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
陆亦岚躺在他身下,眼眶泛湿,轻咬着下唇,有种支离破碎的美。
沈拓抬手用拇指腹擦拭掉她的泪水,声音轻柔,“疼吗?”
她轻点头。
他手指轻挽她耳发,她好娇,皮肤嫩滑,力道太重就有红痕,沈拓没继续动作,俯身,薄唇轻摩挲着她的肌肤,“亲亲就不痛了。”
陆亦岚笑了下,张开双臂,抱住他结实挺阔的背部,轻呢喃,“你身材好好。”
她不知道和他这样是对是错,是缘是孽,读书时学过马斯洛需求层次原理,性是最基本的生理需求,爱情、性亲密是归属需求。
她只是遵从人类的需求本能。
她想,是这样的。
沈拓轻揉了揉她头发,眼神温柔,“以后只给你看。”
陆亦岚心无波澜,男人在床上的话能信几分,她淡淡笑了下,没说话,手指指腹触碰到他背部的疤痕,心里却不由涌出几分愧疚。
是在葡芽洲车祸时,他救她留下的。
想着这些,陆亦岚掌心轻摩挲着他背部,微抬下巴主动吻他。
沈拓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将她搂抱得更贴着自己,嗓音沙哑,“陆亦岚,别总是推开我,我可以是你后盾。”
她轻嗯了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沈拓的手扶在她腰上,他发现,她的腰又纤细又柔软,令人爱不释手。
他不自觉箍紧,低头吻了上去。
事后。
陆亦岚背身依靠在他性感结实的胸膛,沈拓抱着她说了很多话,她似乎没怎么听。
半晌,她迷迷糊糊地出声,“沈拓,收起你的东西。”
沈拓无奈扯唇一笑,埋首她的肩颈窝,低声,“没办法,他似乎不乖。”
她抬脚踢他,她那点力气在沈拓眼里完全算不了什么,陆亦岚轻斥了他两句,转过身,吻上他的喉结。
沈拓抱着她,温柔缱绻地回应。
不谈感情,除画家,似乎还没人能打破她的规则。
后来。沈拓才知道,在陆亦岚身上,重利益图权势是她的本性,内心却仍有一分千金大小姐的高傲姿态。
或许出身高贵,又或许是性格使然,又或许是成长环境,她的观念里不允许自己低头服输,不肯相信她对他起了情绪波澜,心存在意,就会出现否定的思维模式。
得益于有个医生朋友楚烈极,认知这词大众都听过,拒绝认知重建大抵说的就是陆亦岚了。
所以,他才敢在陆亦岚底线上反复试探横跳。
天知道。她后来多可爱黏人。
“阿拓。”“老公。”“沈老板。”“沈总。”
时不时变换称呼,就那么娇娇地看着你。
~
那是一个夏夜,平平无奇的工作应酬酒局。
陆亦岚从包房里出来,董秘书跟在她身后,时刻提醒她注意脚下步伐,她其实没醉到走路都走不稳,最终没出声。
她想着刚才饭桌上和对方的谈判,有无纰漏,一阵说话声从门廊柱头那边传来,低沉平稳。
旋转玻璃门,夜风袭面,她的思绪也跟着停下来。
她走了两步,站在另一端的台阶,脚步微定,抬眸望去。
花坛边,男人西服外套挂在臂弯,两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霓虹灯照耀在他俊逸的脸庞,显得轮廓更深邃,眉眼慵懒,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松驰感。
萧子烨站在他面前,有说有笑,不知在聊什么话题。
他似乎并不是太感兴趣,但仍好脾气地听着,时不时应答。
夜风拂过,他墨黑的碎发跟着轻飞舞,可能是夏季炎热,他的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风吹鼓动着他的衣领,多了几分闲散感。
陆亦岚凝视着他,萧子烨先看到了她,连忙示意,小跑去开车。
男人也回过头,微颔首,套上西服外套,很快走到台阶下,拉开劳斯莱斯车后门,看她的眼神和其他保镖一样,敬畏,忠诚。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比他人多了两分不自觉的迷恋。
她深知这一点,利用他的无知无觉,悄无声息地,放纵着他。
陆亦岚脸上没什么情绪,默默弯腰上车。
车上,她闭眼小憩,前座的男人时不时轻咳一声,怕打扰到她,他的声音压得很轻很轻,可她听得清清楚楚,察觉出他的不适。
“感冒了?”她轻掀眼帘,淡声问了句。
他微侧头,眉眼间还带着歉意,“有点。”
“生病就去看医生,”陆亦岚手肘撑在车窗框,望着车外,“我又不是无情老板。”
沈拓目光瞥了眼车内后视镜,“谢谢二小姐,吃过药了,比昨天好多了。”
陆亦岚没有看他,淡淡哦了声。
回到浅水湾别墅,沈拓帮她拉开车门,看见她高跟鞋轻躺在地毯,踌躇片刻,伸出手帮她扶正。
陆亦岚平时不喜与男人亲密接触,别墅二楼居住房间除佣人打扫,没事不会上楼打扰她,这段时间却已经习惯他在身边时无微不至地照顾。
清冽的,似有若无的淡香在车厢中飘萦。
陆亦岚没有说什么,脚缓慢套进鞋子,不小心碰到他手掌肌肤,微凉。
她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手上,其实可以挣脱开的,只要她挣脱一次,他以后绝不会有类似举动。
但是她没有。
她神情波澜不惊,淡声,“跟我进屋。”
他点头,跟在她身后进了别墅主楼,陆亦岚叫福婶找来医药箱,上回医生给她开的药效果很好。
拒绝了佣人帮忙,她垂眸在医药箱里翻找,手指不知碰到什么锋利的边缘,陆亦岚轻蹙眉,低呼了声。
沈拓忍不住凑近了些,捉住她的手,“划伤了。”
他不知不觉越挨越近,如果有人从后面来看,会以为她被他揽在胸前,她头顶都是他微热的气息,还有一种好闻的干爽的味道。
陆亦岚轻缩了下手,沈拓松开她手腕,“二小姐,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创口贴。”她懒懒开口,不想再说找感冒药的事。
沈拓垂眸看她一眼,找到消毒喷雾,帮她处理,最后贴上创口贴。
陆亦岚缓缓吐出一口气,“谢谢,你去休息吧。”
她走了两步,未转身,“里面有个国外牌子的感冒药,你自己找找看。”
沈拓微怔,她已经上了二楼楼梯,背影纤瘦,最后消失在转角。
陆亦岚进了卧室,背抵在门板,难道又要重复画家的路。
她想,想要她抛却门第,抛却权势钱财,与一个普通人恋爱。
有必要吗?
为什么一定要降阶级,门当户对怎么就没爱情呢。
可能生性凉薄,或许就是佛说的,命中没正缘。
呵。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