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顾铭津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黎清一个人站在客厅，脑海一片空白，顾铭津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最后扯到了一起睡觉这件事上。
黎清很想找个人聊聊天出出主意，但系统已经被他一句话气得屏蔽了声音。
黎清觉得系统很玻璃心。
以往顾铭津也说过类似的话，但黎清拒绝了，只是这次顾铭津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黎清慢吞吞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一个澡，舍弃了平时的凉快睡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敲开了顾铭津的房间门。
顾铭津半躺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见他进来便合上放在一旁，抬起头看他：“这么晚才过来？”
黎清小声道：“我洗澡比较慢。”
顾铭津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轻笑了下：“洗得很干净。”
黎清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被养猪贩子评判的猪，很白很胖很值钱。
顾铭津明显给他让出了半边床的位置，黎清几乎是僵着身体走过去，谨慎地只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躺上去时都很注意界限，只蜷缩在一角。
床微微一颤，是顾铭津动了。
顾铭津胳膊撑着床面，探过身看来：“在紧张什么？”
“我，我没紧张。”
废话，被一个男人惦记着身体谁不紧张啊。
黎清安慰自己是在为艺术献身，这是光荣的，毕竟演戏艺术也叫艺术。
轻哒一声响，顾铭津把灯关掉，房间内一片黑暗，黎清觉得自己呼吸都变轻了。
顾铭津躺了下来，就在他的旁边，两人中间还搁着一道安全距离。
黎清觉得顾铭津的床很舒适，比他的床舒适，要这样睡也行。
但转眼间，顾铭津的手伸了过来，就搭在他的腰间。
黎清身体僵住。
“还记得我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吗？”顾铭津用很低的声音问他。
黎清不敢回答，顾铭津究竟是想重温旧梦还是旧事重提。
顾铭津抱住他，带着热意的声音落在他耳边：“黎清，这不是惩罚。”
……
顾铭津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大度的人，如果是别人给他下药，那他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以牙还牙都算好的。
但他从侦探那儿得知了下药的人是黎清后，他的想法却不期然改变了。
没必要惩罚，因为他和黎清已经是亲密的恋爱关系了。
他不讨厌黎清，所以才会在那晚听到黎清声音后亲吻了他。
顾铭津不是一个思想多传统的人，不认为发生了关系就要结婚在一起一辈子，但黎清看上去好像很脆弱。
这样弱小的黎清给他下药的原因只有一个，黎清喜欢他。
顾铭津做事从来只向前看，绝对不会去想如果当时换种做法，现在会是怎样，因为这是毫无意义的。
现在的结果是，他和黎清在一起了，他正好对黎清也有意，所以下药这件事在顾铭津这里可以翻篇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顾铭津就不计较这件事了，他讨厌别人的欺骗，所以故意吓唬了黎清。
但看到黎清脸色煞白的样子，又不忍心，轻飘飘放过了他。
至于一起睡觉，亲吻……这些都不是惩罚，那只是恋人间的一些小互动。
顾铭津也没谈过恋爱，但他在学习这件事上向来很有天分。
*
第二天黎清醒来时首先给系统说：“早上好啊，统子。”
系统幽幽道：“宿主，你看起来很开心。”
“嘻嘻。”黎清捂住自己的脸蛋，眼睛亮极了，“被你看出来了呀。”
“我跟你说哦，顾铭津进步真的好大，不愧是主角。他是这个！”黎清竖起大拇指。
系统：“你不是直男吗？！”
系统昨晚又在AI休息室待了一整晚，是最后一个走的系统，被很多其他部门的系统旁观了很久，同样的事，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系统回来时，面对的是宿主的哭诉，彼时系统还能安慰安慰宿主，有一种他俩同时天涯沦落人的错觉。
第二次，也就是这次系统回来，面对的是宿主的洋洋得意，仿佛占了大便宜，还大谈事后感想。
系统真的一点不想听。
黎清说：“是啊，我原来不喜欢男生的。”
“但是。”他脸红着说，“我也不能否认身体的快乐。”
黎清语重心长的说：“统子，做人要诚实。”
系统屏蔽了黎清的声音，原来这件事现在伤害的人只有他一个了吗。
黎清躺在床上还美滋滋回忆时，顾铭津走了进来，问他：“还疼吗？”
黎清脸蛋红扑扑地摇摇头，他实在很想向顾铭津请教一下，兄弟哪儿学的技术啊，第一次还是个愣头青，第二次就成了老熟手了。
黎清不客气地点了一堆菜，昨天临时放假的佣人今天全回来了，一切看上去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黎清觉得顾铭津似乎对他温和了许多。
黎清对系统哭诉：“这就是你选的男主，只有在上了床后才会对我好点，渣男。”
系统：……
如果黎清不一边不停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说这句话，会更有可信度。
黎清又在家里待了一天，他是想去上学的，但顾铭津强制帮他请假了，要他在家休息一天。
黎清说：“我身体没事。”
顾铭津眉心轻蹙：“但你上次睡了三天，还发烧了。”
黎清脸一下红了，他心想，兄弟你不知道你技术进步好快吗。
他这次体验跟第一次完全不一样。
不过顾铭津做了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况且顾铭津今天也没去学校，这件是对于顾铭津这样极有计划极为自律的人来说是十分罕见的。
可能是由于太不同寻常，顾铭津的好朋友傍晚的时候也来找顾家了。
蒋轶上次来顾家还是被顾铭津喊来给黎清道歉的，这次一到就问：“铭津，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
顾铭津：“家里有事。”
顾铭津就算在家也没有闲下来，在他组装着机械设备时，蒋轶忽然开口：“铭津，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
顾铭津放下手里的机械零件：“有吗？”
蒋轶点点头，他觉得有些奇怪，顾铭津这状态很像他另外一个朋友，那个让黎清帮忙写了情书的朋友。
托那封情书的福，他那朋友已经和暗恋对象暧．昧起来了。
他朋友还说要感谢感谢黎清。
蒋轶自然是见识过黎清写情书的本领，当时黎清写给顾铭津的情书还是他撕掉的。
蒋轶打量了顾铭津一眼，心里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他作出毫无察觉的模样，问：“黎清呢，我听思侬说他今天也没去学校。”
顾铭津说：“他今天在家休息。”
“黎清生病了？”
顾铭津看了蒋轶一眼，目光中似乎蕴藏着什么深不见底的物质：“你很关心他？”
“没，是思侬托我问的。”蒋轶无所谓地说。
顾铭津收回目光，淡淡的“嗯”了一声。
蒋轶皱起眉头，他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在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对着顾铭津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