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这个以马背为家的游牧民族,每逢冬季,当草原被冰雪覆盖,生机渐逝,便会为生存而四处征战,寻觅食物。他们往往以小队行动,十余人一组,骑着风驰电掣的战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夺物资,得手后便迅速撤离,从不恋战。即使在最繁盛的时期,他们的征战规模也鲜少超过数百人。
然而,今年的冬天却不同寻常。鲜卑的铁骑如潮水般汇聚,数以万计,形成了一股无法抵挡的力量。令人惊讶的是,在这支庞大队伍的背后,还跟随着妇女、儿童和老人,他们共同面对这场前所未有的征途。
公孙瓒站在卢龙楼上,目光如炬地俯瞰着这壮观而令人不安的景象。他深吸了一口冷气,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他知道,这个冬天,鲜卑将不再只是小规模的掠夺,而是一场规模空前的征战。这场征战,将改变整个草原的命运,也将影响他自己的生活。
在幽州牧刘虞的府邸中,一场紧急的军情会议正在紧张地进行。田畴手持一份紧急情报,快马加鞭地送入府邸,神情紧张而严肃。
情报上赫然写着:“大鲜卑山一带自然环境恶劣,白雪皑皑,草原上的积雪足有两尺之厚。鲜卑族牧民因严寒而难以生存,首领轲比能果断带领部族,毅然决然地走出大兴安岭的深处。他们的迁徙引起了周围部族的关注,许多牧民纷纷加入,尾随其后。如今,当他们抵达卢龙塞时,已经汇聚成了一支庞大的队伍,精壮之士三万,老幼妇孺三万,整整六万人!”
刘虞看完情报后,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深知鲜卑族的力量不容小觑,而且他们现在正处于极度困境之中,极有可能会对幽州边境发起攻击。他迅速起身,对田畴说道:“我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加强卢龙塞的防守,准备应对可能的入侵。”
说完,刘虞匆匆走出府邸,登上马车,前往卢龙塞。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疾驰而过,刘虞坐在车内,眉头紧锁,心中思考着如何应对这场可能的危机。他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必须保护幽州边境的安宁。
随着马车的颠簸,刘虞的心情也愈发紧张。他不断回想着情报中的细节,思考着如何应对鲜卑族的入侵。他明白,这是一场硬仗,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守护好这片土地。
田畴,作为刘虞的首席谋士,深得他的信赖。他看出刘虞的忧愁,于是宽慰道:“主公所忧之事,虽然棘手,但解决之道却也不难。”
刘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忙问道:“子泰有何良策?”
田畴微微一笑,缓缓道:“鲜卑之患,源远流长,然解决之法,却有三策。上策者,最为稳妥,既能赢得贤名,又能收获实利,且见效迅速。中策者,虽有利处,但弊端亦显,需时数月方能见效。至于下策……”
他话音一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下策的利弊。刘虞见状,不禁屏息以待,期待田畴能给出更为精妙的计策。
见田畴思考良久,刘虞眉头微皱,露出困惑之色,“哦?即然先生有三种策略可解鲜卑之危,快快说予我听。”
“首策,”谋士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来,“当务之急,非鲜卑之众,而是公孙瓒。此人虽出身卑微,但才华横溢,年纪轻轻便已成为一方刺史,执掌边关重镇。公孙瓒以军功起家,对羌胡、鲜卑、匈奴、乌桓等异族怀有深仇大恨,每每领兵出征,都誓要斩尽杀绝。因此,我等若想化解鲜卑之危,必先稳住公孙瓒。”
刘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急切地道:“先生高见,还请继续。”
公孙瓒,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时常要巡视边疆,与士兵们并肩作战。某日,他偶然与乌桓的骑兵不期而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尽管在人数上并不占优势,公孙瓒却毫不犹豫地率领着麾下的勇士们,与乌桓的骑兵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混战。
乌桓骑兵,向来以战斗力强悍而着称,但在与公孙瓒的对决中,他们的优势似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公孙瓒,这位身怀绝技的将领,总是身先士卒,率领着卫队冲锋陷阵,勇往直前。在他的带领下,士兵们士气高昂,奋勇杀敌,与乌桓的骑兵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战斗结束后,双方均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然而,正是在这场激战中,公孙瓒的英勇与智慧得到了充分的展现。他不仅是一位出色的将领,更是一位深受士兵们爱戴的领袖。
刘虞听完这段描述,微微点了点头,“公孙瓒的英勇与智慧,我早有耳闻。但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如何激发士兵们的士气,这事我知道,但是为什么要说公孙瓒是我的当务之急?”
