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夏冬春快步要迎上去。
云苓赶紧拦住她:“小主不可,小心些,您有着身子呢。”
何氏也上前两步,但又顾忌着要守规矩,也没走太快,只是先行了礼:“臣妇何氏给小主请安。”
“母亲快起来。”夏冬春鼻子一酸,云苓扶着她上前,她又弯腰扶起何氏。
何氏起身后,云苓提醒道:“外头也要热起来了,小主和夫人进去说话吧。”
夏冬春和何氏这才一起进了屋。
进去后,夏冬春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云苓和何氏带来的婢女芷兰。
“春儿……”没了旁人,何氏这才敢开口叫她,“你如今可好些了?我与你父亲在家中骤然闻得你胎动不安,心中十分担心,你父亲昨晚更是一夜没睡,只等我今日来见了你,好回去让他放心呢。”
夏冬春眼眶红红,伸手握住了何氏的手:“母亲……好在皇上也下令禁了富察贵人的足,还给女儿赐了封号,皇上亲自拟定的呢。”
何氏见她这副模样,声音也忍不住哽咽:“我与你父亲不求你在后宫中如何得意,只求你能平安顺遂也就足矣,好在皇上待你也好,我与你父亲也可放心了。”
夏冬春点点头:“女儿自入宫以来,不说谨小慎微,也是十分小心,只是自从有孕以来,总有歹人想陷害女儿,好在博尔济吉特姐姐待女儿一片真心,能帮衬一二。”
“那就好。”何氏叹了口气,看着夏冬春还有几分苍白的脸,没忍住又要落下泪来,“你在宫中,母亲也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你父亲也自打知道你出事,便整日忧愁,今日母亲来见了你,回去他也能放心些了。”
“夫人和小主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该说些高兴的才是。”云苓再次提醒,这次见面是皇上开恩,念着夏冬春受了委屈,虽说外人都被屏退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这些话传出去,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万一让皇上误会了小主和夫人不满怎么办?
“打今儿起,小主便是昭贵人了。”云苓笑着道。
何氏很快明白了云苓的意思,擦了擦泪,缓了缓,道:“是啊,昭……明耀美貌曰昭,前程无忧曰昭,可见皇上待你极好。”
“是呢。”不管事实如何,夏冬春是不想让父亲母亲再担心自己了,眼里还含着泪,也笑了,“与女儿同一批入宫的人里,除了莞贵人,便是女儿有封号了。”
胤禛本来也要给沈眉庄定封号,但因为出了夏冬春的事,胤禛便打算等过段时间再定下沈眉庄的,也好让夏冬春高兴高兴。
小越子这时候进来了:“小主,夫人,时辰到了,该走了。”
夏冬春抬头:“这才多久,怎么这样快?”
何氏虽然不舍,但还是抽出手,站起身来:“小主,规矩坏不得,留得久了,只会叫人抓小主的把柄。”
“今儿是皇上特地开恩的,母亲可以多留一会儿的。”夏冬春着急了,忙站起身,要去拉何氏,“多留片刻,皇上不会怪罪女儿的。”
何氏摇摇头:“小主,皇上即便不会怪罪,臣妇也不能叫人因着此事议论小主。”
说完,见夏冬春眼眶湿润,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何氏终究不忍,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小主莫急,等小主腹中孩子八个月的时候,臣妇还能再来的。”
云苓眼眶也红了,但还是咬咬牙,去拽夏冬春的手,几乎要一根一根掰开:“小主,夫人还要来呢。”
夏冬春咬着唇,看着何氏。
何氏避开她的视线:“臣妇告退。”
说完,便带着芷兰,跟着小越子出去了。
夏冬春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何氏离开。
云苓心里也不好受,夫人对她有恩,在府中时也从不曾苛待过她,她也是念着的。
云苓扶着夏冬春坐下,见她仍是恍惚的样子,开口道:“小主,再有一个多月,便能再见到夫人了,小主不必伤心的。”
夏冬春靠着云苓,她鲜少这样安静。
……
清凉殿,华妃听到周宁海说夏冬春的母亲来了,眉头一拧:“夏冬春?就凭她?”
周宁海低头:“是呢娘娘,不过娘娘不必担心,皇上不过是顾及昭贵人有着身孕,前两日又胎动不安,这才开恩让来见了一面,昭贵人的母亲也不过略坐坐就走了。”
“哼,昭贵人?”华妃一撇嘴,“皇上也真是看得起她,不过是怀个孩子,活像是肚子里揣了个金疙瘩似的。”
“娘娘,她再如何,也不过是个贵人,她如今有着身孕,娘娘便先让她得意几日有又何妨?”曹贵人轻声劝道。
华妃夺过灵芝手里的扇子,自己扇得飞快:“人家怀个孩子,又是晋升位分,又是定封号的,你孩子都生下来了,怎么还赶不上人家?”
曹贵人知道华妃这是又拿自己撒气了,但她又能如何?只能低头听着。
“不过说起来,能先除掉一个沈眉庄,也能让本宫松快松快。”华妃挑眉轻笑,微微抬着下巴,“你可都准备好了?”
曹贵人颔首低眉:“娘娘放心,嫔妾敢保证,万无一失。”
华妃这才算是稍稍满意,暂时没有再提夏冬春的事情。
眼瞅着到了温宜公主的周岁礼,夏冬春身子越发笨重了,云苓扶着她,也越发胆战心惊,生怕她磕了碰了。
为防出事,胤禛和皇后商量之后,便决定夏冬春不必出席。
夏冬春也乐得自在,不去更好,她在自己的地方舒坦。
周岁礼这日,众人都前往九州清宴为公主庆生,夏冬春便待在杏花春馆,半靠在软榻上坐着,蕖菱给打着扇子,屋里还用着冰,云苓则是给她念着话本子,好不舒服。
夏冬春愈发觉得自己这次不必出席真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