过老头的一双手依旧抖动得厉害。
“从某种角度上而言，你就是造物主的化身。你可以任意改变这个世界的走向，任意处置世上的每一个人。是佛是魔，都在你一念之间。而我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那你还不赶紧想办法杀了我？不对，你其实早就这么做了。猎杀天理的行动，你策划很久了吧？”顾启冷冷一笑。
“不是很久！”白星宇摇摇头，“因为我虽然很早就看到了你的画面，但是我直到五年前才看到世界将要重启的画面。”
“但那时候我依旧没有把你和世界重启联系起来，反而是花旗和罗刹国更早就提出了天理第一理论。”
“是的，他们那边也有预言者。”
“但是他们一开始都没有看见你，反而把世界重启的这件事看得非常清楚。接着根据大数据模型，推断出可能会出现天理这个人，然后早在十年前就开始做准备了。”
顾启一惊，“所以我们其实落后了整整五年才开始做应对？”
“是的！”白星宇点点头。
“其实这也很公平，毕竟我这里不但看到了天理，而且还看到了他是华国人，所以他们占优势的只有准备时间。而且我们虽然晚了五年，但是我们基建速度要比他们快多了，到灾变前差不多已经拉平了差距。”
“没错，基建狂魔的外号全世界独此一家！”顾启微笑点头。
“猎杀天理计划其实是一个全球共识！”白星宇缓缓说道：“这个共识是在灾变前三个月达成的，由各主要大国领导人亲自签字，亲口承诺的！”
“当然，当时还只是一种假设性的理论。共识的目的就在于一旦出现倒计时被回调的情况，那就证明天理第一理论真实存在，然后各国立刻启动计划！”
“为了保证能彻底杀死天理，花旗国还提供了他们很早就在研发的天理病毒一号本体。这个病毒当时还未彻底改造完成，所以我们这边接下了其中一部分的收尾工作。”
“然后在灾变前半个月顺利完成，全球主要大国都拿到了完整的天理一号病毒。”
顾启眉头一皱，“那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是天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行动呢？找不到我？不可能吧！你应该早就在灾变前把我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了。”
“没错，我早在几年前就把你的情况都摸清楚了。也正因此，黄瀚生向上级申请将你和你的父亲纳入青帝营卫星群时，我投了赞成票。”
“是的，我这一票起到了决定性作用，毕竟我也算半个主持大局的人。”
“至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对你下手，是因为我知道不可能成功，要不然我也不会在四十五年前就看到你和我面对面交流的画面。”
“然后，孙向明的事情证明了我的猜想。因为我们连他都杀不死，何谈杀死你？”
顾启眼中再次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其实是你拿来测试天理病毒的？”
“确切地说，他其实是用来验证天理第二理论的。这个理论是我学生华鑫提出来的，也就是炎帝营的红区负责人。”
“他设计了一个非常完善且理念先进的大数据AI模型，用它推断出了天理第二理论。而我也正因为看到这个理论，才突然明白孙向明的作用是什么了。”
“是的，我也很久之前就看见他的画面了，但是我一直不能确定他的作用，因为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和你不在一个层面上。”
“这种感觉刚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看见你会有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想要膜拜的冲动，但是对他却没有这种感觉。”
“所以，当我最近一次又看见孙向明时，我发现他的能力已经变得很强，于是我就决定用他来试验天理病毒。”
“如果有用，那么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但很可惜，不但没用，而且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这是我当初没有想到的。”说到这里，白星宇摘下眼镜，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眼眶。
“这次行动的失败画面你之前没看到？”顾启问。
白星宇摇摇头，重新把眼镜戴上。
“我不是说过么，我只是一个被动的未来信息接收器，收到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任何选择余地。”
“而且，很多画面在时间线上是错乱的。你以为会先发生的事情，其实会延后很长时间，反之亦然。所以很难从中理出清晰的头绪。”
顾启点点头，“那你现在来找我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我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所以……”白星宇看了顾启一眼，眼神有些期盼：“我想听你告诉我一些真相。比如，天上那个重启倒计时结束之后会发生什么？”
顾启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果然……你现在所掌握的天理权限还不能完全窥破天机。唉，这都是造物主戏弄人的把戏啊！”
“你有看到什么画面吗？”顾启问道。
白星宇摇摇头，“我刚才说了，我看到的画面在时间线上都是错乱的，我分不清它们是不是会马上发生，还是很久才会发生。”
“如果说这个世界重启之后会获得新生，那么我也的确看到过与之相应的画面。但如果重启之后会变得更加糟糕，这样的画面我其实也看到了不少。”
“那我呢？”顾启问：“我在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
“不……”顾启惊讶地瞪大眼睛：“不知道？”
“是的。”白星宇点点头，“你从始至终，在我脑海里就只有今天这个画面。没有过去时，也没有未来时！”
顾启向沙发后背上靠去，思索了一会儿，很认真地问道：“老白，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杀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