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优眼里还有担忧,宋灼又若无其事地说:“别这么看我,我真的没事。”
顿了一下,他又说:“只不过今天没法吃烤肉了。”
“没有关系,等总决赛结束吧,我们一块儿吃烤肉。”许优又说。
宋灼点头说:“嗯,那我和谢傲先走了。”
宋灼感到了右腿有一种钻心的疼痛,他紧紧咬住牙关,想装作若无其事,举动正常地走出赛场。
豆大的汗珠悬在额边,他背对着那个女孩,移动地异常缓慢,他听到身边的人都在庆贺他和林湛蓝拿到比赛的胜利,又听到林父林母在夸耀她的女儿,他还听到了林湛蓝爽朗的笑声。
今天的林湛蓝打的真的很好,打的非同凡响。
他就知道她做的到。
因此,他一定要和她打到总决赛,一定要拿到羽超赛的冠军。
当他看到她被掌声和夸耀声围绕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在场就好了,他们会不会也像是林湛蓝的父母一般赞赏他呢?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奢望,但他真的很希望他们就在场上。
不会。
父亲不会给他赞扬,母亲也不会给予他拥抱。
“宋灼你看看你自己,一定要成为一个职业球员吗?”
“宋灼,妈妈不希望你变成这样。为什么一定要打球?妈妈不喜欢大汗淋漓的你”
“看看你自己,旧伤新伤交织在一块儿,一定要残疾才甘心吗?”
无数个声音嘈杂地钻到宋灼的脑海里,他喉结微动,赢得比赛的喜悦却消散了一大半。他一直以为这条路是自己坚定地走,可此时此刻,他又多么想要得到挚亲的人的肯定眼神,告诉他走的路没有错,告诉他付出的艰辛是多么值得的。
告诉他成为了他们骄傲的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右腿太过疼痛,他只觉得眼睛发烫的厉害。
这条路,他到底还要走多远呢?
真的太长太长了,从球场到观众席,居然如此遥远,他艰难地移动脚步。
“宋灼!”
他仰头看向了谢傲,微微笑了笑:“兄弟,我打赢了比赛。”
“别说了,我扶你去看医生。”
谢傲已经过来扶着宋灼,不远处的许优看着两个男人走远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
宋灼的脚应该不会有事吧。
“湛蓝、湛蓝!”
许优猛地回过神,发现林母已经泪光盈盈,她激动万分地拥抱住了女儿,又哭又笑地说:“湛蓝,你刚刚那场比赛打的,妈妈真的替你感到骄傲。”
林母感慨万分,林父连忙道:“你啊你,女儿打赢了比赛,要开心,哭啥呀。”
林母连忙点头说:“是是,你说我瞎哭什么啊。我应该为孩子感到开心,倒是你刚刚到底去了哪里啊,女儿前三局那么出色的比赛,你都没看到。”
林自伟欲言又止,许优把目光看向了站在林自伟身后的顾词然,顾词然显然有话要同自己说。许优笑了笑说:“妈妈,没有关系,现在只是半决赛,决赛可是冠军之战,你和爸爸可不能再中途走开,错过我的比赛了。”
林自伟闻言赶紧点头说:“那肯定的啊。”
许优拍了拍二老的肩膀说:“爸爸妈妈,冉冉说今晚会带你们去酒店休息,今晚你们就不要回家了。等我后天的决赛。”
“好, 好。”
于冉冉答应了这两天会看住二老,给他们安排娱乐项目,不让他们再私自离开。
而许优在回休息室换衣服之后,和顾词然约在了赛场外的一个小卖部见面,许优到了之前,顾词然已经买了一瓶可乐,蹲在了小卖部旁的空地。许优也走进小卖部,她买了一瓶矿泉水,故作若无其事地依靠在小卖部的门口站着。
许优先开口说:“你在哪里找到我爸爸的?”
“厕所。”
“厕所?”许优惊讶反问道。
顾词然没有回头看她,依旧像是同空气说话一般说:“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睡在女厕隔间好一会儿了。”
“女厕所!”许优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问道,“我爸爸怎么会去女厕所?”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伯父说他本来中途去上个洗手间,到了洗手间角落的时候,忽然有人袭击了他,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了女厕的一个隔间里。当时大多数观众都在看比赛,也没人留意到那个出现故障的隔间。直到清洁大姐觉得那间隔间有些古怪,一直有些动静,才找来保安打开了那个隔间。”顾词然解释道。
许优咬了咬手指头,又问:“监控有拍到什么吗?”
“那里是监控死角。而且他被关的女厕所是没有比赛的五楼,很少人去那边上厕所。还好清洁阿姨去打扫了卫生。否则……”顾词然欲言又止。
许优暗暗吸了口冷气,那个躲在幕后的人依旧没有改变企图,她依然想要杀害林自伟。
“为什么是女厕而不是男厕?”许优困惑道。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在天空上染上了粉紫的色彩,天空中有一群往家赶的信鸽,在天际边划过无数道看不见的轨迹。
顾词然望着夕阳下稀疏来往的人群,舒服地半眯着眼说“因为五楼只有女厕,又或者,她本就是个女人。”
许优心头一震,看向了顾词然。
他也默契地回头看向了许优说:“不是米晓夏,她一直在场上看比赛。”
“那能是谁?”许优丧气地说。
“厕所没有监控,但是球馆的门口有啊,”顾词然一口把可乐饮进后,把易拉盖狠狠捏瘪,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说,“如果他一起来看了比赛,那么谁中途跟着林父离开了球馆,他的嫌疑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