当年,主公因公孙瓒年轻气盛,边关战事频仍,才决定出手相助。主公身为汉室宗亲,于黄巾之乱时英勇善战,功勋卓着,被封为“宗正”,执掌皇室宗族之权。而公孙瓒,虽威震北国,统领一方霸业,但在官职上仍屈居于主公之下。
公孙瓒性格刚烈,手段狠辣,与异族交战时毫不留情,誓要将之赶尽杀绝。而主公则秉持怀柔之策,以封官、赐爵、和亲等手段笼络人心,甚至愿意慷慨解囊,资助粮食,以换取边疆的和平与繁荣。
两人策略迥异,公孙瓒主张以铁血手段镇压胡族,而主公则倡导以柔克刚,以和平共处为上策。
这种截然不同的政策理念,使得两人在共事之时摩擦不断,暗潮汹涌。所以公孙瓒才是主公的当务之急。
刘虞微微点头,示意田畴继续阐述他的想法。
田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依我之见,公孙瓒应驻守卢龙塞,并派出精锐兵力四处支援。我们可以借异族叛乱之名,为公孙瓒请功封官。一旦公孙瓒得胜,他虽能血洗异族灾民,却也结下了与羌胡、鲜卑、匈奴、乌桓等部落的不共戴天之仇。毕竟,公孙瓒即便武力再强,也难以与这些小国抗衡。如此一来,他便无法在幽州立足。”
刘虞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深知田畴的计策既巧妙又狠辣,既能削弱公孙瓒的势力,又能为他自己铺平道路。
刘虞沉思片刻,轻轻摇了摇头,坚决地拒绝着那看似诱人的计谋。“此计虽能保我无虞,然却要以大汉边关的无辜百姓为代价,我岂能心安?”
“主公仁爱之心,天下皆知。然在这乱世之中,过于宽仁恐成迂腐。长此以往,恐怕会因此而受害。”谋士的话语虽然直白,却充满了担忧。
刘虞轻叹一声,目光中满是坚定与决然:“若要我以百姓的安危换取自身的安宁,我宁可选择不安。刘某虽微末,却不愿背负这样的罪孽。”
田畴眼中闪烁着深邃之光,缓缓道:“中策,便是那离间之计。眼下塞外遭受百年难遇的严寒,鲜卑族人民生存艰难,羌胡、乌桓两族亦同样受到天灾的折磨,盼望大汉的援助。然而,此二族历来对我汉族边关虎视眈眈,屡次侵扰,使得他们难以启齿求助。但饥饿之下,昔日的尊严与敌意或许将不复存在。
若我们施舍的救命粮不足以满足众多饥民,或是分配上稍有偏颇,都可能成为他们内部争斗的导火索。那时,我们便可暗中操弄,利用他们的矛盾,削弱羌胡等族的实力。待到他们疲惫不堪,内部纷争不断之时,便是我们坐收渔利之刻。”
刘虞默然,心中波涛汹涌,思绪万千。他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仁心宽厚,总是将天下苍生的福祉置于心头,为大汉的安宁边境不辞辛劳。他习惯于用实际行动为民众谋福利,对于运用那些阴谋手段,他从未有过半点念想。如今的情况,却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不知该如何抉择。
田畴这才说道:“下策最烦索,也最浪费时间,而且隐患颇多。就是收化异族,鲜卑族是比较缺乏文化底蕴的,他们的根基本身不怎么牢固,虽然他们作战什么的比较强势,也非常的能打,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慢慢的必被汉族所同化,到时我们有了一支非常骁勇的骑军。只是这下策,需要主公亲自带了一众父老乡亲,来到荒地里进行开垦,并且制定法令,安排任务。附近的百姓听闻主公的事情,知道这边的百姓没有战乱安居乐业,便全部过来了,最终使得这块地方在几年的时间里成为城镇。到时这个城镇便是多民族共同生活的城镇。羌胡、鲜卑都是游牧,塞外的寒冷是我们这边的两倍,他们一定会定居在我们的城镇里,动物能安全平稳地度过冬天。”
刘虞叹口气说道:“子泰真乃神人也,不出几年,我们这里就会容下更多的百姓安居于此,难道这不应该是上策中的上策吗”?
