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晚晚难堪不已，“阿栀，你和太傅都对我恩德有加，可我却……”
话未说完，乔栀冰凉纤细的手伸过来，温柔地握住邹晚晚的手。
“晚晚姐姐，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乔栀认真地看着她，“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和燕世子那么早定了亲，你也不会因为我背上这么多年的骂名。”
“还连累你心有顾忌，这么多年才和燕世子互通心意。”
乔栀抿唇道，“晚晚姐姐，你不怪我，还帮哥哥治好了寒毒，我简直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邹晚晚怎么也没想到，乔栀竟然是这么想的。
她垂眼凝视着少女纤细无骨的手，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听闻前云南王指名要乔栀和亲换燕越一命的时候，忠勇侯夫妇一次都没有登门求过乔栀。
所有人都知道乔栀心软。
所有人都知道她虽然古灵精怪，却天性善良，无时无刻都为别人着想。
邹晚晚抬起双眼，笑着点头，“阿栀，大恩不言谢，告诉我，眼下，有需要我的地方吗？”
乔栀抿了抿唇，“有。”
最后，乔栀还是没有告诉邹晚晚实情，只是拿出当初太子送的不死草，“这株不死草要如何激发药性？”
乔栀蹙眉，“一株不死草实在太少，必须要物尽其用才行。”
不死草？
邹晚晚心里一跳。
不死草极其难得，是重塑断骨、修复致命伤口的神药。
那岂不就是说，太傅眼下受了极其严重的伤？
邹晚晚脸色一白，她什么都没问，急忙说，“放心交给我吧。”
她安抚地握住乔栀的手，“阿栀，别怕，我定会拼尽全力。”
乔栀咬着唇瓣，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餐。
将早饭拿出来的时候，燕越正在院子里给风渊展示近来新学的武功。
风渊虽然累，但看到燕越朝气蓬勃，武学精进的样子，还是捋着胡子，笑地一脸喜气。
“好哇，好哇，真是子蛊英雄出少年呐。”风渊感觉自己精神都振奋了不少。
等乔栀和邹晚晚端来早饭，风渊胃口大开地吃了两碗饭，从怀里摸出两封红笺来，“来，这是爷爷给你们准备的压岁钱。”
“祝你二人，百年好合，事事顺意。”
燕越、邹晚晚：…………
邹晚晚脸色一红，燕越下意识地看向乔栀，“乖乖，我……”
“我都知道了，”乔栀露出笑意，“这两年诸事繁多，竟是耽误了燕哥哥的好姻缘。”
乔栀福身，乖巧地拜了拜，“燕哥哥，等过了年，我会亲自上门致歉，与你退亲的。”
燕越张了张嘴。
千言万语堵在心口，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这么……结束了吗。
从小喜欢到大的小姑娘，兜兜转转，终于到了要分道扬镳的时候了吗。
燕越鼻子一酸，闷闷道，“乖乖，那你……以后也不能跟我生疏啊。”
“忠勇侯府也是你的家，你要经常来看看……燕翎。”
燕越难过道，“你是燕翎的姐姐，我是燕翎的哥哥，往后，你也是我妹妹，亲亲的妹妹，你出嫁的时候，我……我可以背你出门……”
“多谢燕哥哥，”乔栀抿唇，歉疚不已，“此生能结识燕哥哥这样的人，是我的荣幸。”
“等我出嫁的时候，燕哥哥和嫂嫂一定要来送我！”
那声嫂嫂让邹晚晚瞬间红了脸。
她小心翼翼地去看燕越的脸色，却见燕越双眼直愣愣的，隐隐有泪光闪烁。
半晌，燕越低头，声音沉闷，“……好。”
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乔栀的一席之地，放不下，挣不脱。
“我不是良人，是我对不起燕哥哥，”乔栀怕邹晚晚心里不舒服，急忙说，“还望燕哥哥和晚晚姐姐不要怪罪我才好。”
晚晚姐姐几个字瞬间点醒了燕越。
燕越一愣，身边的邹晚晚却笑着说，“阿栀，你是世上最好的，我也很喜欢你。”
乔栀顿了顿，咬着唇瓣，怪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邹晚晚并不在乎燕越心里有乔栀。
那毕竟是乔栀。
和燕越一样，会让人喜欢羡慕的人。
更何况，因为乔栀幼年时总是为她出头的缘故，她才能备受皇后与太傅的恩惠。
几人给风渊拜了年，燕越明里暗里地打听江慕寒的下落，却不想，连和他一起来的邹晚晚都变着法地帮乔栀开始隐瞒。
最后，燕越不甘心地被邹晚晚拖走了。
送走两人之后，乔栀和风渊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去给千岁送点饭，”风渊捶着酸疼的后背，“过一会说不定还会有人来拜年，你就说爷爷出门了。”
风渊摇头叹息，“现在的孩子们可真聪明，字字句句都是坑，我老人家可反应不过来了。”
乔栀将邹晚晚留下的养神丸给他，讨好地帮风渊捶背捏肩，甜甜地吹彩虹屁，“爷爷辛苦啦，爷爷最好啦！”
“不辛苦，不辛苦，为了咱们乖乖的将来，爷爷怎么都不辛苦，只盼千岁早点好起来，爷爷能亲眼看着你出嫁，说不定，还能帮你带带曾孙！”
想到儿孙绕膝的场景，风渊瞬间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力量！
风渊拿着饭躲进暗室，乔栀拍了拍自己的脸，重新振奋精神。
不一会，张倾带着小公主和张纷纷也来拜年。
乔栀眼睛一亮，“姐姐！”
她和小公主，足足有半年没见了。
小公主是首辅夫人，张府的当家主母，虽然不会说话，但身边心腹众多，日子过得舒服极了。
小公主快步上前，紧紧抱住乔栀，“妹妹！”
她开心地比比划划：我好想你，你怎么这么久没来看我？
我将府里阳光最好最安静的院子收拾出来了，往后张府也是你的家，你一定要多来陪陪我！
乔栀拉着她的手，开心地摇摇晃晃，“好，等我忙完，一定去好好陪你！”
小公主抿着唇，歪着脑袋看着她。
眼里有“我什么都懂”的笑意。
小公主从袖袋里拿出一枚玉佩，比划着告诉乔栀：
看，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玉佩。
听说玉石通灵，可沾染人运。
我的幸运，都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