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听闻,李儒让自己亲率偷袭敌营,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因为敌军的关羽相当厉害,自己可是拼了死力才与对手打上了几百合,身体虽然没受伤,但心里可是相当不愉快。
卢植颇有治军之能,这军中刚收获一场大胜,容易滋生傲蛮之意,便加紧了人手,防着敌军趁着夜色袭营。因为自己就非常擅用这样的战术。
卢植早有准备,挖好了陷阱,就等来了华雄偷袭。
华雄平日里也是带兵的将军,自己部属也是能征擅战,但今日今时,华雄新败,斗志就不高涨。部属也是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都是有怒不敢言,藏在心里。
这样的军队失了征战的核心,能打胜仗都奇怪了,大家都抱着应付的态度,一看卢植弓箭手早有准备,步兵严阵以待,便都想不打了,喊了冲锋,喊了几句口号,就往回跑,这兵一败,如山倒。
卢植就是放了几波弓箭,看夜色怕有埋伏,都没有追。
华雄没等打出血气呢,就败下阵,心中的气更大了,可以说又气又恼。率着败兵往自方阵的军营而走。
远远地就看到李儒带着段煨、樊稠,骑着战马,率了不少兵马等着自己。心下又是一惊,心想这李儒可不是西凉老人,是一个见风倒的墙头草,这董卓进了京,他就投向了董卓,但谁能知道此人为人,能有几分气量与忠心,加上白天的话。
华雄便让自己部从停了脚,静观其变。
樊稠说道:“统兵可要小心了,我们出迎至此,他迎不至界,拜不下马,脸色大变,必有异心”。
李儒皱了皱眉头。
段煨刚想说几句劝解的话。
李儒大喊道:“华雄将军要做卢值的鹰犬吗”?
华雄本就心中有气,又听李儒这般说,本身就是爱冲动的性格,大吼道:“李儒你血口喷人,我几时和卢植有过瓜葛”。
李儒喊道:“为何将军此次偷营,没有大动刀兵之戈,我看你们一来二去的,倒是挺亲密”。
华雄吼道:“你放屁,我乃西凉第一骁勇,岂容你们这帮无知小儿,言语羞辱”。
李儒喊道:“华雄你可要三思而行,就算你投了卢植,能有什么前程,难道卢值就是你的志向?你的归宿”?
华雄气得哇哇怪叫,本来就疲惫的身体一下子充满了力量,大骂着就冲李儒而来。
李儒本就没什么武力,而段煨、樊稠都是年事已高,论马上单打独斗,哪个是西凉第一骁勇的对手,只有李蒙年轻气盛挡住了华雄的战马,亮出手中武器,大喊道:“华雄你若举兵相向,这叛军的名头就坐实了。不如下马受降,回营在好好解释”。
华雄一举大铁斧,吼道:“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这个酸腐的书儒,竟敢这般羞污于我”。
这李蒙也是白天刚刚看了华雄的武艺,心中佩服,见华雄没有要打的意思,便放下武器,一边拉架一边劝华雄放下大斧子。
双方士兵都知道是自己人,都不愿轻易动兵戈,都是矗在原地,一个个一脸懵逼。
关羽和王忠来见卢植,王忠说道:“这华雄偷袭不成,回军时被小肚鸡肠的李儒一顿数落,激出了华雄的火气,恐怕他们自己人要打起来,我们不如趁着他们混乱,冲杀他们一阵”。
卢植看了看王忠,又看了看关羽,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李儒是什么样的小人,为了小小官职,便把汉室天下的兄弟都出卖给了董卓,助董为孽,残杀同僚,用汉室的血染红了自己的官袍,这样私欲过重的人,能带好将与兵才奇了怪了,他们死得死伤的伤,一个个必尸首异处的下场。而我卢植光明磊落,行得正坐着端,为何要与他们平原上两军对垒,就是让他们这些人看看什么叫邪不胜正,整个汉室天下,并不在乎一场战役的胜与败,而是一种对正义对天理公正的信仰,只要这信仰不塴塌,这汉室天就有救”。
关羽闻言,频频点头。
华雄这一夜直闹到了三更,这才率兵回了本部,休整一夜,便收拾妥当,给董卓送了一个信,便回西凉去了。
这几日还算安静,没过几天,两军在次阵前对擂时,关羽单骑而行,竟无一人敢应战。
李儒此时脸上非常不好看,敌军讨敌骂阵,己方将军虽多,却不敢应战。
段煨、樊稠两人一商议,便向李儒献计道:“敌将虽然骁勇无敌,但我们不与他们单打独斗就不行了嘛!我们士兵多,并且做足了攻山寨的准备,足足有几万的弓箭手,不如下令放箭”。
李儒心想事已至此,只能如此。
随着李儒令下,成万的箭雨,黑压压地向卢植军队射来。
关羽不想敌军竟然这般不齿,不派将来比斗,反而趁机放箭,只能拨转马头,向己方跑去。
