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让杨安感到恐惧。
这才逃离姚家人的魔掌,又被这伙不明身份的人拖上车,真是霉到家了!
杨安看到,金杯面包车上一共四个人,全是男的,一个开车,其他三个把他死死架住,一个个獐头鼠目,面目狰狞。
“你们要干嘛?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刚从别墅区那边走路过来的!”
开车的阴冷的一笑,“我们知道你是从别墅区那边来的,就等你呢!”
杨安后悔自己说了实话,既然从别墅区过来,那多半是有钱人,打劫的和绑票的最喜欢这种人了。
“我虽然从别墅区过来,但我不是那里的人,我......我是被他们欺负,你们看,我脸上还有伤呢!”
“谁欺负你呀?”还是开车的问。
“姚......姚家!”杨安说了又有点后悔,虽然姚大伟叫保镖打了自己,但姚冰冰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跟几个毫不认识的说这个,完全没必要。
“姚冰冰是吧?”开车的问。
杨安吃了一惊,“你们认识她?”
“这个你就别管了!”开车的说。
此时,金杯面包车驶入辅道,来到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停下。
开车的先下了车,把面包车左侧的推拉门打开,“把他拉下来!”
架住杨安的三个人立即把他拖下车,开车的一言不发就给了杨安的脸上一拳。
其他三个放开他,也对着他拳打脚踢。
这几个人明显不是阿正那种练家子,从他们出手的方式和力道就可以看的出来。
但人家毕竟是四个人啊,纵然杨安体力再好,也打不过四个人。
在挨打的过程中,杨安尽量拼搏,最终寡不敌众,被打倒在地上。
“妈的,居然敢还手!”那开车的对着杨安又踢了一脚。
此时的杨安,已经被打成猪头,满脸淤青,口鼻流血,看样子连爬起来都难。
“小子,记住,以后要是再敢跟姚冰冰有来往,让你死在深圳!”
开车的说完,带着几个同伙上了车,绝尘而去。
杨安仰面躺在地上,嘴里骂着“草泥马”,鲜血顺着鼻孔和嘴角流到了脖子根。
他试着爬起来,可努力了几次,都是徒劳。
就这么躺在地上休息了十几分钟,杨安才咬着牙慢慢爬起来,感觉头有千斤重,浑身疼痛无力。
妈的,还以为就这么把自己放走了,没想到居然叫人在路上搞伏击,姚家人也太卑鄙了吧?
要打干嘛不在储物间里打,是怕脏了他们的家吗?还是担心留下证据和话柄?
杨安没有想那么多,此刻他只想离开这里,赶紧回到宝安去。
可是现在自己伤成这样,还有车愿意拉自己去宝安吗?
别说身无分文,就算有钱,谁会让自己上他的车?
杨安管不了那么多了,咬着牙趔趔趄趄的走到马路中间,双手伸开,以此引起过往车辆的注意。
此时是半夜,路上的车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是随时都有车经过的。
杨安像个“大”字一样,站立在去往宝安方向的马路中间,面对着开过来的每一辆车,车灯照在他的脸上,满脸青紫,口鼻流血,活脱脱的一个拦路鬼啊!
路过的车辆都避开他,从他身边绕过去,有几个女司机还被吓得尖叫起来,就连男的看见了,也吓得不轻。
大半夜的,突然在路中间出现了一个满脸淤青又带血的人,谁见了不怕?
这样一来,自然不会有车停下来帮他,就连出租车也不愿意停下来。
谁会为了那点车费停下来,万一真是鬼呢?
就算不是鬼,这明显是个被人打伤了的人,让他上车,万一惹了麻烦,或者他死在自己车上怎么办?
杨安就这么站在马路中间拦车,五六分钟过去了,没有一辆车停下,有些车还差点撞了他。
又过了五六分钟,还是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来帮他,他渐渐感到体力不支,眼看就要摔倒。
如果摔倒的话,开车的人稍不留心,可能会看不见他,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他立马要倒地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宝马七系靠边停了下来,打着双闪。
车上下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一边伸手挥舞着引起车辆的注意,一边慢慢向杨安走过去。
杨安心里燃起希望,试着向男子走去,可他才挪了一下脚步,就“啪”的一下倒在路上!
男子急了,急忙快速向杨安走去,并加快频率的挥舞着双手,以引起车辆的注意,担心杨安被车碾压到。
杨安虽然倒地了,但意识是清醒的,影影绰绰中,他看到那个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好像走路有点跛。
男子走到杨安身边,弯下腰用力把他抱起来,拖到自己车边,打开后排车门,把他扶进车里躺下。
回到驾驶座位上后,男子扭头问道:“你怎么样?”
男子穿一身黑西装,长得挺精神,杨安听到,这人的普通话有明显的广味,猜想他肯定是个广东人。
“没事,我死不了的,只是浑身没力气......”杨安孱弱的说。
“怎么弄成这样?被人打了?”
“对。麻烦......你送我去宝安......”
“我看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去医院当然好了,可自己一分钱都没有,去了医院也是个麻烦事,不如直接去宝安,到了宝安,找到向涛就一切都好办了。
“不用,麻烦你送我去宝安,我......我朋友在宝安。”
“好的,你喝点水先。”男子拿了一瓶矿泉水,打开盖子递给杨安。
杨安吃力的欠身靠在座椅靠背上,颤抖着手接过水,往嘴里送,可因为喝得太急,加上胸口有内伤,“噗”的一下把一口带血的水喷在男子脸上,白衬衫上也沾上了一些淡红色。
咳嗽了两声之后,杨安赶紧道歉:“对......对不起!”
男子拿纸巾擦了脸,“你这样子不行哦,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我......没事!”
杨安说完,又往嘴里灌水,这回他顺利的喝下了那瓶水的三分之一。
男子见他并无大碍,就启动汽车向前开去。
“你朋友电话多少啊?我帮你打电话给他(她)。”
“136********......”
男子掏出手机,拨打了杨安说出的电话号码。
此时已经凌晨四点多,向涛正趴在江轻燕的病床边,刚刚睡着。
这些天江轻燕一直在医院里,已经做了几次透析,医生说再治疗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并不是说她的病已经好了,只是稍微有所好转而已,尿毒症这种病基本上是治不好的,做透析只是缓解病情,要真正治好只能换肾。
而换肾不是随时都能换的,费用高昂不说,肾源还紧缺,运气好的话等几个月,运气不好等一两年都可能等不到,在等待的过程中,还得继续每周两到三次的来医院做透析。
而且,做透析的费用也很高,每次三五百,一周两三次,一个月得好几千块钱,不是一般家庭能够长期承受的。
向涛睡着了,江轻燕却没有睡意。
忽然,向涛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呜呜呜”的振动起来。
江轻燕眉头皱起,半夜三更的电话,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来电是个陌生手机号码。
“喂,你好。”
江轻燕轻声接了电话,担心吵醒向涛,这些天他已经很累了。
“你好,你朋友被人打了,很严重哦,你在宝安哪里呀?”
江轻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朋友,谁呀?”
男子扭头问杨安:“你叫什么?”
“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