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优的发问让米晓夏忽然默然了下来,她抬眼看了看许优笑着说:“其实,我一见到你们就觉得很眼熟。”
“是吗?”米晓夏突然换的话题,让许优略感不自在。
米晓夏不急不慢地解释道:“之前念大学的时候,我有个搭档和这位摄影师长得很像。”
顾词然闻言,笑着回应:“谢谢。那他应该也是一个大帅哥吧。”
话里带着些玩笑味,米晓夏也被逗乐了:“何止啊,不只是个帅哥,还是个怪咖。”
“不只是打球怪,做人做事也很奇怪。”米晓夏埋汰了几句话,又说,“他被称为“怪球大王”他打球真的还蛮厉害的,这个我还是服气的。但人品是真的一般。”
许优和顾词然互相望了一眼不说话,米晓夏继续道:“你刚刚问我,我的全盛时期在什么时候,应该是打了那场羽超赛吧,我和我的搭档打败了华嘉大学拿到冠军。你知道当年我们的对手是谁吗?是宋灼和林湛蓝。知道是哪一个宋灼吗?”
许优自然而然接下了米晓夏的话:“是即将参加今年日本锦标赛的宋灼吧。”
“是啊,就是他。我和魏钟然竟然打赢了他。”米晓夏抿唇笑了笑,“现在回想起来,那都是不可思议的记忆。”
采访进行到一半,米晓夏提出要去洗手间一趟,采访暂停,许优也紧随其后。等米晓夏来到盥洗台前,许优也站在了旁边,她故作淡定地问道:“你刚刚说的另外一位选手林湛蓝,米教练对她还有印象吗?”
米晓夏停住了洗手的动作,侧头看向了身旁的许优。
许优冷静笑了笑说:“有人说我和林湛蓝长得很像,而我可能比林湛蓝胖了点。”
米晓夏微微讶异地看着许优,她点点头说:“是,你确实长得有几分像林湛蓝。说实话,今天真的有点奇怪。来找我采访的两人,一个长得那么像我搭档,一个长得那么像我的死敌。”
“死敌?说的是林湛蓝吗?”许优反问。
米晓夏冷幽笑了声:“是啊,我和她一直是两个校队的选手,因此一直是对手,所以是死敌。”
米晓夏轻轻抽了张干纸巾,细细擦拭双手。
许优也抽了张后说:“十年前那场羽超赛,我听说林湛蓝在比赛之前遭遇过袭击。您知道此事吗?”
米晓夏抬眼看了许优一眼说:“不知道。”
米晓夏这样的神情好似真的不知道遇袭的事情,难道这个世界林湛蓝并未在工地遇袭?
米晓夏轻轻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其实她不会输了那场比赛。不,她本不该上场。”
“您为什么这么说?”许优感到奇怪。
米晓夏眼里带着些怅然:“当年,林湛蓝因为在赛前旧疾发作。但她依旧上场比赛。所以惜败了决赛。也许,那一次她不该上场。”
“那次她的伤很重,因为坚持上场,导致她的脚留下了特别严重的后遗症。”
原来在这个世界带伤上场的人是林湛蓝,而不是宋灼。
许优微微怔了怔,米晓夏继续道:“不过,我想她应该是不想辜负宋灼吧。打的是混双比赛,临时换下搭档,对发挥总是有影响。”
“虽然,他们到了最后还是输了比赛。”米晓夏感到遗憾。
采访结束后,许优和顾词然回到了车里,许优迅速脱下勒身的马甲,她在这个世界的体重比林湛蓝胖个十来斤,L码的她穿上于冉冉m码的马甲显然很不合身。
“你俩刚刚去厕所那么久,是不是问出了什么有用的?”顾词然问道。
许优回道:“她说那场羽超赛带伤上场的是林湛蓝。”
“嗯?”
许优说:“我忽然想起每一次穿梭的时候林湛蓝给我打的电话,她每次都在质问宋灼,她的人生对于他来说是不是不重要,还有那句她如果赢了那场羽超赛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所以呢?”顾词然还是满腹疑问。
“我终于知道原因了。”
“这个世界的林湛蓝,她并不是真心喜欢羽毛球。她的每一次上场仿佛都背着使命感。十年前的那场羽超赛也是,她只是不想辜负宋灼,不想辜负教练,不想辜负大家的期待。正因为如此,即使她有很重的伤,她还是上场了。但她还是打输了羽超赛。不只是输了比赛,还输了她的人生。”
“人生?有那么严重吗?”
“上次穿回这个世界,我见过林湛蓝的妈妈林淑文,她说林湛蓝买过我的第一个文创产品琦琳猫。她妈妈说她因为伤病和年龄的原因都在走下坡路。她说她打不动比赛了。”
“茫然失去方向的林湛蓝,或许发现除了打球完全没有别的生活。她就算退役了,也只能从事关于羽毛球的工作。因此她感到了重挫,好像被羽毛球抛弃了。”
这场对话聊的越发有些沉重。顾词然看到许优低垂的双眸,想要调动一下气氛,说:“差不多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想吃什么?”
“猪排饭吧。”许优笑着看顾词然说,“在这个世界我最喜欢猪排饭。”
顾词然驾车到了许优平时吃工作餐的餐厅,说:“今天你生日,还请你吃平平无奇的猪排饭。会不会显得我太小气了?”
“我可是好久没吃猪排饭了。”
许优颇有仪式感地低头嗅了嗅瓷盘里炸的又酥又脆的猪排,双手合十地说:“真是太幸运了,回到这个世界却能吃到香喷喷的猪排。”
许优夸张的动作让顾词然感到好笑,他笑着说:“我看你是在那个世界打球打傻了,一餐猪排饭至于让你这么真情实感吗?”
顾词然点了一份咖喱饭,他喝了口咖啡,问道:“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什么?”
“还有一个月才到宋灼的那场退役赛,这段时间还像是上次穿回来那样度过吗?”顾词然问。
上次,她是怎么度过那半个月呢?
她依旧过着平凡的上班族的生活,上班,下班,回家。她听了姚栀的讲座。还去了那个Some orange的店铺,见到了做店长的林母,林淑文。
这一次,她要怎么度过这个月呢?
她有了崭新的打算。
她对顾词然斩钉截铁地说:“我要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