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花离镜的寝宫,他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花离境抬目望向进来的花九渊,只见他们神色凝重,便开口:“是不是月下诗阁的情况不太好?”
花九渊看着哥哥胸口闷痛,心脏仿佛被人揪着一般。强烈的酸痛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几步走到床榻前,坐在花离镜身边,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忧伤。
沉声说道:“皇兄,这件事有我在,你只管安心养伤,花奕澄既然想要铲除我们,我一定会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坐不上他想要的位子。”尽管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决心和坚定却不容置疑。
声音一出,花离镜眼眸深处思绪万千,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花九渊:“九渊,休得胡言,小心祸从口出。”
他不希望花九渊因为冲动而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惹出祸事来。
莹若轩里七七分拣着药材,烈焰在她脚边跳跃着,异常的兴奋,她低头瞄了一眼,嘴角微翘,“你今日为何这般活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了跳跳丸呢!”随手在桌上捏了块点心递给它。
忙碌了一个时辰,七七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端着药酒,小心翼翼地迈着碎步缓缓地走向宣王寝宫。
丫鬟极有眼力地打开房门,七七眼角瞥了一眼花离镜,轻声道:“宣王爷瞧着今日恢复得不错,毒解了后腿也能恢复得快些。”
花离镜眉毛紧锁,沉声问:“我最快能多久下床?”
“二十天左右吧。”
花离镜双拳紧握,深吁一口气,“劳烦七七姑娘了,听闻明日姑娘要去秦将军府?”
七七边扶起他坐起来边回了句:“说是明日秦家女订婚宴,我去算是走个过场。”
花离镜接过七七递来的药猛地咕嘟咕嘟喝了下去,眼睛一闭一睁,问道:“可有记得你母亲的事情?”
七七摇摇头。
花离镜沉思了一番道:“明日让青一扮作丫鬟陪你去吧,她能保护你。”
七七内心一阵唏嘘,心想,保护说的好听,不就是监视吗?
七七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是个好姑娘!”可惜……花离镜叹了口气。
“秦家有生我之恩,又为什么弃我不顾?我总得知道是谁害我不是?我之所以之前身子残弱,是因为被人喂了慢性毒药的缘故,如今我好端端地出现在她们眼前,怕是有些人早已坐不住了!
花离镜抿着嘴唇略有所思,望着七七那认真为他疗伤的神情,说道:“他们会想方设法不让我活着,若是我有事你和渊儿就远离这皇城,过安逸的日子。”
七七感慨地说:“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你若出事,瑾王又怎会安逸得了。”
花离境听了七七的话,露出期望的眼神,问道:“姑娘可愿助我?”
“待你腿好了,我便离开这凌霄城。我的家不在这里,我只是个小小的医师,当不了你宣王的助力。”七七淡淡的回答。
七七身着鹅黄罗裙,青丝轻拢,随意地用丝带系在脑后,如同误入凡间的仙子。她长长的睫毛下,眼眸清澈明亮,不染一丝尘埃。花离境心中缓了过来,知道自己想多了。
夜幕笼罩下的府邸,灯火通明,高悬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为幽静无声的石子小路注入了一丝温暖和亮光。
七七躺在床上,思绪翻涌,难以入眠。
同时,她又在思考着是谁害了原主。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平静。
次日一早,秦家的仆人前来迎接洛七七,一位身材纤瘦、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引领着她。这位女子身着一袭水红色襦裙,模样精美,举止优雅。
“洛儿,我是你何姨娘。”女子面带喜色地看着她,
七七微微欠身,随着她走进了马车,青一紧随其后,用冷漠无情的眼神环视着周围。
忘川翻身上马,跟在七七马车的后面。
秦将军府内,高悬的红绸随风飘舞,大红灯笼盏盏亮起,给整个府邸增添了一份喜庆的气氛。
“三妹妹你可算是回来了,父亲盼你盼的脖子都长了。”说话的男子有几分似秦夫人,想来这是秦家嫡子了。
七七客套地回应了一句:“让父亲和哥哥担心了。”
刚踏进门槛,脚还未落地,一道声音传来,“你就是秦洛?”
七七闻声回眸望着,这不是那天和秦将军一起去月下诗阁的男子吗?此人瞧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应该是花九渊的哥哥无疑,她屈身施了一礼,转而进了院子。
四皇子花屿灿微微一愣,没想到秦洛这个病秧子何时出落得这般水灵了,一袭霜白水蓝纱襦裙,肌肤胜雪、双眸璀璨,如同清晨的阳光一般纯净。恍若深林里蹦出来的小精灵,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清新自然的气息,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他嘴角微微上扬,抬脚踏入秦将军府。
要说秦梦良这个人,在凌霄城也是个顶天立地的角色,他祖上武将出身,自己又有辅佐创业帝王的功绩,妹妹还是当今的皇后,可谓是官运亨通、前途无量。除了前些年因为洛苡柠而导致家中鸡飞狗跳之外,他还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
秦将军远远地望见洛七七身着霜白襦裙,脚步轻盈,神情恬静,仿佛与他初次见到洛苡柠的模样如出一辙。他不禁手扶椅子,直愣愣地注视着她,完全不愿错开眼。
秦夫人与穿着一袭红裳的女儿一同走来,眼神中透着嫉妒。二女儿秦玉兰拉着母亲的手说道:“不过是个庶女,母亲犯得着如此动气吗?今日您就瞧好吧,女儿定为您出这口气。”
大皇子花奕澄远远地看着那个破坏了自己好事的表妹,无奈地想到,她又是舅父的宝贝女儿,杀不得。于是,他把目光投向四皇子花屿灿,提议道:“灿儿,我瞧着如今秦洛这丫头已经及笄了,要不你将她纳入府中,封为侧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