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七七开口,蓝耀祖赶忙道:“母亲,洛儿确实是我的骨肉,她是我和洛苡柠的女儿!”
林老夫人瞬间懵住了,陷入了沉思,竟然是洛苡柠的孩子,她斜睨着蓝耀祖:“你忘了她如何害得你吗?你就不怕她的女儿也加害于你吗?”
“母亲,苡柠已经离世十年了,您就不要再提此事了!”
七七一听心慌了,她娘竟然谋害了她爹?这也太不合乎常理了。
林老夫人愤恨地道:“这丫头真是你和那妖女生的孩子?”
“母亲,儿子确认过了,洛儿她确实身怀蓝家印记。”蓝耀祖神情郑重地说道,“她从小寄人篱下,吃尽苦头,难道您不盼着儿孙膝下承欢吗?”
林老夫人听了儿子一席话,无可奈何地叹息道:“罢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管了。”
与其让蓝耀祖过继宗族的子嗣,还不如让自己的骨肉继承家业来的好,更何况蓝耀祖目前已经这辈子不会再有子嗣,得知这一消息,林老夫人心里还是开心的,至少这一脉没有绝后。
“丫头,过来让我瞧瞧。”林老夫人冲着七七招招手。
七七缓步上前,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林老夫人笑问道:“丫头今年多大了?”
“十五岁了。”
“噢,及笄了?”
她目光投向蓝耀祖,“萧家的婚事你可是和这丫头提了?”
蓝耀祖面色凝重,眼睛瞟向七七,“萧家的婚事是你祖父当年定下的,如今蓝家嫡女只有你,怕是……”
七七听了这话,不由瞪大了双眼, 合着蓝耀祖把她接回来,就是为了这门婚事?
“这事你为什么早不说,合着你就是哐我回来成婚是不?”七七红着眼问道,跟炸了毛的猫似的,奶凶奶凶的。
“洛儿,你若不愿为父想办法退了这亲便是!”蓝耀祖温声细语地道。
七七听了蓝耀祖的话,心一下子放松不少,“那就有劳父亲了!”
林老夫人看着这小丫头,觉得她的脾气与长相有些不符。
看着温顺,发起脾气来倒像个小老虎似的。于是问道:“你可知萧家嫡子如何?”
七七摇摇头,那位萧家长子与她有什么关系?她重生一回,难道就是为了嫁人、相夫教子不成?
就在这时,两个锦衣华服的夫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枣红色罗裙夫人,模样端庄,脸上笑得像花一样灿烂:“这就是家主的女儿啊,瞧着可真好看!”
蓝耀祖瞥了她们一眼,介绍道:“这是你大伯母和二伯母。”
七七屈身施了一礼:“大伯母安,二伯母安。”
蓝耀祖看着七七,怎么看怎么顺眼,冲着招招手,“洛儿,走,爹爹带你逛逛蓝府,你喜欢哪个院子就住哪个院子!”
二夫人一听,心里一惊,难道说,这丫头相中了自己住的院子,家主还打算让她们搬出去不成?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林老夫人的眼色,赶忙上前给林老夫人揉肩:“母亲,家主这是从哪里寻来这么个姑娘啊?瞧这眉眼,确实有几分像家主呢。”
林老夫人人老成精,听着这话就不对味儿,合着说就是她儿子自个生不出来,认了个闺女回来呗,她眼睛在这两个儿媳间游弋着,她们这是看嫡子这脉有了后,担心拿不到好处吧?
她先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清茶,继而嫣然一笑,犹如鲜花绽放。她低语道:“多亏了列祖列宗保佑,这丫头是耀祖的亲骨肉,岂能不像他?难道还能像其他男人不成?况且,耀祖已经确定这孩子身上有蓝家的印记,这肯定不会出错。”
林家大夫人闻声一愣,随即停下手中所做之事,紧紧攥住手中的手帕。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打算过继一个儿子到蓝耀祖名下,让其继承林家庞大的家业,待到蓝耀祖百年之后,她这一脉也能摆脱“庶出”的名号。
谁曾想,这看似板上钉钉的好事竟然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儿给搅乱了。
在盛夏的一个难得的多云天气里,一朵朵白云如同棉絮般将炽烈的阳光围起来,让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清凉。
七七和蓝耀祖一起来到了一处位于蓝将军府核心位置的院落门前,她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
这座院子与府邸内其他建筑不同,气宇轩昂,堪称瑰宝。岁月留下的痕迹在朱红色大门上依稀可见,合欢树的花枝热情地探出高墙,尽管历经沧桑,这座院子却依旧历久弥新,风采不减,在整个府邸中依然显得格外显眼夺目。
“父亲,这个院子倒是不错嘛!”七七不禁感叹道。
她回头望了望蓝将军府里其他的建筑,相比之下,这些房子显得有些小了。
蓝耀祖凝视着这座院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他转过头,看向七七,缓缓地说道:“这里是你祖父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但是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人住过了。”
她抬眼看向蓝耀祖,逐问;“我想进去看看?”
蓝耀祖上前一步,吱呀一声推开了院子的大门,青石地面上落着零星的合欢花瓣,仿佛在静静地诉说着这个院子的寂寞。
两旁的花草格外珍奇,显然是有人专门精心呵护的。七七抬脚走了进去,花草的香气弥漫开来,淹没了她的脚步声。
七七逆着光,回望着蓝耀祖,轻柔地问道:“父亲,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蓝耀祖微微蹙眉,凝望着眼前的昭华殿,屋顶上那栩栩如生的屋脊兽让他不禁想起了林家历史的辉煌。
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片刻之后,蓝耀祖沉声说道:“七七,如果你喜欢这里,那便住下吧。二楼的拐角处有一间书房,那是林家的禁地,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但是你是我的女儿,所以你可以进去。”
七七不知道的是,这座院落是蓝家历代家主的居所。而蓝耀祖之所以没有居住于此,不是因为他不爱这座宅邸,只是因为他至今未婚、膝下无子,自觉愧对列祖列宗,于是便另辟了别院,以远离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