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药方,江城江慎兄弟二人心中如乱麻一般,简直坐立难安,江慎最先坐不住,起身出去了,江城看了徐之昀一眼,也起身跟了出去。
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江慎发愁:“找不到药方,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派人去回禀华妃娘娘一声?让华妃娘娘再想想办法。”
“你傻呀!”江城道,“咱们这个时候去找华妃娘娘,只会让娘娘怪罪咱们没用。”
“那怎么办?”江慎也心烦意乱,对于江城的语气很是不满。
江城无奈,沉默好半天,突然想到一个冒险的办法:“有个法子,倒是可以解你我兄弟二人燃眉之急,只是这法子有些危险,不知你肯不肯用。”
“什么法子?快说快说。”江慎急忙道,“便是再危险,还能危险过眼下你我二人的境况吗?若是没有能将功折罪的药方,恐怕明日就是你我兄弟二人的忌日了!”
“咱们虽没有治疗时疫的方子,擅长的也是妇婴之科,但到底也是医者,让人暂时退烧的法子还是有的啊。”江城意有所指。
“你的意思是……”江慎反应过来,连连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这可是欺君大罪,而且一定会被发现的,到时候你我别说将功折罪了,恐怕是罪上加罪呀!”
江城只恨自己这个兄弟脑袋不开窍,恨铁不成钢地捶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傻?我难道不知道这一定会被发现吗?你我二人又不是真的要治好时疫,不过是为了解眼下困境!今日宫门已经落锁,咱们就是跑都跑不了,若是能用这方子拖延上两天,你我二人也好找个时机,远远离开这是非之地啊!”
江城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办法可行,只看自己这蠢笨的兄弟愿不愿意答应了。
思虑片刻,江慎点头:“就这样做吧,否则明年的这时候,就是你我二人的忌日了!能拖延一日是一日,找个机会咱们跑吧。”
兄弟二人一拍即合,正准备进去的时候,江慎拉住了江城:“那华妃娘娘那边,咱们用去告诉一声吗?”
“说你傻,你还真傻!”江城恨不得再给他一拳头,“告诉华妃娘娘做什么?到时候方子是假的,咱们能跑,华妃娘娘可跑不了,你现在告诉她,是等着东窗事发那一日好让她推咱们兄弟二人当替罪羊吗?”
“不告诉就不告诉,你这样疾言厉色做什么?”江慎小声抱怨了一句。
江城懒得再搭理他,撇开他先进去了。
第二日一早,没等降位的旨意传到翊坤宫,华妃就火急火燎带着江城江慎两人到养心殿来见胤禛了。
之后的事情果然如曹贵人所料,因为江城江慎二人研制出了治疗时疫的药方,华妃又一番诉衷情,胤禛就当他们几人将功折罪,没再提起责罚的事情。
太医院,温实初刚到,徐之昀便起身到他身边:“温大人,之昀初来乍到,有些问题烦请温大人指教。”
温实初性格温和谦卑,闻言摆手:“徐大人言重了,尽管开口,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之昀笑了一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虽说现在江城江慎兄弟两人不在,但徐之昀还是想小心一些。
温实初虽然不解,但还是放下手里的药箱,跟着徐之昀出去了。
到了偏僻无人处,徐之昀从袖口里掏出那张药方,递给温实初:“温大人的东西还是要收好才是,否则哪天叫旁人摸了去,那可真是没处找了。”
温实初愣了一下,下意识先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发现是自己写的治疗时疫的药方,不过这方子只是初稿,有几味药还需要再斟酌一二,她便将其压在了书下,没有带走。
见他愣住,徐之昀道:“昨晚我与江城江慎两位大人当值,见他二人鬼鬼祟祟,一直往温大人桌子上看,便猜测他们是想找什么东西,于是我便自作主张,先替温大人保管下来了。”
温实初愣神之后,躬身:“多谢徐大人。”
徐之昀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是温大人还是要小心些,毕竟二江昨晚未曾找到药方,我猜测他们应该是自己拟了一张暂时退烧的方子献给皇上,谎称是治疗时疫的方子,恐怕他们二人还不会轻易死心,恐怕还是要找一找的。”
温实初点头:“我知道了,这次真是多亏了徐大人。”
徐之昀猜的没错,江城江慎虽然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但内心还是舍不下现在的荣华富贵,便想着这两日再找找,若是能找到温实初治疗时疫的药方,他们二人也不用狼狈逃跑了。
可惜有了徐之昀的提醒,温实初这两日几乎是将药方随身携带了,江城江慎根本没有可乘之机,眼见着没机会了,江城江慎干脆一合计,收拾细软跑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胤禛正在延禧宫陪夏冬春,夏冬春抱着灵鸢,胤禛手里拿着刚让小厦子送来的拨浪鼓。
灵鸢眼睛跟着胤禛手里的拨浪鼓转,嘴里还“呜呜啊啊”地不知说着什么。
“灵鸢眼睛像你,有灵气。”这两日时疫得到了“控制”,胤禛心情也好了不少。
夏冬春闻言,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儿,轻笑道:“可是公主的眉毛像皇上呢,人家都说女儿家的像自己阿玛多些,公主可不就是像皇上多一些吗?”
嘴上这样说,夏冬春心里叹气,目前看来灵鸢还是像她多一些的,听说皇上年轻时也称得上一句玉树临风,现在倒也还行,可眼下不知是不是福气太足了些,总归比不得正年轻时的样子了。
要是灵鸢真的和现在的皇上很像,她还要担心几分呢。
“皇上、皇上——!”苏培盛慌慌张张跑进来,夏冬春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失态。
胤禛皱了皱眉,但现在心情好,便也没有怪罪,仍然逗着灵鸢,嘴上问道:“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不成体统。”
苏培盛犹豫了一下,知道,如果现在开口说了这件事,胤禛定是要龙颜震怒的,可是不说又是不行的,只好咬咬牙:“皇上,前两日被江城江慎两位太医医治过的得了时疫的宫人,眼下……眼下又病了,且病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