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雇了三辆马车,驶向春宵楼,在门前稍候片刻。
貂蝉与来莺儿这才款款而出。貂蝉穿着东汉最流行的服饰,丝罗的襦裙,裙间有细带,飘带上有玉杯,十分华贵素雅。
来莺儿穿着似火的绫衫,娇艳的裙子。
两人相扶而出,一见三辆马车,便轻笑不语,貂蝉与陈俊楠同坐一车,来莺儿与王平一车,张辽与蔡文姬一车。
貂蝉的裙子用香草研汁浸过,所以走动之时,便会散出一阵香气。相比较下身材娇小的来莺儿,不显女态,十分大方利落。
貂蝉犹带软弱,就联上马车时,都仿佛柔软无骨,陈俊楠忙把貂蝉抱稳,这才上了马车。
王平想学陈俊楠的儒雅,来莺儿却一拉王平的手臂,便跃上马车。
放下马车罗帘,三辆马车缓缓而行。
张辽与蔡文姬的马车,缓缓驶在最后。张辽一双英俊的脸庞望着蔡文姬偷笑。
“你为什么总是望着我偷笑”?
“真是美人芙蓉,天然雕饰”。
“莫要夸赞,我联日都是女扮男装,都不曾被发现,若是洛神妹妹,恐怕早以被你们认出”。
“我不信世上还有比蔡妹妹更漂亮的女子”!
蔡文姬羞俏道:“本以为你是一个英雄,却是一个满口雌黄的伶利小儿,我在也不理你了”。
张辽满脸通红,只感脸颊发热,心跳得快要分不出个数。
蔡文姬见他这般模样笑道:“挺大的男人,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生气,蔡姑娘教训得对,是张某无礼了”。
“真不好玩!你猜那俩辆马车里,其中四人会说些什么?作些什么”?
“张某如何能猜出来”!
“很简单喔!分析他们的性格与处境,自然便可猜出大概了”。
“请蔡姑娘明示”!
“比如说貂蝉,精心打扮,一副软皮蛇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蒙生了投奔陈大哥的念头。以貂蝉美貌非凡,定然饱受压力,虽然自持矜持,却是春宵楼中的一名歌妓,别人自以为她是沽名钓誉,攀一个好的高枝。寻常士族貂蝉还可以应对,若是时间长久,貂蝉之貌必被当权高官看中,介时貂蝉岂不可怜?所以陈大哥是她的一个盼头,如若没有陈大哥,恐怕她早以另寻一个出路了。今天相会自然精心打扮一番”。
“蔡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我猜另一辆马车,一定是干柴烈火。一个贞烈女子遇到一个痴情汉子,必互诉衷肠,情意绵绵”。
张辽望着蔡文姬,嘻笑不止的模样,在次发起呆。
“怎么又用这种眼神看我”?
“即然姑娘都猜别人的心思,为何猜不出我张辽的所思所想”?
“你就是一个呆头热血青年,即然我穿女装与你共处一室,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
张辽与蔡文姬都是红霞满脸。
张辽一拍胸膛,“我张辽要娶你”!
“一女难嫁二夫,家父早以把我许配河东卫家,卫仲道是大学出色的士子,总比你这个一身蛮力的呆子要强”!
“我张辽也是家学悠远,名门之后,喻有神童之美称,三岁能诗,四岁能武,又得我家主公器重,家境颇丰,那一点不如那酸腐学士”。
“我看你才酸呢”!
“我要去你家求亲!我就不相信,以我张辽的相貌,不如那没见过面的卫仲道”。
蔡文姬“嘻嘻”一笑。“谁说我没见过卫仲道,人家可是大儒,出言便可成文,才思敏捷”。
“你怎么没出嫁就去偷偷瞧人家,不知羞耻”。
“我看你才不知羞耻,大吹牛皮”!
“我没有吹牛,我就是汉中神童,我就是比卫仲道强”。
“那好!你说我觉得卫仲道不错,又看你也挺好,你说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脑袋里都想什么呢?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为什么男子可以有三妻四妾,女子只能只有一夫?这是对女性的歧视,这是对女性地位的不尊重,必须打破”!
“啥,你要打破啥?你要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好你个张辽,敢骂人,看我不打死你”!
蔡文姬说完,用一对小粉拳,对着张辽使劲捶打。
这样的小攻击对张辽来说,和挠痒痒一样。张辽边躲边求饶道:“文姬!莫要撕打,我皮糙的很,容易把你的小手扭伤”!
“我不!让你骂人!让你说我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唉呀”!
“怎么了,是不是扭到了,快给我看看”!
