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一愣:“小主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对华妃娘娘请安来迟的事情一直不满,但又不好直接说什么,这才借着沈贵人的事来敲打华妃娘娘吗?”
夏冬春咬着唇:“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是猜测罢了,算了算了,咱们还是不要说这个了,万一被人听见了,告诉皇后娘娘或者华妃该怎么办。”
提到华妃,云苓也害怕了,赶紧捂住了嘴,睁大眼睛点头,发出闷闷的声音:“奴婢知道了。”
夏冬春叹了口气,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却没想到这茶水是蕖菱刚刚才端上来的,还热得很,夏冬春被烫的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最后她忍了忍,猛地咽了下去。
云苓还有些懵,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直到夏冬春眼眶都红了,吐着舌尖口齿不清道:“快快快,云苓去拿冷水来,好烫!”
云苓大惊,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出去拿凉水了。
这宫里的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便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皇上再没召见其他刚入宫的嫔妃,也很少来后宫,即便是来了,也只是去华妃、富察贵人和沈眉庄那里。
夏冬春每日里看看蕖菱给她找来的话本子,逛逛御花园,喂喂鱼,便也没有什么事了。
这日,夏冬春照常在御花园的荷花池喂鱼,云苓在她身边陪着,手里还拿着鱼食,夏冬春看着池子里的锦鲤,拉着云苓去看:“云苓快看,果然是御花园呢,这样好看的锦鲤在宫外可是见都没见过呢。”
“真是小家子气,”夏冬春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传来齐妃的声音,“不过是几尾锦鲤,有什么好看的。”
夏冬春回头,发现齐妃身边还跟着个青年,瞧着应该是齐妃的儿子三阿哥。
“臣妾给齐妃娘娘请安。”夏冬春这一世的规矩都是到位的,再不会发生上一世那样因为行错礼而被人嘲笑的事情了。
“三阿哥好。”夏冬春顿了一下,又向三阿哥点头示意。
“夏常在好。”三阿哥看起来是个老实孩子,今年也才十八,跟在齐妃身边,规规矩矩拱手向夏冬春也回了礼。
齐妃不满地看了一眼夏冬春,但顾忌着儿子在身边,不好叫他瞧见这些,所以最终也没再说什么难听话,只是道:“这不过是几尾锦鲤,夏常在若是喜欢,大可求了皇后娘娘,捉几尾回你宫里养着便是了,何苦老是往这御花园里跑?”
“额娘......”三阿哥弘时想劝齐妃不要这样,总归这夏常在也没有碍着他们什么事,何苦这样得罪人呢?
夏冬春福了福身,心里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咬牙忍了:“齐妃娘娘教训得是,臣妾记下了。”
齐妃“哼”了一声,夏冬春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带着云苓转身离开。
齐妃则带着三阿哥站在了原本夏冬春站的位置,也不管人走了没有,能不能听到她的话,便直接对三阿哥道:“弘时啊,额娘知道你念书累了,便爱来这里看鱼,你放心,只要是耽误你的,额娘都会替你撵走的,啊。”
三阿哥挠了挠头:“额娘,这地方也不是儿子一个人来,夏常在也不是每日都在这里,额娘不必为了儿子这样得罪人的。”
“你知道什么?你皇阿玛最希望你能用功读书了,凭她是谁,耽误了你读书,那便是不行的。”齐妃皱着眉道,“你是你皇阿玛的长子,一定不要让你皇阿玛失望才好呢。”
“是,儿子谨记,额娘放心吧,儿子一定用功读书,下次皇阿玛再考儿子读书的时候,儿子一定不会让皇阿玛失望。”三阿哥认真道。
齐妃这才满意地笑了,看着三阿哥的眼里既有骄傲,也有心疼。
荷花池假山侧边,苏培盛弯着腰试探着询问:“皇上,奴才瞧齐妃娘娘和三阿哥都在那边,可用......”
胤禛背着手,手里还盘着一串翡翠珠子,闻言摆了摆手:“不必,倒是方才和齐妃说话的那人是谁?”
苏培盛答道:“回皇上,是延禧宫的夏常在。”
“夏常在?”胤禛有些想不起来这是谁。
“夏常在父亲是包衣佐领夏威。”这些东西苏培盛都记在脑子里,记得牢牢的,就是为了防止胤禛问他的时候他答不上来。
胤禛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却没再多说什么。
苏培盛问道:“皇上,那您现在是要回养心殿,还是去翊坤宫呢?”
胤禛心中思虑一番,最终手里那串翡翠珠子一甩,道:“去存菊堂。”
“是。”苏培盛应下,转身直起腰高声道,“摆驾存菊堂——!”
夏冬春此时还并不知道自己方才在御花园被皇上看见了,此时她憋了一肚子气,走得飞快,云苓都险些要赶不上她的脚步。
但因为是在外面,云苓也不敢大声叫她,只敢低低的:“小主,小主您慢些,当心摔了。”
夏冬春猛地站住了,云苓差点撞到她身上。
“我与齐妃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何以要说话那样刁钻?”夏冬春虽然生气,但总归记得这是在外面,不是什么话都能往外说的,所以声音压得极低。
云苓就知道她肯定是为了这件事在生气,便安慰道:“小主,这一个多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齐妃每每都要因着各种原因和不同的人拌嘴,您还不知道她的性子吗?何必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呢?”
是了,云苓这话倒是不错,齐妃尤其和华妃不对付,每日去请安,都要不阴不阳地刺华妃两句,虽说每次都说不过华妃,但她爱和人拌嘴,这倒是事实。
想到这里,夏冬春倒是没那么气了:“好在三阿哥和他额娘不一样,是个知礼的。”
云苓见她没那么生气了,也放下心来,劝着她回了延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