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亮渐渐爬上夜空。虎子踮着脚尖,把七七的衣裳收了回来。两个娃子趴在铺在地上的干草上,轻轻地铺匀,以免七七睡得不舒服。
第二天一早,虎子迫不及待地爬起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点起柴火,开始着手热药。
他知道洛七七的身体非常虚弱,需要喝药来缓解病痛。
因此,瘦弱的身躯不停的忙活着,生火,熬药,等着七七醒来喝。
当洛七七睁开眼睛时,虎子早已端着药守在一旁。
她看着碗里的药,神情有些黯然。
她蓦地拿起碗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向上蔓延,让她不禁皱起眉头,呛得眼泪都顺着眼角流泻了下来。
洛七七缓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水。”
听到洛七七的话,虎子顿时激动不已,他立刻用另一个碗舀了一些水,送到她的面前。
兴奋的看着她:“姐姐,你能说话了?真是太好了!”
她看着虎子的笑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接过碗里的水,喝了几口,感觉嘴里的苦味减轻了不少。
六子也随着虎子一起高兴起来,他拉着洛七七的手,激动地说道:“姐姐,你能说话了,真好,你不是哑巴!”
洛七七听了六子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知道,这药还需要喝几天才能完全治愈她的喉咙。
接着,洛七七就拿出昨天剩的两个鸡蛋,她小心地把鸡蛋放到热水中,让鸡蛋慢慢地熟透。
分别给虎子和六子各一个,他们推到洛七七面前道:“姐姐现在病着,吃鸡蛋有助于体力恢复,还是姐姐吃吧。”
洛七七摆了摆手,坚持让他们吃。
他们互相推让着,谁也不肯吃,最后还是洛七七把两个鸡蛋分三份,每人一份,她心中暗自后悔昨天怎么不多买点。
他们看洛七七执意如此,只好各自拿起鸡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阳光从破庙外照射进来,映照在他们的脸上,她看着他们两个,真是太瘦了,她以后得多备点吃的,这要是雨天出不去就挨饿了。
三人再次前往镇子的方向,找了阳光好的地方,她依旧将布铺在地上,买了三个馒头和一碗茶水。
虎子看着她又买了馒头,不由得摇摇头。她则坐在地上,将馒头分给每人一个,然后边喝水边吃起馒头来。
街道上人来人往,识字的人并不多,他们的位置离书肆很近。
她去书肆买了纸回来,昨天剩下的笔墨还够用。
然而,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她也有些无奈。尽管字迹不美观,但她还是将药方写了出来,然后拿着它去了附近的药铺。
走进去后,她把药方递给一个学徒,要求抓药。
那个学徒看了看药方,又看了看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眼中流露出一丝鄙视。
她并没有在意,毕竟她是来买药的,而非为了赢得别人的尊重。
她又要求买一个药杵子,学徒很快就给她找来了。“五十文。”学徒说着,接过洛七七递来的铜板,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抱着药杵往回走,路上不禁止不住感叹赚的钱太少了。
回到虎子坐的地方,她将药放在一旁,然后开始拿着药杵捣药。
虎子看了看她的手法,觉得并不复杂,便也来帮忙。
两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就将药捣碎了,洛七七把药末小心的收好,分了六份,小心翼翼的放在腰间,这是她为了保护自己配置的迷药。
一上午时间三个人赚了七个铜板,洛七七掂量着这几个铜板,不免有些担心,这个钱怎么也不够,这个速度都不够他们吃的,她怎么也得有个窝啊,那个破庙也不是长久之计,她犹犹豫豫在乞讨摊附近想的出神,“哐”一下撞上了极速冲过来的捕头,直接给洛七七撞倒了,“嘶”疼死我了,这兽真是铁打的。
虎子忙跑过去扶她起来。
六子看见捕快吓的愣愣的站着,捕头正要追人,一回头看她是个病怏怏的乞丐,顺腰间扔出一些铜板在地上,直接跑了。
看到洛七七被撞倒,虎子心里十分紧张,他赶忙跑过去问道:“你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肘,发现衣服被蹭破了一点,皮肤也有些被擦伤。
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虎子扶着她站了起来。
这时虎子注意到了地上散落的铜板,便把它们捡了起来。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这应该有二十多个。
他把铜板递给七七,说道:“姐姐,你收好了。”洛七七接过铜板,不禁感慨运气不好走路都被撞,那家伙长的比驴都壮,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洛七七回到乞讨摊位上,开始静静地思考。
不久之后,一位身着灰色衣衫、眼神犀利的老者从书肆里走出来,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他看了看洛七七在地上写的字,问道:“这是你们谁写的?”
洛七七用手指了指自己,老者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少年,问道:“这诗句从哪里学来的?”
虎子忙说道:“哥哥他嗓子有病,不能说话。”
老者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可惜了是个哑巴。”
他从腰间拿出五个铜板,放进了碗里。然后,他起身离去。
洛七七拿出多余的铜板,正准备起身出去,却被虎子拦住了。他拉着她坐下,说道:“小姐姐,你不能乱花钱啊。
到了冬天就难熬了,你身体弱,需要留着买被子盖。”
洛七七感动不已,虎子和六子怎么这么好,自己一定要和他们活下去。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挪动着有点发麻的双腿,勉强站了起来。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伸手拽了拽衣摆。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中太阳已经西斜,再不去采买的话就晚了。
她转身,快步走向杂货铺,想着赶紧买完东西回家做饭,不然虎子和六子又该挨饿了。
进入杂货铺,她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角落里的绳子。
她径直走了过去,拿起一捆绳子,心里盘算着虎子和六子破衣服需要缝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