王忠气愤不已,便率着盾牌兵冲上去。口中大喊道:“无耻李儒,胆小如鼠,不敢应战,反而让弓箭手放箭,一点规矩不讲,兄弟们随我杀上去……”。
这士兵的情绪一下点燃了,都发出愤怒之声。
卢植见关羽平安归来,便喝住了王忠,说道:“王将军不要冲动,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无耻小人率的兵,能有什么大气,但我们不能冒着箭雨冲上去,这样不是白白送死。现在我们要的,他李儒都送给我们了,我们要的军心,斗志,正义与光明磊落,普天之下都知道我卢植率军于平原,与西凉军敌对。并且西凉军战不能敌,阵前放暗箭。我们撤军,回邙山据守而战”。
刚刚被点燃的激情,让卢植一下子浇灭了。
李儒见敌军撤军了,心想此役赢得漂亮,不久就开始发愁了,这卢植据山而守,与平原厮杀可不同,这守着城寨,作足准备,恐怕西凉兵会有大的伤亡。
段煨、樊稠也没想到这卢植说撤军就撤军,转眼间就拔了营帐,回守邙山。只能又献计,用弓箭手对着邙山每日射箭,只待敌军都死在乱箭之下,在率军冲杀。
所有卢植的军队都知道了,卢植所说不用急着造箭是什么意思了,这样的箭雨下,能躲过箭雨活下来就是奇迹,这里最缺的就是躲箭的掩体,最不缺的就是箭,地上、墙上、四处都扎满了箭。
几波箭雨,就让人在恐惧中身心俱疲,好在卢植治军颇严,他把一切可以左右战争胜利的利益最大化,军士把弓箭都收集起来,如同草船借箭一般,让自己有了充分的武器弹药。
弓箭折了,就用来埋锅做饭,因为山上有甄家的山寨,里面的粮食足够卢植所剩军队吃上半年。
随着两军时间耗得越来越长,这西凉军的粮草就开始应接不上了,一边让人四处征粮,一边派人回洛阳向董卓催粮。
王忠是几位将军中最爱说话的,他有事没事就对着这些愣愣发呆的士兵大讲特讲,自己出生入死的英勇战绩,偶尔还有一些吓人的桥段,他声情并茂的说刀子捅进身体里的感觉,说弓箭射进脑子里人不会立马死,会很疼,疼得生不如死。在场的大多数士兵都是关羽与宋忠精挑细选的忠羽营,有比普通士兵高出数倍的军响可以拿,战死还有丰厚的安家费,很多人都是战场摸爬滚打过的,见过死人,也是和死神打过交道。但是还是有一些士兵会被王忠吓到,脸发微微发白,这就是王忠现在最大的爱好。
刘备与公孙瓒像两块大海绵一样,天天跟在卢植身后,学习他身上所有的优点,比如立于败势而不气寐,像菊花一样淡定的,经霜而不气寐,傲然枝头。坚韧这个东西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的,而刘备与公孙瓒在历史上能成就霸业,皆因此等品质。当然卢植的儒学与军事战法,更是两人学习的东西。
关羽一场战华雄已经威震两军,现在他享受的尊敬并不比卢植低,并且指挥守军的事情,王忠、刘备与公孙瓒都做得非常完善,关羽现在是最轻闲的,坐在自己屋子中,时常翻看春秋与战国。当然更多的是卢植的着作,还有一些军法战略的书籍,只是性格原因,加上自持身份,只是偶尔与卢植讨教一番。
李儒想快速攻进邙山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实,在邙山卢植利用地形与环境优势设下的防守设施都十分有效,并且缓缓后退,还有最坚固的山寨是最坚固的堡垒,李儒的军队攻到山寨下,因为没有可以驻守的地形,又是仰望山寨的山坡,只能退守到山坡下方,卢植又会轻松拿回自己失去的阵地。这对李儒来讲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循环。
段煨、樊稠常年与蛮族作战,战场经验丰富,他命令手下,把战死的敌人,割下头颅,用抛石车都抛进山寨,以动卢植军的军心。
真实战场有多么残酷,卢植带着他从陈俊楠借来的兵,守着邙山已经三个多月了,好在甄家的富足,把邙山打造得非常坚固,粮草充足。卢植带的忠羽军都是以一挡十的精兵,但苦守三个月,最常见的就是精神绷溃的士兵,一脸怪异的微笑,走进漫天的箭雨之中,一名军装破旧的不成样子的老兵,衣服上的口子都不剩几个了,他还在扣着为数不多的扣子,因为他知道也许下一次西凉军的进攻,就会要了他的老命。他的命真的很大,大到自己背的水壶都救过他的性命。
这西凉军彪悍程度让人称奇,连续三个月的进攻,让他们像战争机械一样地冲锋。身边战友的死亡没有让他们胆怯,反而激发了他们野兽的本性。
李儒的攻心战术非常成功,卢植的军队已经有一种气氛在蔓燃,他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