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丁奉带着左右翼迅速压上,右边的张合打炮虽然没徐晃那么准,但也得到了“精心”的指点过,并没有差到哪里去。
眼见这夸张的破坏力,被炮击的两艘列舰已经都缓缓的沉入海中,于禁只想问问,这真的河里吗?
此刻他脑海中天人交战,是撤退吗?这种情况下,根本没任何的胜算,既然没胜算,那就只能撤退了吧?
没错,就是这样的逻辑!于禁在短短的几秒钟内,迅速的说服了自己。
况且对方的船上,带着如此数量的火炮,都把船给压了下去,那在机动力上,就肯定是不如己方的。
只是现在所有的己方船只,都是船头向前的状态,只能冲出对方的重围之后,才能逃出生天。
于禁虽然水战能力拉跨无比,但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想清楚了撤退的唯一线路。
“传令,全军往左侧,尝试从左边突围,突围之后立刻转入黄河水道。”
只要能顺利的进入黄河后,大家都摆不开,只要摆不开,你这火炮也就没用了。不得不说虽然战局极端劣势,但于禁瞬间得出的结论,还是偏向于正确的。
太史慈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打固定靶子或者练炮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来,这火炮在实战中的破坏力,依旧还要再上升一个台阶。
人对于未知都是最恐怖的,在近距离一轮齐射就打趴一条船的情况下,几乎没任何敌人能顶得住这样的压力。
“传令,全军压上,堵住他们前进的道路。”
“所有船前进后往两侧摆开,作出个袋子来,若是他们要这样突围,就用炮弹给他们好好洗礼一波。”
“另外让几个嗓门大的去吼起来,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就在于禁的撤退的军令传达下去的同时,又有三四艘的曹军战船,接连沉入水中,士兵们纷纷跳入海中逃生。他看着这一切,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于禁很清楚,若是没有己方的船只在前面开路,他的首舰只会沦为靶子,在此等火力集中之下,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然而士兵们已经被这夸张的火力给打懵了,现在的战况就是,死的死,跳船的跳船,令行禁止,已经完全成了空谈。
此时左翼徐晃的第二轮炮又装填完毕,他一边示意徐盛再往前,一边指挥手下准备再次击发。
“轰~”
这次的效果稍微差了些,有三发掉到了水里,溅起了偌大的水花,徐晃见状微微皱眉。
“我知道了,是前次的射击挪动了炮架的位置,偏移了角度,看来以后打完一炮需要再调整一番,恩,学到了!”
于禁这边,好不容易凑上了五条船来,他大致心算,此刻距离开战,可能不过两三炷香的功夫,己方就已经溃不成军了,这合理吗?
“将军,将军…”
张林的左手臂拖沓在下,明显是骨头断了,他踉踉跄跄的跑上来,哭喊道。
“将军,后边已经乱套了,有的想倒船跑,有的已经跳水投降了,将军,这东西太恐怖了,被擦着个边就是有死无生,尸骨全无。”
于禁闻言咬牙切齿,火炮,当真是划时代的利器。木制的船只,在这等东西面前根本抵挡不了。
射程比弩箭略短,射速也要略慢,但这破坏力太离谱了,这已经不能叫破坏力了,该叫摧毁力才对。
底舱挨上三发就会失去行动力,挨上五发就等着沉船,双人都无法合抱的主桅杆,在一炮之下就粉碎断裂。
太史慈看着此情此景,他只觉得当年在洞庭湖内,被三弓床弩横空出世而打懵的吕蒙,或许就是眼前曹军这幅景象,当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张林哭喊的这会,右翼那边再次响起炮声,这隆隆的声响,在于禁等人听起来,就和那恶魔的低呓,没有半分区别。
太史慈座舰也已经来到前方,此刻他无比庆幸当年因为孙权格局太小亏待孙绍,一怒之下转投陈慎。
主公早早的让内侍送了亲笔书信来,允诺了天下大定之后,孙绍可以在会稽或者吴郡内,任选一县作为实权封地,三代世袭。
孙绍及其子嗣,后日若想从政,只要过了科考后择优,若想习武也有绿色通道,这是功勋之后的特殊优待。
自家主公和孙伯符,那可没半毛钱的关系,那也就是说,刘备默认了孙绍可以算作他太史慈的后人。
天壤之别啊,当真是天壤之别,太史慈心有戚戚。
有时候夜间无人的时候会想起,若是当年在青州那会,和主公一起驱逐完北海黄巾就没离开的话,那又是怎么一副场景?怕是应该地位和赵云相仿吧?
不过此时也不晚,虽然在江东蹉跎了十几年的时间,但结识了孙伯符,便是这辈子都不会遗憾的事情!
看着前方海面上的惨状,他双拳紧握,如此热血沸腾,这才是打仗!大丈夫当如是!
想到庞统在战前的提示,太史慈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曹军已无战心,突围也是奢望,那么就是耳熟能详的环节了。
“来人,打开准备好的白帆布,上去劝降。”
“传令左右,暂缓射击,若是于禁坚持不降,则送他们全部去喂鱼。”
汉军水师再次往前,站在前方的曹军士兵,以为要被贴脸打炮,纷纷眼神恐惧的往后闪躲。
然而他们看到的,只是那当先的船上,早已拉开的有足人高的白布来。
上面简单的写了八个大字。
“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于禁环视四周,看着众人祈求的表情和眼神,他看不明白吗?他可太明白了。
“罢了,天意如此,让人去对面传话吧,我等愿降。”
自此,曹操花重金打造的青州水师,配以当初周逍全力仿制的三弓床弩。
第二次正儿八经的和扬州军开战,在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沉没四艘,重创七艘,伤亡过半。
而扬州方面,除了三艘列舰被射穿隔水仓而失去动力外,其余的几乎毫发无损。
两边就在这近乎夸张的战损比下,这场水上大战彻底划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