蔡文姬捂着手臂,蹲在车厢一角,张辽关切的走近蔡文姬,蔡文姬突然一下子扑进张辽怀里。
张辽只感满怀软玉温香,帖服在一层薄薄得丝质里衣外,可以感觉到里衣下的肌肤该是怎样的细白如凝脂,令人想一探衣下究竟,随着两个呼吸越来越急促,满腔热血已被煮沸,蔡文姬轻轻仰起羞红如花的俏脸。
张辽微微伏身,轻轻沾到蔡文姬的芳唇。
突然车身一震,嘎然而止。
张辽一下子愣在当场,蔡文姬睁开眼,露出灿烂的微笑。快速的在张辽唇上吻了一下,随后轻挑帘栊,跳下马车。
看到一片翠玉的松树林,沿着树林有一条清澈的小河,前日下过一场小雪,此时留在树冠上,在柔和的阳光,显得格外的雅静素美。
“松风水月景,山光水色青,婀娜妖娆雪,莫非是仙境!真没想到洛阳繁华中竟有这般景致”。
陈俊楠正望着山景感叹。
“陈大哥还是感叹感叹身边的美人吧!恐怕这世间一切美景也不及貂蝉的俏颜动人”。
王平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一边红着脸说道:“这松树林有啥好看的,我那王家庄一到下雪,成片的树林白雪一眼都望不到边,还不如拥着美人实惠”。
蔡文姬却笑道:“这回王大哥,不在牵肠挂肚,百爪挠心的思念了吧”!
“那是!这人不到手,那能放得下心”。
张辽红着脸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王平笑道:“张将军今天身体不适,看脸红的……”。
蔡文姬掐着腰说道:“不准拿我们家张辽谈笑,现在你是得惩了,但你把人带走,不还得我出主意”!
王平立马说道:“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在下一马”。
蔡文姬冷“哼”一声。
陈俊楠说道:“请问蔡姑娘有方法,能把貂蝉和来莺儿带出洛阳”?
“貂蝉和来莺儿卖身青楼,想出洛阳城必得通关文牒,这通关文牒必得十常侍同意,才能发放。不过这通关文牒陈大哥莫要心急,时机一到自然知晓”!
王平不悦的说道:“聪明人就是这样,总喜欢卖关子”。
陈俊楠拍了拍王平的肩膀,“蔡姑娘说有方法,自然就有方法,莫要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
貂蝉和来莺儿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貂蝉款款来到陈俊楠的身边,轻轻依着。就像一只蛇精初成人形,犹带软弱。
“陈公子真是好雅的兴致,没想到洛阳城中竟有这般轻幽之所”!
陈俊楠深吸一口空气,只感份外的清新,心情大好,“几位随我长足长行可好”?
貂蝉走路时很娥娜,绝不是艳惑。相比之下,来莺儿走路时,好似一种在雪地上飘的感觉,端庄书雅。
蔡文姬一会上跳一会下蹦,不时的还捉弄一下张辽和王平。王平好似知道自己有事要求她,百般讨好。张辽则是一种宠爱的大度,随着蔡文姬的性子,也不恼也不烦,更不生气。
陈俊楠终于看不过眼了,“蔡妹妹怎么欺负我两名爱将,这样下去,还有规矩,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你也不看看貂蝉和来莺儿,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自惭形秽”?
“好!好!好,下次我出来还女扮男装,这样你们就看顺眼了吧!陈大哥你这样说我,我就偏偏不告诉你,你们马上要有祸事发生”。
陈俊楠闻言,心头一惊。这蔡文姬也太厉害了,还带记仇报复的。
张辽立即说道:“文姬休得胡闹,你知道有什么祸事要发生”?
“我偏不说,看你们怎么倒楣的”。
“文姬,算我怕了你了,你只欺负我一人便可,莫要与主公耍脾气”!
“此话当真”!
“当真”!
“我要你一辈子都听我的,就算你当了大将军,大统帅也得听我的,让我欺负”!
“好!我答应你”!
陈俊楠和王平牙酸得直刺挠。
“好吧!我告诉你们,这三辆马车的车夫一直贼眉鼠眼的,并且我们上车前只说带我们游玩一番,他们便把马车驶到这里,这可是洛阳,寻找到这样轻幽之处,能是一群车夫会想到的游玩之处?必是有人早先告诉他们把我们拉到这里的”。
张辽大惊道:“什么?为何不早说,莫非我家主公有性命之忧”?
蔡文姬微笑着说道:“性命不性命的,我猜不出来,不过能用钱买通马车车夫的雇主,会是什么样的人,我可猜出来了”。
陈俊楠也好奇道:“是谁”?
“当然是貂蝉和来莺儿引来的,争风吃醋的浪蝶。这帮又酸又腐的公子哥们,有的是钱,有的是时间,更加够无聊,才会想出这么一个鳖脚的主意”。
张辽想了想说道:“我认为文姬说的有道理,恐怕我们真的中计了,不如早些去别处”。
正当一行人准备返回时。
在众人身后,快步走来一群人,为首六人都是锦服玉带,腰悬宝剑,还有一人手持一张十分华丽的弓箭。
“哈哈!就算你们知道是计又能如何,现在想走以没那么容易了。前日在春宵楼,被你们两个出尽了风光,获得美人青睐,还用木凳砸我,今天我特把我的兄弟们都叫来,就是为我出一口恶气”。
陈俊楠与王平相视一皱眉,好像都不记得面前这个富贵公子是谁。
“不记得我了,就是你用木凳砸我的。即然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我今天就让你们记住本大爷”。
“我们六人就是洛阳六公子,这位是我大哥置兴,他父亲便是当朝大司空负责水利工程、城防建筑、宫室营建等事务的置长城。这位是我二哥,父亲是当朝太傅。这位是我三哥,父亲是当朝长史……”!
