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袭“霍”的一下跪于地上,一头磕下,泣声说道:“杜袭只是一介蠢笨之人,论谋不足以帮主公分忧,论武不能上阵杀敌。唯有一颗忠心可感日月,今日老夫跪于老友面前,只是肯请士孙瑞大人,无论如何也要救徐家基业,莫要毁于我辈之手”。
士孙瑞慌忙搀扶杜袭,但杜袭就是长跪不起。
士孙瑞泣声说道:“你我都是眼见着要埋黄土之人,如今却这般相见,让我日后还如何与你下棋,这老友之情又如何得续”。
“你不答应老夫,老夫就是长跪不起”!
“好吧!我只可尽力而为。但逆天之举,胜算颇小”。
“请大人快快讲来”!
“如今祥龙公势大,又掌握人心,可令吾主,极尽巴结之能,所谓事极必反,若祥龙公轻生自大妄为之态,兴许事情还有一线转机”。
徐他闻言,脸色数变,最后缓缓平静。“好!我就忍着陈祥龙,等着他下一步大错特错之棋”!
第二天,又在中军营帐宴请陈俊楠,并分出三等宴席赐予汉中军士。
当兵的军士都是热血男儿,第一天看到三等不同的宴席,都忍着没有爆发出来,分到头等宴的欢天喜地,感觉自己确有忧人之处。分到末等宴的就心生不满,忿忿不平。
第二天又是这样分配,第一天吃头等宴的便不愿在接受二等和三等宴,特别是三等宴,和饥民流食无异,巨大的落差终于爆发出强烈的不满。
立即有人报告陈俊楠。“门外士兵因三等不同之宴分配问题打起来了”。
高览以严治军,闻言大怒,“一群雄壮男儿竟为了蝇头小利大打出手,成何体统,还有军人风范?看我不仗责他们”!
宋忠说道:“三等不同之宴,必然是这般结果,高统帅莫要动肝火,好言相劝便可,若体责士兵,正中白水奸计”。
蔡文姬笑道:“士兵皆是热血男儿,请主公下令,开角逐场,凭本领吃宴,士兵角力比武,也算一件可以观赏的盛事”。
“义妹莫要贪玩,这士兵都打起来了,若有伤亡,是我军一大损失”!
宋忠却微笑着点了点头。“末将以为此举甚妙,即可调动军卒士气,又可选拔人才,更可贵的兵王的威望便是这般树立起来的”。
高览也颦颦点头。
“即然三位大贤都认为这样,就传我令,开设演武擂台。请高览统帅制定细则”!
“末将尊命”!
直到此时,徐他才来到陈俊楠的面前。抱拳施礼道:“祥龙公住宿饭食,可还习惯”?
陈俊楠见徐他为自己施礼,忙还礼道:“徐公对吾的安排,十分尽仪,但为何对汉中士兵这般冰冷,分出三等不同宴席,汉中军士为争宴席大打出手”。
“祥龙公莫要责怪仁兄,白水县城外盛内虚,近日又获诣缴匪,这黄巾贼以在冀州兵变,只恐不出一个月战火便燃到我们巴蜀之地,这借粮之事,徐某是万万不能应诺呀!请祥龙公早日回汉中布属兵力,以拒黄巾”。
陈俊楠闻言,露出惊骇神色,虽然自己早知道张角会起义,但突然闻到这样的信息,还是心头猛跳,不知是喜还是忧。
宋忠在一旁见陈俊楠直愣神,忙说道:“巴蜀之地,至古便是鱼米之乡,受灾也是最小的,太平道更是鲜有出没。此时汉中最大的危机便是缺粮,若徐公借万石粮食,汉中军立即撤退”。
徐他一抱拳说道:“既然祥龙公不急于回汉中,便留在白水赏玩,这军士的用度,白水定当安排,至于这借粮之事,只能容缓。黄巾势大,不得不防”!
徐他说完对陈俊楠深施一礼便走了。
士孙瑞对蔡文姬笑道:“蔡姑娘打赌所获的房邸,老夫以为蔡姑娘准备妥当,在城中最繁华之处,随府还有两名小侍与百两黄金”。
“如此甚好!昨日听闻士大人对小女子的书法十分欣赏,我特意亲摩一副手卷,望士大人不嫌笑纳”!
士孙瑞接过蔡文姬的书法作品,赞赞称奇。“真是旷古之才,老朽佩服”。
“士大人拗赞了”。
陈俊楠吃着酒宴,突然发问,“为何徐他今日这般客气,对我深施大礼?第一次见时也没有这么客气”!
王忠笑道:“定是主公威武,徐他怕了咱们了”。
宋忠摇了摇头。“看来白水县城翌立三世,定有高人相助”!
“此话何解”?
“徐他借辞黄巾贼而不借粮,又以待客之道款待我们,并对主公施以大礼,很明显坐怀不乱之举。若他们和我们这么耗下去,我军必败无疑”。
陈俊楠看着蔡文姬,“义妹别光顾着吃美味,快帮义兄想想办法”!
