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贵人骂也不能骂得痛快,砸也不能砸个痛快,最后气得自己头疼,让桑儿去请了太医才算作罢。
这些夏冬春暂时都不知道,因为胤禛下了朝,来她这边看她了。
“怎么,那几尾锦鲤可还喜欢吗?”胤禛甩了两下手里的珠子,坐在红木圈椅上,问道。
夏冬春坐在桌子另一边,笑着答道:“喜欢,臣妾还想着过后去向皇上道谢,没想到皇上亲自来了。”
胤禛看了眼屋里刚放进来的玻璃鱼缸,底下人都打理好了,里头几尾鱼都是精心挑了送来的,说明奴才们办事用心,胤禛还算满意。
“下了朝来瞧瞧你。”胤禛只坐了片刻,便起身要离开了,“朕和华妃说好了,去翊坤宫用早膳,便先走了,若是缺什么短什么,就跟皇后说。”
“是,臣妾谢皇上。”夏冬春送走了胤禛,见人走远了,松了口气,转头问云苓,“我方才没说错什么吧?”
“没有,小主再规矩不过了。”云苓将方才胤禛来时端上来的茶收拾了,又给鱼喂了鱼食,叫人传了早膳。
夏冬春看着玻璃缸子里的鱼,心中既有喜悦,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便是值得高兴的了。
启祥宫
“你说什么?”丽嫔眉头紧皱,她正用着早膳,闻言重重放下手里的筷子,回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宫女丹儿,“皇上一下朝就先去了延禧宫?并非是直接去华妃娘娘那里的?”
丹儿点点头:“回娘娘的话,是这样的,听皇上身边儿的小厦子说,皇上先去了延禧宫,大约坐了一炷香的时候,才又去了翊坤宫华妃娘娘处。”
丽嫔起身,只见她身形丰腴,容色也属上乘,当初也正是因此得了“丽”这个封号,胤禛以此赞她颜色好。
“可是去了富察贵人处?”丽嫔问道。
丹儿摇摇头:“不是,奴婢听说,是去了夏常在那里,富察贵人为此还发了好大的火呢,甚至气得头痛不止,还叫了太医去诊治,只是对外人说的是请平安脉。”
丽嫔冷笑一声:“不知华妃娘娘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何种反应,管他什么夏冬春秋冬春的,惹了华妃娘娘,谁都别想好过!”
“娘娘说得是,”丹儿附和道,“单看那富察贵人和沈贵人便知道了,她们二人家世可比夏常在家世好,华妃娘娘不照样拿捏住了吗?一个小小常在,过得好不好还不是得华妃娘娘和您说了算?”
丽嫔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叫人去注意着些,等皇上一走,咱们就去翊坤宫。”
丹儿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应下:“是,奴婢这就去找人盯着。”
幸而夏冬春此刻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否则那个象征着恩宠的紫皙石只会让她头痛不已。
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辰了,丹儿急急忙忙进来:“娘娘,小印子说皇上回养心殿了。”
“好,叫上曹贵人,咱们一起去翊坤宫陪华妃娘娘说话。”丽嫔风风火火边走边吩咐道。
丹儿给旁边的宫女递了个眼神,那宫女会意,赶紧去东殿请曹贵人了。
曹贵人正哄着女儿温宜公主,闻言眼神闪烁了两下,将温宜公主交给乳母,便带着宫女音袖出门了。
出了启祥宫,丽嫔瞥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曹贵人,挑了下眉:“你可知道咱们现在去翊坤宫是要做什么?”
曹贵人看她一眼,又重新将视线移向前方:“嫔妾愚钝,还请丽嫔姐姐赐教。”
丽嫔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今早皇上下了朝先去了延禧宫,而后才去华妃娘娘处用早膳,你猜,皇上去延禧宫看谁了?”
曹贵人好似还什么都不知道,掩了掩唇:“去延禧宫?想来皇上是去看富察贵人了吧?近来富察贵人和沈贵人颇得圣心,可是宫中新秀呢。”
丽嫔闻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白了曹贵人一眼:“你知道什么,今早皇上可是去看了夏常在呢。”
“还是丽嫔姐姐消息灵通,嫔妾竟是一点也不知道呢。”曹贵人很上道地夸了丽嫔两句。
丽嫔得意的一路上腰都快扭断了。
曹贵人慢了她一步,在她身后颇有几分嫌弃地拿帕子掩了掩唇。
到了翊坤宫,周宁海通传之后她们便一起进去了,华妃正盘腿坐在榻上看敬事房的记档,见她们二人前来,懒懒掀起眼皮问道:“什么事啊?一大早的便来找本宫,皇上前脚刚走,你们后脚便来了。”
“参见娘娘。”丽嫔和曹贵人一同行了礼,颂芝便叫人搬来了凳子,让她们坐下说话,之前便一直是这样的。
“娘娘,臣妾听说,今早皇上一下朝,便先去了延禧宫夏常在那里,而后才来的翊坤宫呢。”丽嫔赶紧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出来,生怕晚一步就让曹贵人抢先了。
曹贵人看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神情很是驯顺。
丽嫔话音刚落,曹贵人便看见华妃翻着敬事房记档的手用了力,一页纸很快被抓皱了。
华妃一个眼刀飞过来:“皇上竟是先去了夏氏那里?”
“是呢,”丽嫔没看出华妃已经在生气了,继续道,“昨夜便是夏氏第一次侍寝,想来是那狐媚子讨了皇上欢心,皇上今儿一早还让小厦子送了赏赐去,其中一件便是那紫皙石。”
顿了顿,丽嫔继续说着:“那紫皙石可是珍贵得很呢,连皇后和娘娘您都没有,满宫里就赏了她,皇上还真是看得起她。”
华妃一把甩开手里的记档本,瞪着丽嫔:“不说话会变成哑巴吗?”
丽嫔被吓了一跳,睁大眼不说话了。
曹贵人这时缓缓开口了:“娘娘不必担心,夏氏性情鲁莽,不足为惧,有一个她,也正好分一分沈贵人和富察贵人的恩宠不是吗?嫔妾可听说,夏常在与沈贵人不睦呢,与富察贵人关系也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