“主公只知其一,这鲜卑能在环境非常恶劣的环境下游牧,过着艰苦的打猎生活,野性也最为难化。似想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举动,他们行为举止一定被汉人所不容,他们也不会乖乖的听我们汉人的管制。远的不说,就说这一下子多出来的嘴,我们用什么来喂饱他们?现在的朝堂,早以混乱不堪,都是买官卖官的,谁会把粮食送来平抚百姓的饥火。幽州寒冷贫瘠,出产不丰,自己百姓都难以裹腹又如何接济异族”?
刘虞听后又紧皱愁眉。
田畴叹了一口气说道:“忧主公之忧,便是属下应尽之事,此去与公孙瓒会和,我们应见机行事,切不可有过激的言语”。
刘虞点了点头。
公孙瓒的眉头紧皱,焦虑之情溢于言表。塞外,鲜卑族的身影无处不在,大战的火花似乎随时都会点燃。他,公孙瓒,素以恶名昭彰,与异族作战时总是毫不留情,那些蛮族、土匪、军士,都曾是他的刀下亡魂。
然而,此刻的他面临的却是一个全新的挑战。天气异常严寒,塞外之地几乎成为了生命的禁区。这些异族的男女老幼,他们因寒冷而聚集,数量越来越多,未来会演变成怎样的局面,无人能预料。
关靖是公孙瓒的长史,也是公孙瓒的智谋,关靖抱拳说道:“主公不必忧虑,这鲜卑最初被称为东胡,一度曾经十分强大,后来被匈奴所灭,余部迁往乌桓和鲜卑山,而后成为了两个民族,这卢龙塞外,都是鲜卑山的鲜卑人,首领轲比能虽有武力,却是塞外,最弱小的族长,他们在卢龙塞前,战斗力不强,以主公之神勇定会打败这些蛮族”。
公孙瓒皱了皱眉说道:“但是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你什么时候看到过,这帮蛮子骑着战马,还带着老婆孩子的!以往我与他们交战,是保家卫国,是官家在保护老百姓,只能杀了这些土匪,他们才不敢过来抢劫!但是这次,他们举家迁移,一定是快饿死了”。
关靖说道:“我自然知道主公的难处,主公看到男女老幼,吃不饱穿不暖,自然于心不忍。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饥民不止他鲜卑,草原上有势力的蛮族比比皆是,若救济了鲜卑,其它蛮族也过来怎么办?而且幽州物产不丰,就算有心,也无力呀!唯今之计,就是田豫和牵招两位将军,田豫威震边地,鲜卑震恐,牵招坐镇北疆,壮烈一世。两位将军皆是作战骁勇之辈,也是与蛮族主战的坚定份子。若这两位将军出战,主公即有战功,又威震塞外,可谓一举两得”。
公孙瓒觉得关靖说的即有道理,又那里不对,又无法反驳。沉吟良久,叹了口气说道:“士起所言不无道理,但看着这么多无辜百姓,我也于心不忍,而且这轲比能在塞前驻军,一没有派兵滋扰边境,二没有派灵牙利齿者游说,也知道我在这驻守,他却按兵不动,分明就是奔着刘虞怀柔而来,我不好轻意下决定”。
关靖说道:“刘虞读书太多,身上的迂腐气过重,行事刻板固执,少听人劝,他只是天子派过来,监察主公的。主公阵守边关,威震四方,自然受天子猜忌。便为主公送来这么一位官职比你大,名誉比你好,事事与你作对的人。主公所言与行事,他那一样赞同过,秩虽只有两千石,但权柄极重:其所监之属县自县长以下无所不察,县内之事无所不督,是真真的位轻权重。而辽东幽州真正的主人只有主公您”。
公孙瓒点了点头,眉头越锁越紧。
刘虞坐着马车,快马加鞭,很快赶到了卢龙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