王平不等他说完,不耐烦的打断道:“知道了,不愧为洛阳六公子,感情是名符其实的六大公子”!
六公子中说话之人,见王平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更加气恼。平日里闻听他们六公子之名,无不胆色惧裂,跪地求饶,今天偏偏遇到这么一个土气的土包子,竟然来了一个充耳不闻。
东汉时期,官二代约等于未来的高官。有父亲当朝为官扶持着,又可以获得父亲的人脉,可以说宏图无限。而自己六人则是名符其实的根正苗红。
原本他还幻想,当他们报出名号时,这几个土包子吓得跪拜于地,自己亲自踹上几脚,在把貂蝉和来莺儿就地办了,方出胸中一口恶气。
谁知却闹了一个这样的下场,仿佛自己在讲笑话一般,而且是最不好笑的笑话。难道对方的后台比自己更大更硬?
想到这,他不免心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王平学着蔡文姬的腔调,“我们是谁,就不告诉你。蔡妹妹,这就是你说的祸事?主公稍后,看我不打得他当官的爸爸都不认识他”。
王平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自然有够唬人。
“你先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我爸爸是……”!
“我管你爸爸是谁的”!王平几步冲至六公子面前,出拳就是一个眼炮,挨拳头的正是那个正说他爸爸那个倒楣孩子。
六公子其它四人,立即抽出腰间宝剑与王平战到一处。
还有一名手持弓箭的准备适机偷袭。
张辽把蔡文姬向陈俊楠身后推了推。嘶吼一声,就冲入战团。
王平的武艺对付这六个骄生惯养的贵公子,没有任何难度,但是王平是赤手空拳,而这六个富贵公子却兵刃奇佳,仿佛削铁如泥的宝器。
王平边打边说,“这六个小子,还没饭桶到家”。边说边退,以是险招联联。
张辽可是武力105的战将,只几个照面便把王平救了下来,把六公子打得只剩两了,那四个全躺地上起不来了。
手持弓箭的瞄了半天,突放冷箭。箭羽迅雷之势,却力度偏低,张辽竟单手就把箭羽凭空抓在手里。
这一下技惊四座的单手抓箭羽,惊得剩下的两个公子,张着大嘴好半天没合上。
半天才反应过来,对着身后的家丁楼罗喊道:“还傻看着,你们家的公子都让人打了,还不出手帮忙。
这些家丁楼罗是六个公子,从各自家里带出来的,平日里跟着贵公子吃香的喝辣的,一听到出门打架,一个个高兴的差点原地蹦起来。
今天却碰到煞星了,被张辽打的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这群公子还在想:“一群废物,平日里欺辱老百姓挺厉害的呀!今天对上这个英俊小将怎么像软脚虾一样,难道是我们出门时,吃错什么东西了,平日里我们六公子的武艺在洛阳也是罕遇敌手呀”!
这六人,动动就把自己的爹搬出来,当然在洛阳没人敢动他们了。
打到最后,张辽都懒得出手了,张辽一举拳头,对手就抱头,张辽刚想出脚,对方就瘫在地上了。
张辽冷冷的俯视着这十几个恶奴家丁,“哼”!
张辽转身回到陈俊楠身边,蔡文姬欢喜道:“张辽哥哥真厉害”!
张辽无趣道:“一群饭桶,外加六个菜缸,真是污了我的拳头”。
王平插着腰,命令这十多人,蹲成两排,还报了两遍数。想了想才夺过六公子腰间的宝剑与宝弓。
“主公你看这几件兵器不错,至少每件都值万两黄金,主公您先挑一件留着防身”。
“请张将军先挑一件,这宝弓材质华贵,显然非是凡品,我看配予张将军真是如虎添翼”。
张辽把宝弓端在手里,上下颠了颠,“中看不中用!没有重量,拉不出硬弓,恐怕射天上的大雁都是难事,适合刚刚学武的小童。不过这些宝石可是货真价实,扣下来可换不少黄金”。
张辽曾经在打铁铺厮混过,对这武器十分有研究。
陈俊楠闻听适合刚刚学武的使用,眼睛一亮,“爱将不喜欢,那我就留着用了,我正打算学习一下弓马武技”。
张辽又看了看六件宝剑,到是十分锋利,但华丽过于实用,实在不适合战场撕杀,都没有骑兵用的砍马刀好用,勉强从中间选了一件,插于自己腰间。
陈俊楠又对王平说道:“王将军请选宝剑,我有一把用来撑场面足矣”!
王平想了想,从中间挑出一个最为华贵的插于腰间。
其余四把每人一把,就联貂蝉和来莺儿、蔡文姬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