蔡文姬笑道:“如此甚好,主公可高枕无忧,张辽将军便可陪我赏花游水”。
“张辽是我的护龙将军,为何借你?我要让张辽将军教我武艺”。
“义兄的武艺,还是打基础,让王忠将军教你便可。一会我要去看我的新房子,张辽当然得陪着我!若义兄感到无趣,可以和义妹一道游玩”。
张辽说道:“文姬莫要贪玩,此时正是主公用人之际”。
“你想教义兄练武,不陪我了!那我自己去玩好了”。
陈俊楠看蔡文姬好像真的很开心,没有一点担忧,便说道:“文远将军!义妹一人出游,吾何能安心,你陪着文姬游玩几天,我有高览与王忠将军护卫,定能安全”。
陈俊楠又对蔡文姬说道:“宋忠军师与高览将军内心都十分焦急,莫要贪玩,当以大事为重”。
“义兄请宽心,只需几日便可”。
蔡文姬拉着张辽,向着士孙瑞指引的方向,寻找自己坐落在繁华街市的房子。不多时便找到了一处雅致的小院子。
“按士孙瑞所说,应该就是这间了”。
蔡文姬轻轻推开房门,便看到两名小侍正打扫院落。两名小侍一见蔡文姬,便施礼请安道:“奴婢彩莲、奴婢彩荷,拜见蔡小姐”!
“请起……请起……”。
蔡文姬拉着张辽在院落里四处查看。蔡文姬十分欢喜,“果然雅致,地处繁华闹市却这般安静,很像我在洛阳的故居。张辽哥哥你喜欢这里吗”?
“文姬喜欢,我便喜欢”!
“若你喜欢,我可以把这里送给你”!
“文姬莫要说笑,这处院落只是徐他临时给你居住的”。
“我没有开玩笑,我打算叫这里逸辽苑怎么样,取你的辽字命名,不知你可算喜欢”?
“文姬妹妹说笑了,自古都是皇帝给妃子选寝宫,才会起名字的。而且都是男送女,为何文姬妹妹到要反送起哥哥了”。
“我喜欢,我就送你……”!
蔡文姬又跑到两名小侍面前问道:“这附近可有知名独特的景观或热闹的事物”?
两名小侍立即答道:“知名独特的景观到是没有,不过热闹的事物到有一件,不知小姐喜欢看蹴鞠比赛吗”?
“喜欢呀”!
“徐公也喜欢,所以白水县城的蹴鞠比赛规模很大,有专门的球场,四周还有围墙和看台。今日便有一场蹴鞠比赛”!
“张辽哥哥,我们去看蹴鞠比赛吧!我在洛阳时经常去看”。
“好!文姬喜欢,我便喜欢”。
蔡文姬与张辽一打听便找到了蹴鞠赛场,远远的便看到热闹非凡的场面,沸沸扬扬的人声显得十分吵杂,接踵摩肩的人群缓缓移动着,把整个蹴鞠赛场围得水泄不通,蔡文姬和张辽终于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随着欢声雷动,两队蹴鞠队员缓缓进场。
正规的蹴鞠比赛分为两队,双方各有十二名队员参加,以踢进球门之球数的多少决定胜负。
蹴鞠就像现代的足球,蔡文姬的情绪很容易激动,在蔡文姬的带动下,张辽也看得十分开心。
“红队终于赢了,我就说嘛!这红队技术这么好,怎么可能会输”!
张辽笑道:“呵呵,就好像真的看懂了似的”。
“哈哈,看热闹而以,你看这里的百姓脸上充满幸福的微笑,繁华喧嚣的城市,舞榭亭台,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张辽哥哥你想让这里永远这样下去吗”?
“当然想了,这样的盛世繁荣谁不喜欢”。
“但是徐他没有能力保护这里,若祥龙公取代徐公,这样的繁华景致,也许会更加久远”!
“文姬妹妹,为何有这般感触”?
“巴蜀之地安享太平,天灾也是最小的地方,纵是这样,也有数以万计的灾民,背景离乡躲避饥荒,可想全国其它地方会是怎样。黄巾起义规模一定十分巨大,恐怕这巴蜀之地不久将受战祸牵联,而这白水城池地处巴蜀平原与荆州高原的过渡地带,是入住巴蜀的咽喉要地,因临近白水河而得名。若义兄得此城池,以此地高筑城墙,联接南面崎岖高山,东西紧接白水河,则主公西南可拒凉州、雍州、荆州、羌胡。无论那一方想进攻巴蜀之地,从西南只能走此要道”。
张辽看着蔡文姬远望白水河的目光,似乎看到一种深邃的错觉。一个年龄只有十四岁的小女孩为什么会有这么久远的目光?
蔡文姬回过头,正看到张辽正看着自己发呆,笑道:“所以这白水城义兄必须收入囊中,这以不是白水借粮的问题”。
“此地这般重要,主公如何可得”?
“攻陷白水城容易,难的是收复白水县的民心,徐他在白水县根深蒂固,恐怕主公如何行善,也收复不了白水百姓的民心”。
张辽说道:“老子道德经有言,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不求所得,只求心安。君子以厚德载物,容人如容我。以主公之贤能必教化民心,使得白水安泰久康”。
“死读书的呆子,有些事情并不是用利就可以作成的。同理,有些人也不是可以收买的”。
“那如何作”?
蔡文姬叹了一口气,“不说这个啦!今天我们还要去好多地方呢!张辽你得背我”!
“这个可万万使不得,至古男女受受不清,这让别人看到成何体统”。
“你看这天色渐暗,四处又无人迹,你背着我也没人能看到”!
“好吧!你要去那”?
“嗯!先绕着城墙跑一圈”。
“呵呵!文姬这般轻,就算跑上百圈也不会觉得沉重”。
入夜,张辽背着蔡文姬疾弛在月光下,终于绕着白水城墙跑了一圈。
“不错!摆驾逸辽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