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
两杯卡布奇诺。
两个女人正在过招。
席慕婕自我介绍说：“方大姐，我是席慕婕，想找你聊聊。”
方天青说：“早就听说了，只是没见过。倒是有几分姿色嘛，可以打八点五分。”
席慕婕弄得一愣：“什么意思？”
“你这是何必呢？又不是去见他，这么折腾你的脸，有必要吗？要是化了淡妆，我觉得可以打到九分。”
“我与佘国泰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吧？”
“你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女人。”
席慕婕很惊讶，问：“啊？我是第几个？”
方天青淡淡地说：“这你得去问他。从他在县里当县长时，就有人找过我。”
“那些女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呀？”
“我作为合法的，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这个非法的管得着吗？看来，你对男人还是缺乏了解。”
“你怎么看出来的？”
“男人的婚外情，就像国家的外交，朋友越多越好嘛。”
“那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不和他离婚？”
方天青冷笑一声，说：“和他离婚？那他不又祸害了一个良家妇女吗？”
“方姐，我和老佘是有感情的。”
“有感情？一位名人说过，男人的两大爱好是，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女人的两大爱好是，跟穷人谈的都是钱，跟富人谈的都是感情。”
“他曾经多次答应过我，说将来会跟我结婚。”
“男人的话你也敢相信？他曾经发过毒誓，说一生只爱我一个人。”
“他说，只要你同意离了，他就和我去领证。”
“人只要不想干某件事，都会找理由与借口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愿？”
“他怎么可能呢？他是个小科长时，你还是个小姑娘吧？是谁陪着他一路走过来的呢？我还给他生了女儿。没有我，他佘国泰怎么能全身心扑到工作上！”
“我也能给他生孩子，也会相夫教子的。”
“但是，你能像我一样，看着他与别的女人胡搞，却心若止水吗？”
席慕婕很犹豫地摇了摇头，说：“我不能。你就这么放纵他吗？”
“如果一个人执意要自尽，你能每时每刻都看得住吗？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还有，我若是管住了他，还有你今天找我的机会吗？”
“看来，我是没有和老佘扯证的机会了？”
“本来，你就是个加塞儿的嘛。”
席慕婕愤愤地说：“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也要叫他身败名裂。”
“他身败名裂，固然很能解气，但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一损俱损，你们席慕家的产业还能做下去吗？就连你自己，想跟他撒个娇啥的，都成了一种奢望。”
“反正我就打算破罐子破摔，啥都不管不顾了。”
“真要摔，还能等到今天吗？酒场上的男人，凡是说喝醉了的，其实脑子清醒着呢，只要说我没醉的，都是已喝大了的。”
方天青的话，让席慕婕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方天青说：“我知道，你今天也不过是一种赌徒心理，想赌一把，万一可以翻盘呢？其实，你很清楚，在我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我算是好说话的，还陪你聊聊天，若是遇到一头河东的狮子，早就跟你开撕了。”
席慕婕还想分辩，方天青又说：“恐怕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不可能跟他结婚的。因为，你根本无法容忍他的红杏出墙，吃里扒外。如果真的有一天，你们终于折腾到扯证那一步，你首先要做的，肯定是抛弃或背叛他，让他也尝尝被抛弃与背叛的滋味。”
“你不知道他有多坏！方姐，我要是你，早跟他分道扬镳了。”
“这不是很矛盾吗？你又怎么愿意与一个从头到脚都流着坏水的人过一辈子呢？”
席慕婕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只得默默端起那杯咖啡，一口气喝下。
方天青说：“我若是你呢，根本不会去找原配，要什么所谓的名分和婚姻，而是向他要钱，或者利用他手中的权力，要项目。”
席慕婕莫名惊诧地问：“他的钱，不也是你的钱吗？从法律意义上说，有你的一半啊。”
方天青蔑笑一声，说：“钱这个东西，怎么说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反正他总是要满世界撒钱的，撒给谁，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席慕婕不由被方天青的一番话所折服，最后说：“你对婚姻了解得真是大彻大悟啊。难道你不厌倦吗？你就和他离婚呗，让我这种年轻人，趁着对婚姻还抱有幻想，来试着管管他。”
“呵呵，没有任何问题。问题不在我，而在他啊，只要他愿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敢断定，你今天是瞒着他来的。他事后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会对你立马冷鼻子冷脸的，倘若不信，你告诉他试试。”
席慕婕再也无话可说，黯然神伤，怏怏离去。
……
听完席慕婕的讲述，花梦蝶说：“嗯，我知道了。妹妹，你专程找到我，不会是仅仅给我提个醒吧？”
“花姐果然聪慧过人。是，我想让你帮帮我。”
“噢……”
“小云云死后，原本，我以为，佘国泰为了爱子，会动用所有资源，查明真相，为儿子讨个说法。可是，我太幼稚了。我根本没有想到，佘国泰对此居然不管不问，像没发生这件事儿一样，让我心寒呀。”
“嗯，是有些不正常。”花梦蝶感叹道。
“佘菁菁和苏枫柳，他们早晚都难逃法网。可是，如果有佘国泰在位，肯定无法揭开盖子，他会像这次小云云的冤死一样，竭力死保的。佘家，就是一群混蛋！我的手头虽然也有他佘国泰的一些证据，但感到还不足以让他人仰马翻……”
“噢，你的意思是……”
“花姐，帮帮我，我需要佘国泰更多的违法犯罪证据，我要将他掀翻在地，要他家破人亡！小云云不能白死，血债必须血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