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儿,秦家庶女这件事,朕自会给她一个公道。但你和余倩儿的婚事,朕会让钦天监挑选一个黄道吉日,提前定下此事。争取今秋就让你们完婚。”皇帝语气沉重地说着。
此言一出,花九渊竟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样,浑身僵住。
随后,他上前一步,沉声说道:“父皇,儿臣不想娶余倩儿为皇妃。”
余贵妃听到这话,也顾不得委屈了,瞪大眼睛望着花九渊说道:“渊儿,你还不快谢你父皇赐婚,婚姻大事岂由你乱来!”
皇帝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渊儿,你不想娶余倩儿,那你是想娶秦家那个庶女?”
还没等花九渊回答,余贵妃就插嘴道:“渊儿,你和余倩儿的婚事已经铁板钉钉了,她是你的正妃,也是你的良配。至于秦家那个庶女,你若想纳她为妾,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花九渊双膝跪地郑重其事地看着皇上,“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万万不会娶了余倩儿为瑾王妃。”
皇帝的眉毛一挑,厉声喝道:“给你一个月时间,在世家女子中务必挑选出一位合适的瑾王妃。至于秦家那个庶女,她既不能做王妃,也不能做侧妃,她不配!”
花九渊闻眼神黯淡,无奈地拱手道:“儿臣遵旨。”
“退下吧。”
花九渊起身离开御书房,感觉天昏地暗,双腿发软,恍恍惚惚地朝着寝殿的方向退去。
而余贵妃则注视着皇帝的怒意,赶忙说道:“皇上,臣妾一定会好好劝劝渊儿,让他早日和余倩儿成婚。”
皇帝瞧着余贵妃点了点头,“你也下去吧。”
这时,七七已经被丫鬟抹上了药膏,丝丝凉凉的药膏让她的疼痛减轻了一点,但是她依然无法动弹,因为一动,裂开的口子就会被拉扯得越发疼痛。
花九渊注视着趴在床上的七七,内心深处仿佛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他既不能护她周全,又无法决定自己的婚姻。
这让他感到十分无力和痛苦。
七七看着花九渊面色凝重,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我已经治好了宣王,麻烦你给我弄个担架,把我抬回宣王府吧。我这伤是因为你们而受的,可都算是工伤,你不能抵赖。”
花九渊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轻声应了一声。
忘川在宣王府门口心急如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从皇宫归来的道路。远远地,他看见花九渊领着太监抬着一个担架回来。然而,他的身后并没有七七的身影。
忘川突然窜出王府,脚下生风地朝着七七的方向疾驰而去。当他来到七七面前时,看到她面色苍白,凌乱的头发被风吹散,心中不禁一痛。
他一把抓住花九渊的衣裳,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愤怒地怒吼着:“这就是你说的保护?让她横着进去,竖着出来?”
花九渊的鼻子瞬间流出了鲜血,他怒视着忘川,两人你抓住我的衣襟,我抓着你的衣襟,仿佛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七七看到这种情况,急得不得了,赶忙喊道:“你们俩赶紧给我松开,难道要我爬起来拉开你们俩吗?你们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小孩一样。”
忘川松开了手,花九渊则瞪着他说道:“我护不住她,难道你就能护住她不成?现在的情况我们都没办法,你以为我有本事大闹皇宫抢人吗?没有我,你现在看到的恐怕就是尸体了……”
忘川冷冷地说道:“如果没有你,她就不会来到这都城。既然你护不住她,就不要抓住她不放,她不欠你的。”
七七扬起脑袋瓜子,瞅着忘川道,“木头,没想到你竟然能一次说这么字呢?”
花九渊一脸嫌弃地道;“又不是哑巴装哪门子高冷。”
七七被两名太监晃晃悠悠地抬进宣王府,这时,疯婆子姜氏看到被抬回来的七七,面色惊恐,瞳孔放大,浑身颤抖。七七瞧着她这副模样,怕是又受了刺激犯病了,于是她扬起脸来,说道:“姜婆婆,我没事,好着呢!”
姜婆婆听到七七的笑声,回过神来,说道:“小姐,你可吓死我了。”
就在这时,七七被杖刑的消息传到了宣王妃的耳中。最近一段时间,她一直被禁足在锦华殿,消息都是靠丫鬟传递。
父亲派人传来消息,让她稳住,如今她还是宣王妃,宣王就是发现了什么也不会立即翻脸。
一切都为除去秦家庶女,她就是个祸害。
宣王妃此刻心中忿忿不平,认为奶娘加害宣王完全是因为秦洛。想起父亲仍然站在自己这边,她心中稍稍得到些许慰藉。回想起姑姑秦夫人和自己都被秦家庶女害得很惨,宣王妃这心里更是堵得慌,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如今秦洛也算是遭了报应,只可惜她还活着,宣王妃心中遗憾不已。
澹台旭听说七七遭受了杖刑,立刻匆忙地跑了过来,着急地问道:“洛姑娘,你还好吗?”
七七眨巴着眼睛,说道:“不好,一定是你最近偷懒了,没有给我祈福,保佑我平安顺遂。”
澹台旭赶忙说道:“姑娘,这可冤枉我了。我每天早上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姑娘添寿祈福啊。”
七七嘴角一抽,冷哼了一声,“小道士,你跑偏了。你应该祈祷我逢凶化吉,这要是天天遭罪,活个一万年又有什么用啊?”
澹台旭一听,觉得这话乍一听似乎有些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瞅着七七道;“那日后我就早上为姑娘祈福添寿,晚上避凶祛灾。”
七七冷哼一声,道:“小道士,你说你明明识字,却天天弄些有的没的、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就不能考个功名,光宗耀祖吗?”
“朝堂之上并非我的志向,”他兴致勃勃地说道,“我要用我这双腿,走过世间的河流山川,去体验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助我修行提升。”
“哼,我不把你买回来,怕是你只能体会悲了,哪儿还会有欢?”
澹台旭反驳道:“一切缘法乃天注定,我遭遇困境是悲,你救我是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