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也许吃的太急了,被噎了一下,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边用力把馒头咽了下去。
男孩子爽朗道:“孤儿”?
刘备点了点头。
男孩子接着说道:“我叫魏延。跟着我有饭吃!怎么样干不干”?
刘备点了点头。“自己可是拥有一个超穿年龄的灵魂,却要给一个小屁孩当手下,心里非常不愿意,但除了跟着他,还真要饿死了”。
魏延问道。“你是哑巴吗”?
刘备这才说道:“不是!吃馒头呢”!
魏延又问道:“看你好像不是附近的”。
“不是!走挺远的路,走了六七十天吧”!
“六七十天”?魏延看了看刘备脚上的鞋,一双草鞋,已经快烂得不成样子了。一双布满黑泥的脚明显肿胀许多。
“你今晚住哪”?
刘备知道挨饿的滋味,虽然对面前这个魏延并不是很尊重,但还是喊了一声,“魏哥!你有住处吗”?
魏延笑道:“跟我来吧”!
右北平算是一个很大的城镇,右北平还有城墙,巨大的铁门,足有千斤。这里有属于自己的军队,可以抵抗蛮族的进攻。与刘备经过的野外土道不同,这里的主要街道地面用的是石砖铺成,有的地方用土坯夯实,至少会在连续的下雨天,不会改变太大的样子。
魏延带着刘备走过两三条街道,走过一条低矮的拱道。不知是什么时候魏延手上突然多出了一双新草鞋。
“我现在手头也有点紧,不然应该给你买些吃的。不过这双鞋你先换上”!
刘备看到魏延手上的草鞋,努力回想刚才经过市场的情景。俩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看到魏延在卖草鞋的摊子前,背对着摊子站了一会。
刘备还是感激的说了声,谢谢。便接过了草鞋,把自己脚上漏底的草鞋换了下来。
“走吧!还有很远的路”!
魏延住的地方好像要横穿整个涿县一样。脚下的路由光滑,变成了泥泞不堪。
村东头有一个荒废很久的土地庙,庙门的门板应该被谁拿去当床板了,庙里还有一个残破不堪的朔像,两个孩子谁也不认识这尊法像是谁。
就在庙的空地上,魏延升起了一堆火,火上还架着一个烧得黑黑的破锅,锅的一角己破了很大一个洞,所以这个破锅是斜着架在火上的。
庙里有一些杂草,刘备尽量把杂草铺的厚实一些,好睡得舒服一些。对刘备来说,这个破庙上有遮风挡雨的屋顶,下有可以息身的杂草,己是自己一路走来最幸福的居所了。
此时破锅己经开锅,不时有一些汤水溢出来。里面是一些粟和稷,并不稠。但对这刘备和魏延来说,己是奢华大餐。魏延只有一个破旧的木碗,看着刘备饿得直咽口水,便把木碗装满米汤递到刘备面前。
“小心!烫”。
刘备双眼充满感激,接过木碗便大口喝上一口,又觉得有点烫,小口快速的啄上两口。
“怎么样!这个味道还行吧!这个粟米喝了,就能顶住寒冷”!
刘备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魏延看刘备终于喝光了一碗粟米粥,笑道:“这个碗还有一个男人要用,你先等等”。
刘备把碗递给魏延。想了想说道:“你会偷东西”?
魏延往碗里倒了一些粟米粥。“没办法呀!总得有些法子,搞些能用的东西吧”!
“为什么不偷些钱或者食物”?
魏延一脸严肃的说道:“想都不要想!钱或食物,一定会有人找来的,我们会被活活打死……”。
刘备点了点头。
俩个人一替一碗,把不多的粥喝得精光。
吃过晚餐,刘备和魏延躺在杂草上,看着门外面的星空,感受不时吹进来的冷风。刘备这些天一直在努力走路,毕竟走得太疲倦了,两条腿软得直哆嗦,加上刚刚吃了食物,烦恼忧愁全都抛到了脑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魏延就叫醒了刘备。“起床吧!我们还得干活呢”!
刘备很纳闷,并且注意到魏延的右手上,不知在那搞到一把卷刃的砍刀,刘备虽然有点吃惊,还是随着魏延走出土地庙。
崎岖的山路,对刘备而言,慢慢开始适应,阴暗的树林越走越是茂盛。
刘备看着魏延非常熟悉的步伐,时不时用手中的砍刀把挡住去路的树枝砍下来,内心中有一丝不安,在乱世,走这么偏辟的山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野外埋尸。便问道:“魏哥,你要带我去哪”?
魏延一脸的迷惑,“带你砍柴呀!你以为我能带你去哪,不过放心,这片林子我熟,不会碰到野兽或毒蛇的”。
魏延在前边带路,很快就找到一片树干相对小一些的树木。魏延憨厚的笑了笑,“怎么样!这是我密秘地点,我还是头一次带人过来呢”!
刘备笑道:“砍柴不为了烧吗?为什么要选这种漂亮的树木,我看我们一路走过来,捡的木头也很好烧”。
“真是够笨的,砍这种木柴当然是为了换钱,你以为随便捡的破树枝都会有人给你钱吗”?
魏延说完,便挥舞起手中的砍刀,对着一颗并不高大的小树,使起劲。虽然是小树,但对于这两个身体的主人来说,还是太粗壮了,至少比他俩的腰要粗。魏延砍了一气之后,就累得气喘嘘嘘的。魏延直了直腰,把手中的砍刀递到刘备面前。
“我死去的老爸,曾经说过,要想身体好,小树要放倒。天天去砍树,小命保得住。你看我为什么这么健壮,你在看你,恐怕刮起大风,你就起飞了”。
刘备笑了笑,接过魏延手中的砍刀,“你老爸说的对呀”!
刘备现在这个身体,因为饥饿的原因,瘦弱的一幅病央央的样子,砍起这个小树,就感觉虎口发疼,砍了几刀只看见出了几个刀痕,不免有点丧气。
“你用刀时要稳一些,要砍对一个地方”。魏延在一旁担忧着说道。
刘备心想,“我至少有徒步千里的生活阅历,我还不赶你这个小屁孩,我就不信这个小树就能难倒我”?刘备越是用力,越感觉虎口发麻,这颗小树也像故意和刘备作对一样,任凭刘备怎么用力砍都无济于事,憋的脸通红,突然有一下,砍的力气大了一些,震得刘备“哎哟”一声,砍刀都脱手飞出,刘备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魏延摇了摇头,“我纵横砍树界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一个像你这样笨的,你小子是怎么活成这么大的,难道你以前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刘备心想:“在涿郡涿县,还真有一个富贵人家,那可是着名的大澡堂子,在那当公子还真不少挣,准定比你这个砍树专家挣的多。但是走到这里,特别是这副孱弱的身体,难道自己真是过惯了养尊处优日子的大少爷?看来跟着母亲一起长大的男孩子终究不像和父亲一起长大的男孩子一样皮糙肉厚”。
刘备想了想回答道:“你见过快要饿死的富家公子?闲着没事,和你在这砍树玩”?
魏延看刘备一脸的沮丧,立即笑道:“没事!没事!我死去的老爸曾经说过,万事开头难,咱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