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就是从深渊拯救她的那个人。
她微微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话,而宋灼已经迅速把还在失神的许优拉进了电梯,说:“走,我们去最高层。”
电梯缓缓往上移动,许优屏住呼吸看着电梯显示屏的楼层慢慢变大,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摇晃,她的恐惧随着电梯的上升变得膨胀开来。
刚刚她应该顺手带上那个灭火器,现在她没有武器,而宋灼的脚还有伤痛。
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是男或者女,有没有帮手。他们两个加起来会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惶惶不安让她习惯性地靠在厢体的角落,寻找一种安全感。
身旁的男人忽然移动到了她的身旁,无声无息地握紧了她的右手,她侧头看向了宋灼,只见宋灼没有旋头看她,而是神情自若地说:“林湛蓝,你在害怕吗?”
她能不害怕吗?
“害怕也没关系,他说不定比我们还要害怕。”宋灼蔑视地冷笑一声。
许优古怪地看着男人,她有些不理解男人的话,可男人却没有过多解释。直到电梯门徐徐打开,一阵凉风钻了进来之时,宋灼才说:“作恶的人,理应更加害怕。”
此时的宋灼有一种许优没有见过的杀气隐隐,电梯停在了最高层25楼,宋灼率先出了电梯,又拉着许优的手出了电梯。
借着宋灼手中微弱的手机光亮,二人发现自己还未到达天台,还需要再爬一层楼梯。
他们谨慎又小心翼翼地爬到了顶楼的天台,空旷的天台,显得阴翳的天空更加死气沉沉,有一种窒息的压迫感。许优浑身的热汗此时被突如袭来的风一吹,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二人快速上了天台,那是一个观看烟火最好的角度,烟火砰砰砰地绽放开来。
许优感到茫然无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这里!”宋灼大声叫道。
许优跟着宋灼跑上前,躺倒在地上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林自伟。
她大声尖叫:“爸爸,爸爸——”
“不要死。”
警笛作响,暗黑的工地里急速闯入了若干辆警车。
许优跪在地上还在喊着“爸爸”
后续赶来的顾词然带着警察和医护人员一起到了16号楼的顶层,看着林父被医护人员抬到担架上,许优还感到心口一阵抽搐。
“许优,没事的,伯父还有生命迹象。”顾词然宽慰道。
许优神情恍惚,而立在一边的宋灼眼里有些诧异。顾词然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刚刚直接在宋灼的面前喊了她“许优”。他赶紧找补了一句:“还好宋同学及时赶到。湛蓝爸爸才能得救。”
宋灼扶着还跪在地上的许优,安慰地说:“湛蓝,伯母已经赶去医院了,你的状态不太好,要不要先休息。”
“是啊。伯父应该没有大碍,今晚发生太多事了,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一旦有什么事,我和宋同学都会通知你的。”顾词然说。
“不,我要去医院。”许优坚持说。
许优坚持要去医院,宋灼和顾词然见劝不动这块顽固的石头,只能跟她一起赶到了医院。今天发生的事情,仿佛第二次穿越一般,只是这一次,林父没有死。
看到早就守在抢救室外的林母,许优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她痛哭流涕,哭着说:“爸爸,没有事对不对?”
“对,湛蓝你不要哭,爸爸一定不会有事。”
“我知道,我知道……”
原来林自伟并未受伤,只是在挟持之后被下了安眠药,几个小时后,林自伟逐渐苏醒过来。见他的精神状态还不错,警方征得许可,先为他做了笔录。
独独坐在病房门口的许优还在回忆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撕心裂肺的噩梦一般,她还没缓过劲。
“明天的比赛,我想要放弃。”宋灼忽然道。
许优感到意外,侧头看向了坐在了身边的宋灼,明天的比赛?不应该是后天吗?许优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哦,已经过了凌晨。
确实是明天的比赛了。
“是因为你的脚伤吗?”许优问。
宋灼双手交握,点头说:“嗯,可以这么认为。”
“可我不想放弃这场比赛。”许优说。
宋灼眼角挑起,欲言又止:“你……”
此时此刻,许优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知道自己做出的所有决定,也知道此时此刻她所说的话并不是出于冲动。
“宋灼,我知道你也不会放弃总决赛。你刚刚说的话是因为你觉得我的状态不适合参加决赛。但我偏偏不,我一定要打到总决赛。”
许优眼里噙着盈盈水光,她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想要笑,但表情却比哭还要难看。
“只要你不放弃,我也不想放弃。”许优说。
宋灼眉头紧锁,他眼里有很复杂的情绪,他多么想打那场总决赛。他觉得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放弃一场比赛,即使自己的脚伤也未曾让自己放弃比赛。可眼前这个女孩遭遇的这一切,却让他觉得,他是可以为了她放弃比赛的。
如果她不适合上场,他也可以不上场。
可当这个女孩说她要上场的时候,宋灼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她。
“湛蓝,眼下你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明天的比赛,你真的能……”
“我能。我必须要打。我不能失去这场比赛,一旦放弃的话,比赛就结束了。”
女孩的声音太过坚定,不可动摇。宋灼侧头凝望着她,仿佛找到了一种生死伙伴的默契感。
是,他和她都需要一场比赛证明自己。
女孩紧紧咬着牙关说:“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就是为了打赢那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