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跟着安国公去了安国公府。
一路上,秦王有点沉默。
安国公开始的时候没说话,一直到进了书房后,安国公才看向秦王。
“殿下可是觉得老夫的做法有所不妥?”
秦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安国公。
“舅公,现在我们这边是缺银子没错。
但是关系到大渝边境安全的那些军务不应当做儿戏。
一旦出错,大渝迎来的将是万劫不复。”秦王正色说道。
安国公定定的看着秦王,好久没有说话。
秦王心里也是惴惴不安,安国公一心为他谋划,他刚刚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果然,上过战场的人就是不一样了。
只要上过战场了,经历过厮杀了,就会想的不一样了。
别人都说上战场是玩命,其实真的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明白,首先你要有命和人家玩。
其实,最不希望有战争的就是将士们。
一将功成万骨枯。
殿下,老夫很欣慰,你刚刚能说出那些话出来。”好一会儿,安国公才说出这些话出来。
秦王一滞。
的确,他在南边打了胜仗了,但是战场上那些场景还是经常会在他脑子里出现。
“舅公......”
“老夫的话还没有说完。
老夫从来不担心这些正面战场上的厮杀。
从老夫带兵以来,上战场,老夫没怕过谁。
要说老夫这一辈子最佩服的是谁,那就是已经逝去的定国公。
老夫佩服有本事的人。
但是殿下,您要记住,可以看得见的战场的厮杀不可怕。
可怕的是看不见战场。
这两年来,我们在这上面吃的亏还少吗?
都说文臣手无缚鸡之力,清高,看不上我们这些大老粗。
但我们可干不出为了洗清自己,能把自己的至亲给杀了的事情。
殿下,您想过没有?您要是不争,您连站在这里和老夫说话的机会不会再有了。
您能明白吗?”安国公问道。
秦王不说话了。
“还有,殿下心系大渝的安危,这点老夫很欣慰。
老夫和你保证,真正关系到大渝安危的事情,老夫也不会干出来。
老夫只会借助一下北胡那边的人和事情,牵制一下北地的威远军。
王爷,一个商队建立起来了,不止是想挣钱这么简单。
通过商队做的事情有很多。
要不然,太子那边怎么好好的也参与到北地的商队里了?
还有,我们也可以通过商队知道北胡的一些情况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互相牵制,才能保证那种平衡。”安国公语重心长的说道。
秦王叹了口气。
谁不想干净的登上那个位置,他也知道,舅公这么做,都是为了他......
“舅公,谢谢您!”秦王突然后退两步,冲着安国公行了一个揖手礼。
安国公摸摸胡子,笑了笑。
还好,是个听劝的,这点,比那个太子要好多了,这点,自己比许丞相运气要好!
“舅公,有件事情要和您说一下,表妹那里......本王想等王妃生产后再迎进府里。
好多人盯着,不能出一点差错。”秦王又说道。
安国公一听,忙笑了笑,“这是殿下的家事,自己做决定就好。
不过,蝶儿那丫头那,殿下不要多想,安国公府也没想到这么多。”
秦王笑着应了下来。
真的不知道吗?难道说真的就是皇后一人的手笔?
什么时候皇后这么厉害,都能说动蝶表妹了?
对于那个爬上萧景帝龙床的表妹,秦王现在是有点反感。
以后自己见到她了,是不是还要叫上一声贵嫔娘娘呢......
......
沈怀琛这边呢,此刻也正侧躺在马车里。
马车布置的很舒服,有靠枕不说,还准备了好多吃的。
“萨齐,你这两天就在一个地方猫着?”沈怀琛笑着看向驾驶马车的那个大汉。
萨齐三十多岁了,五大三粗的,身上有点功夫,是北胡和中原人的混血。
“先生说让在那里等两天,那就是等两天,萨齐哪都没去。”萨齐一板一眼的说道。
沈怀琛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萨齐哦......
一根筋,战王阿奇格派他跟着自己也是为了让自己放心吧!
“前面的那个小镇停一下,买点东西到放车上。
还有,药铺里的药多买一点,你母亲身体一直不好。
你家孩子也一样,多买一点药,让掌柜的分门别类包好了,以后能用得着。
还有,其他的一些小玩意儿也都带一点。
你家孩子多,出门一趟,带点东西回去,孩子们也高兴。”沈怀琛突然说道。
萨齐一听,嘴巴都要笑歪了。
“哎!谢谢先生。”
沈怀琛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开始想着两天的事情。
虽说只是见到了武定侯,但是沈怀琛能感觉到。
每次武定侯在和自己见完面后,肯定会再去见安国公的。
然后第二天再问出一些不是武定侯的那个脑子能问出来的问题。
大家都在试探,都在等对方出底牌。
表面上看,武定侯那边只是想搞一个商队来挣钱。
但实际上......应该也是想通过这个商队来传递一些消息吧!
或者说,想利用边塞十三城的力量来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怀琛脑子在快速转着。
经过这次接触,他已经能肯定了,十多年前威远军丢失的那批粮草就是武定侯搞的鬼。
但证据呢?
沈怀琛心里想了无数种把武定侯给拉下马的办法。
但都觉得不解气。
他想武定侯干的那些事情真的公布出来。
武定侯干出损伤威远军的事情了,那就必须接受大渝律法的惩治。
看来,还是要先给武定侯点甜头吃吃啊......
哎,这又是一件动脑子的事情!
不着急,慢慢想,慢慢策划!
北胡那边的战王爷可也等着这次谈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