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岚双手抱腿,脑袋搁膝盖,车厢内飘着淡淡烟味,她侧头安静看他。
昏暗不明的光线,沈拓白色衬衫敞开,健壮的体格,优美的肌肉线条,腹肌喷张,蜜色的肌肤,在深夜里染上几分魅惑。
这令陆亦岚眨了眨眼。
沈拓觉得陆亦岚此刻分外克制,他侧头看她,那双琉璃瞳仿佛氲着雨后湖泊迷蒙的水色,轻咬着娇嫩的唇瓣,两人耳鬓厮磨那么久,他清楚她的状态,她越克制隐忍,那股娇媚感越撩人心,勾人堕落沉沦。
沈拓一手撑在座椅,轻吸一口烟,朝她脸上徐徐吐出烟雾,尼古丁味儿混着沉木香味,凭添几分清冽味。
陆亦岚转过脸,蠕动红唇,吐出两个字‘混蛋’。
沈拓坐到她旁边,夹烟的手撑在车窗框,唇凑到她耳际,声音低沉又磁性,“好玩吗,二小姐。”
指间猩红一点,陆亦岚突然用力拍他手腕,烟随即掉落窗外。
“别在我车里抽烟。”
沈拓双眸深深,紧盯她侧脸,风灌进她衣领吹得微鼓,哑声,“想和我最后来一次车震?”
她被他圈在怀里,被逼缩在车窗角落,空气里仿佛充满危险信息。
“来例假了。”陆亦岚脸上漾着笑,狡黠无比,眸底充满意味不明的内容。
沈拓手放她肩膀,明显感觉到她的轻颤,缓慢出声,“这种情况,你我又不是没遇过,以前怎么弄,现在就怎么弄。”
这个男人混起来,浪荡里多了几分晦暗不明又色情的意味。
她伸手推他,凶巴巴,可劲儿不大,沈拓直接搂抱她跨坐自己身上,并腾出一只手懒散摇上车窗。
她有点紧张,“你松手。”
沈拓强劲的手臂环她纤腰,另一手扣住她颈部,摁住她趴在自己胸膛,垂眸看她,灰褐色眸子极为幽深暗沉,低笑起来,既玩味又高深莫测。
“半灌水,响叮咚。”他轻抚她脊背,声音低沉,“再撩我,让你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陆亦岚松了口气,身体跟着软下来,手指轻攥着他衬衫。
这个时候,沈拓真不至于卑劣到要弄她,她才医院检查过,身体虚,生理期吹风事后又不舒服。
喜欢过的女人多偏爱一分也没什么,最后一次对她的关心体贴,他是这么想的。
“我后天去Z国。”胸膛平缓起伏,她的声音轻敲着他心尖。
她的声音回绕轻荡在封闭的空间,那一刻,沈拓瞬间感觉心空落落。
“一路平安……”
陆亦岚淡声,“h国初见你的时候,你身上那股劲儿特吸引我,后来在一起你总想在别的男人面前坐实陆亦岚的男朋友,飞醋不断。”
占有欲背后的本质是征服、掠夺和杀戮。男人之间这点小心思像火药,一点就炸。
沈拓说,“他们只知道秦晋轩是你的未婚夫,陆二小姐在外人眼里有正牌男朋友么。”
“江城的商业圈会有你一席之地。”陆亦岚想了想又补充,“跟我身边那么久,沈老板可别在江城玩砸了。”
陆家在江城拥有绝对话语权,这算是分手后,给他最后的袒护。
“嗯。”沈拓坦然承下她给的情义,陆亦岚这个人除却感情,人真的挺好,她从未吝啬要护的人,无论是何种形式的关系,为人处世挑不出一点毛病。
他掌心轻摩挲着她背部,低声,“谢谢你陆亦岚。好好照顾自己,资金需要周转可来找我。”
陆亦岚抬头望着他眼睛,“收不收我利息呢。”
他轻哼一声,“奸商想得挺美,要不要我银行卡直接给你?”
EGm银行全球数一数二的银行,申请贷款的流程肯定严苛规范,层层审批。
陆亦岚知道他同样是商人,工作上说一不二,私下情谊帮助不会没有。
良久的沉默,距离江城越来越近。
靠在他胸膛,陆亦岚又困又倦,缓缓闭上眼。
沈拓感觉到怀里女人平稳的呼吸声时,翻涌的情潮被他无声压下。
萧子烨照例把车开到念云筑地下停车场,他自是不知后座的两位大佬又已掰。
沈拓垂眸看她,想摸她脸颊的手停在半空,最终放下,低声,“到了,陆亦岚。”
半晌,陆亦岚缓缓睁眼,看清窗外环境,她翻身坐到椅子,抬脚踢前座椅背,“萧子烨,你干嘛把车开这里。下车!”
后面那句是对沈拓说的。
男人推门,长腿落地,摔门,头也未回径直离开,但方向不是楼上28层。
陆亦岚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地下停车场,男人衣衫大敞,朦胧迷蒙地微垂眸跟着出去,慢慢地身影消失,眼前的景象变成宽阔的街道,彻底离开念云筑。
好像试图挽留过他,不管是因为好看的男色还是怕他吃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真真切切的,她有挽留过,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萧子烨,去医院。”她淡声。
~
沈拓不知道陆亦岚具体什么时间去Z国,静下心把工作事宜安排妥当。
又打听了陆贺秦三家的关系局面,她对他好,他领情,同样地,他想为她扫清障碍,不想让她远在Z国还有后顾之忧。
只是分手,不是仇人。
他是男人,胸怀广阔点,格局大点,他是这么认为的。
快速料理好一切,沈拓立即飞回E国。
他全身心投入工作,楚烈极邀他喝酒玩牌,他都懒得去。
身边跟着美女秘书和得力特助出入各种商场谈判,他的事业又更上一层楼,逢周末回沈氏庄园探望父母,吃饭聊天。
“阿拓,你周末怎么常往家里跑,不去约会么。”钟晓宁坐花园里,白色圆桌上摆放着刚剪下来的红玫瑰,娇艳欲滴。
沈拓握着剪刀,慢条斯理地剪枝,红玫瑰好似在他手里变得更加鲜活,“母亲不喜欢我来看您吗?”
“嗯,我很高兴。但你知道,我更想要什么?”
钟晓宁冲儿子眨眨眼,漂亮儿媳妇呢。
沈拓将玫瑰插入花瓶,淡声,“目前工作比较重要。”
“你跟她彻底分手了?”钟晓宁没指名道姓,面前的男人清楚指的是谁。
“人家是陆氏集团的掌权人,陆家给她安排了姻缘,我哪来的魅力让她弃别人选择我。”
钟晓宁轻蹙眉,回想儿子到家的模样,“那你嘴巴和喉结怎么给她啃咬成那样。”
沈拓顿住,不吭声。
见他沉默,钟晓宁拿起一枝红玫瑰放鼻尖轻嗅了下,“你喜欢她,所有的细节都体现。”
有那么明显吗。
沈拓放下剪刀,手指轻抚玫瑰花瓣,笑了笑,“她欠秦家人情,她要偿还。”
钟晓宁拿起桌上的清茶轻啜饮一口,平缓道,“世间万般皆是缘,最是情债却难还……”
沈拓笑接,“三杯两盏欲消愁,几屡思绪更烦忧。”
钟晓宁放下茶杯,拿玫瑰轻拍他手背,瞪他一眼,“滚回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