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双眸深邃,停下脚步,侧身望去。
一群人,为首的陆亦岚酒红色真丝衬衫,黑色过膝包臀裙,气场高贵精干,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在职场上,她有美丽锋芒又融合温婉沉稳。
越走越近,他静静凝视着她。
陆亦岚的视线与他轻微碰撞,淡淡掠他一眼,墨黑的眸底充满冷漠疏离,前后不超过两秒,收回视线,仿佛根本没看到他一样,格外的镇定平静。
高跟鞋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步伐沉稳从容,路过他身侧,出了旋转大门。
空气中还裹挟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味,清冷又淡雅。
沈拓迈步出大堂,身穿黑色西装的萧子烨轻拉开门,恭敬小心地扶着车窗框顶,她坐上车,没有半分停留。
分外的冷酷绝情,沈拓轻抿了下唇,还是她夜里意乱情迷的放纵,妩媚动人,勾人心魄更让人接受。
看着她的车渐行渐远,沈拓上了自己的车,开车回念云筑。
进门,开灯,屋内整洁干净,因为有家政阿姨来打扫卫生。
餐桌上的红玫瑰娇艳欲滴,笼罩着淡淡的光线,泛着迷醉的光晕。
放下车钥匙,沈拓迈步进卧室,目光环视四周,没有住人的痕迹。
两人相遇,她选择无视他,这里她也不会来了。
这段风花雪月,薄情美女总裁不过是玩玩而已,没上心。
呵,反是别人认真就输了。
他清楚两人当初为何走到一起,明知她的性格,明知她有婚约,他有什么理由跟她吵闹。
沈拓也想发泄心中的情绪,但她不与你吵,反而显得他一个大男人无理取闹。是成年人了,该学会自己开解。
陆亦岚大概觉得他小家子气,总爱别扭想问题,她给予两人足够的时间空间,就是想让他自己想通。
看透了,想开了,她再来哄一哄,这事就翻篇了。翻不了篇,她也不会有耐心陪。
她大抵是忘记回江城见过谁,又筹谋着怎样洗白秦晋轩,她的丈夫应该堂堂正正,至少不能被外界诟病。
沈拓猛吸了一口烟,脸颊微凹陷,看起来性感又透着浓浓的寂寥哀伤,“沈拓啊,你反复在她底线上横跳,她倦了,不同你玩了。”
多少个日夜相拥而眠,她温顺乖巧的时候,你提什么要求她都答应,可她脾气上来,没心思陪你,你越和她心理博弈,她越躲得远远的。
坐床沿抽了两根烟,思来想去,沈拓直接给她打电话。
铃声一直响,他有点慌乱地拿过打火机重新点燃一根烟。
为什么这样,多半也是觉得太卑微,可他倔强地想用最后的尊严搏一搏。
五十多秒的铃声,无人接听。
他深深吸了口气,手机随手掉在床上,直到抽完手里的烟,依旧没有回电。
沈拓拨楚烈极电话,“在哪?”
“禾旗。”楚烈极压低了声音,“江蓠他们一行人都在这玩,但没见到陆二小姐。”
起身拿起车钥匙,黑色宾利飞快驶去禾旗。
都是熟面孔,江蓠的男朋友是楚烈极表哥,自然圈子就熟络起来。
见到沈拓到来,江蓠笑着打招呼,“沈先生,好久不见啊。”
沈拓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淡然冷静道:“好久不见。”
“我以为你还在奥城,”楚烈极给他倒酒,笑得好不正经,“缘分真是奇妙,陆二小姐的闺蜜和我表哥居然相识相恋了。”
江蓠表情略遗憾,“好可惜,阿岚没来。听说她请了好几位职业经理人帮忙,没想到还是忙。”
“一些事情可由专业人士打理,一些事情仍离不开她这个话权人。”沈拓说。
江蓠喝了口果汁,面带笑容,“原来是这样。她原本答应和我一起出国游玩两天的,结果又说不去了。”
沈拓抬头看她,面上波澜不惊,但眸底氲染深不可测,“你们想去哪玩?”
“马尔代夫,”江蓠瞧他模样,眼底略惊讶,“我还以为你知道。”
沈拓面不改色道,“她说过,我忘了。”
江蓠根本不管楚均辞的眼神示意,声音温和平缓,“你们又闹别扭了吗,我都见你俩冷战多少回了,阿岚人就那样,可我觉得她对你很好啊。”
沈拓轻嗤一声,一言不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楚烈极笑着打圆场,活跃气氛,把话题引到江蓠身上,开始聊起她在国外演奏与男朋友相识的过程。
江蓠她们都是陆亦岚的朋友,之前当她保镖时,熟识但还没到无话不谈的程度,沈拓和楚烈极在一旁喝酒。
见好友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闷酒,楚烈极低声劝着,“我问过我表哥,江蓠确实与陆二小姐约下个月初出国旅行,你知道的,马尔代夫岛屿多,去了肯定玩水啊。”
沈拓记得她问过他想不想出去玩,当时他认为她在逃避问题。
她不解释,也不给他机会了。
“她不接我电话。”沈拓仰头喝完杯中的酒。
“你不也不接她电话嘛,扯平呗。”楚烈极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轻叹息,“江蓠说打电话给陆亦岚,她说很忙,来不了。人住万华酒店,这点在不在,不知。”
江蓠的主场,她也是个爱热闹的人,组织大家游戏,沈拓情绪低落,心不在焉,总是输,喝了不少酒。
楚烈极见他双眼迷离,知是快到酒量极限,侧身与江蓠说话,“给陆二小姐打电话,就说她的人醉得不醒人事。”
江蓠脸颊微红,笑眯眯地道:“阿岚临时出差,不在江城。”
“真的?”楚烈极头疼,求助地看向江蓠,“你知道他俩为什么冷战,你帮他一次了。”
思虑片刻,江蓠还是拨通陆亦岚电话,那边有点吵闹,还有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
大抵是在谈事,江蓠没多寒暄,有点撒娇的语气,“今晚能回来吗?”
陆亦岚声音挺寡淡,还有点倦怠,“有事吗?”
江蓠突然有点说不出口,楚烈极在旁边朝她又是打手势又是眨眼,她硬着头皮道:“沈拓喝得不醒人事,我让人把他送回念云筑了。主要是我请客,怕他有个什么……”
陆亦岚静默了两秒,轻‘嗯’了一声。
无半点情绪,无半点关心询问,江蓠知晓两人的前前后后,都不由怔愣了两秒,“你对他真的没半分感情,就是各取所需的好玩啊。”
陆亦岚语气淡又冷漠,“不可以吗。”
江蓠与楚烈极相视一眼,这剧情怎么是这样,她笑着调侃,“厌倦了啊,陆总?”
“嗯,厌倦了。”她的声调真的是波澜不惊,风轻云淡。
她用过心吗,江蓠不确定,不用心可为什么偏偏是沈拓,而不是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