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岳冥宗,先去试炼堂交完差,被楼嵝师兄捉住一通好说,骂她们胆子大。
乌姀认命地挨了几句骂,迫不及待回天资阁找师姐,每间屋子都找了,甚至她自己的房间和白枫鲤的房间也找了,就是不见人。
“师姐?师姐!”
“怎么回事?师姐还没回来吗?”乌姀疑惑道。
“会不会是又去偷鸡做夜宵,被瑰芙峰主逮到,被罚给那些储备粮洗澡吧?”白枫鲤推测。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短短一月,已经发生三起。
师姐是真的又菜又爱玩。
乌姀一想也有道理,微微放下心,“那我们先去上课吧。”
鬼斧峰,金甲班。
李瑰芙的教学模式便是理论结合实践,先讲修炼要点,再去练习。
当然,她只负责简单粗暴的实践部分,理论部分她看字便觉得头疼,全权交给容清真君。
对此一看书就犯困的乌姀深有同感。
容清真君还没到,讲肆内一片乱哄哄的,热火朝天地谈论某个话题。
一直到容清和李瑰芙进来,开门见山开始讲今日课程——御剑。
容清真君侃侃而谈御剑的要点,朝天娇瞟了一眼乌姀:听得还挺认真,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也扭回头,开始认真听课。
她不是剑修,就要加倍用功。
走神中的乌姀的袖子忽然被扯了扯。
“嘿,快吃。”卫凤鸣藏在桌子之下的手捻着糖丸,不停撺掇乌姀。
“不行。”乌姀义正言辞拒绝,“我们是弟子,真君峰主还在上面辛苦讲课,我们怎么可以在下面偷吃东西呢?”
“你看娘娘都吃了。”
乌姀诧异偏头,谢锒琅的左颊边可疑地隆起一块,眼神飘忽不定,手看似很忙翻书,实则写满了心虚。
“专门买回来补偿你的,你要是不吃,岂不浪费了?”卫凤鸣继续怂恿。
乌姀可耻地心动了,又怕被发现,心跳如擂鼓,故作漫不经心地仰头看看屋顶,活络筋骨,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堂上瞟。
“快,就是现在!”卫凤鸣替她把风。
容清和李瑰芙视线都转过去了,乌姀借着木桌的掩护,迅速低头叼走卫凤鸣递给她的糖丸。
她第一次在课堂上干这种出格的事,忍不住重咳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咳,咳咳!!”
怪好吃的。
“还有吗?”乌姀状若无意。
“有的是。”
三个人在底下鬼鬼祟祟交换零食,容清真君的课程也快速进行。
“接下来大家拿出一张纸,写出‘如何正确御剑’的五百字回答,交上来。”容清真君笑眯眯道。
底下此起彼伏的一阵长吁短叹“啊?”“不要啊。”“真君再讲一遍吧。”
李瑰芙眼尾一扫,他们立刻噤若寒蝉。
小芙峰主真的是个魔鬼,他们上一届的天字班有个刺头师兄,为了合欢宗的小师妹想离宗和她浪迹天涯。
被小芙峰主一把揪回来打得心服口服,单独带他去了小竹岭,用万灵归服砍下整整百来棵竹子,让他一片片数竹叶,还不能用神识,说少一片就多数一株。
后来那师兄边数竹叶边哭边喊“我要修无情道!”
李瑰芙还没说“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底下已经人手一张纸,坐得乖巧又端正了。
乌姀咬着笔杆尖,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盯着那短短四个字看了许久。
“如何御剑。”
御剑还能怎么御?跳上去就得了呗!
她虽然上课听得认真乖巧,但全然没进脑子,主打一个陪伴式学习。
尊重师长,但天性不爱学习。
同样一点课没听的卫凤鸣鬼脑灵光一现,他们这一排四人只有蝶妹是剑修,她的答案肯定有参考价值!
他斜着眼睛偷看,看清她纸上的内容后,很没有礼貌地笑出了声。
纸上字体还算整齐地写着:“拿出剑,跳上去,括弧不要跳过头,起飞。”
弧还写成了“狐”。
但从字迹来看,态度还是挺端正的。
乌姀怨怼地瞪了卫凤鸣一眼,对他无声做了个口型:“笑屁啊。”
“中间那两个。”李瑰芙抱臂凉凉道,“写自己的,不要给我眉来眼去。”
卫凤鸣算是指望不上乌姀了,不抱希望地看了一眼谢锒琅的纸,眼睛瞬间放光。
嚯!一整张纸写得密密麻麻!
他突然有了“灵感”,练得一手好考试斜眼法,拿起笔奋笔疾书。
卫凤鸣把抄得满满当当的纸往乌姀的方向推了推,小声嘱咐,“快抄。”
乌姀纠结地脑内天人交战,考试作弊是诚信问题,她在清坞宗就算是倒数也没打过小抄啊。
“快。”卫凤鸣催促。
乌姀还是凭良心抵住了诱惑,坚定摇摇头,“不抄。”
学习不好是脑子问题,考试作弊可就是原则问题了。
卫凤鸣叹为观止,对她竖起大拇指。
狠人啊。
乌姀恹恹趴在桌上,继续绞尽脑汁。
“时间到——收卷停笔,从后往前传上来。”
乌姀维持着咬着笔杆尖冥思苦想的姿势,依依不舍地被朝天娇抽走宣纸。
“诶。”
她恋恋不舍地伸出手,湿漉漉的眼神还带着茫然以及文盲特有的懵懂清澈,毫无戒备对上那双眼睛,朝天娇突然觉得自己心里软了一软,还陡然而生起了一种可怕的,名为母爱的情感。
“交卷了。”她的声音莫名放软,把他们这一排四个的纸一起往前面递。
乌姀被她造作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忙坐直身子,忽然正色:“我不管你是谁,马上从变色辣椒身上下来!”
她心想:变色辣椒怎么可能对她如此温柔,必定是被哪方妖祟上身。
朝天娇气得咬牙切齿:“吕!蝶!蝶!”
李瑰芙简单整理传上来的纸,拿起一张明显是撕了一半分着用的宣纸,笑得意味深长:
“一张纸都没有是吧?下次这么小的纸还是留着去茅房用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下一次。”
把纸拍进容清怀里,李瑰芙声音放冷,“带上佩剑,老地方。”
讲肆一阵唉声叹气,人群往门口方向走。
卫凤鸣还在嘲笑乌姀,“你写的什么玩意儿,还不要跳过头。”
乌姀反驳:“你等一下学御剑就知道会不会跳过头了,剑就那么大,初学者肯定跳不准的。”
朝天娇实在没忍住,越想越丢脸,又折返回来对她骂骂咧咧,“几岁的人了还扮可爱,老黄瓜刷绿漆!”
说完舒服多了,她长舒一口气,重新折返跟上大队伍。
乌姀后知后觉,茫然抬眸问卫凤鸣,“她刚才是不是骂我来着?”
“她说你老黄瓜刷绿漆啊。”卫凤鸣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你怎么她了,骂这么狠。”
“不是吧?我吃个东西也碍着她老人家了?”乌姀纳闷挠挠头,“因为我们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