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点小事,胤禛自然不会拒绝,当即示意苏培盛将刚给他盛出来的一碗递给了夏冬春。
夏冬春言笑晏晏:“臣妾多谢皇上。”
正当苏培盛要给胤禛再重新盛一碗的时候,却听夏冬春低低惊呼一声:“哎呀,这是什么味儿啊?”
胤禛和苏培盛的视线同时移了过来,只见夏冬春微微蹙眉,苦着一张脸,放下了那碗绿豆羹。
“怎么了?”胤禛疑惑。
夏冬春撇了撇嘴:“这绿豆羹怎么酸了啊?”
苏培盛闻言也凑近自己手里这碗闻了闻:“哎呦喂,是酸了。”
天热,这东西又在外头待了一上午,有点味道也正常。
没等胤禛说什么,苏培盛忙请罪:“皇上恕罪,都是奴才不好,安贵人将东西送来时皇上正和昭嫔娘娘以及博尔济吉特贵人骑马,奴才没敢进去打扰皇上,估摸着是在外头等的时候长了,天儿又热,这才放坏了。”
“哎呀,”夏冬春捂着唇,看向胤禛,也立刻起身请罪,“皇上不要责罚苏公公,都是臣妾不好,一时贪欢,倒叫安妹妹的心意浪费了。”
“不是什么大事,容儿性子谦卑,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一碗绿豆羹罢了。”胤禛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示意夏冬春起身,“你们倒先请上罪了。”
“臣妾这不是怕浪费了安妹妹的心意嘛?”夏冬春虽是这样说,但还是起身了,坐下后笑着看向苏培盛,“那就劳烦苏公公将这绿豆羹......倒了吧,皇上觉着呢?”
胤禛自然没什么意见,反正也不能喝了:“就依你所言吧,苏培盛,拿去倒了吧。”
“嗻。”苏培盛将方才倒出来的都收拾进食盒,拿出去了。
夏冬春转而笑意盈盈起身,给胤禛盛了一碗百合银耳莲子羹:“皇上快尝尝,这是臣妾特意吩咐人做的,里头的莲子是臣妾和身边儿的宫女儿一起剥出来的,早上出门前就叫人准备着了。”
“你有心了,这剥莲子可伤手啊。”胤禛笑着说了句。
“臣妾自然知道伤手,只是一想到这莲子最后是给皇上做羹用了,就什么也不在乎了。”论起说好听话哄人,夏冬春觉得自己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果然,一句话给胤禛哄高兴了。
......
武陵春色
“你说什么?”安陵容手指扣着桌边,下唇都要被自己咬破了,“你亲眼看见的?”
“是,奴婢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小宫女重重点头,“皇上和昭嫔娘娘还有博尔济吉特贵人从引箭楼回来,直接在昭嫔娘娘处用的午膳,昭嫔娘娘说贵人您送去的绿豆羹酸了,就叫人倒了。”
“小主,昭嫔娘娘未免欺人太甚!”宝鹃在一旁道,“大热天儿的,您给皇上送去的绿豆羹,她缠着皇上不叫您进去也就罢了,怎么、怎么还能叫人直接倒了呢?”
安陵容看了眼那小宫女:“你先回去吧,出来时候久了,该叫人发现了。”
小宫女点点头,还是多说了一句:“贵人放心,昭嫔娘娘用了午膳,正陪着灵鸢公主午睡呢,奴婢出来的事没人知道。”
之后就告退离开了。
她走后,安陵容才一挥手将桌上放着的茶具摔了下去,眼眶泛红:“为什么?!为什么总要和我过不去?!”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殿选那日所受的折辱!夏冬春仗着自己父亲官位不低,就对她出言羞辱,竟然还叫她跪下!幸而当时甄嬛出面,才不至于让她下不来台。
如今都到了宫中,夏冬春还是处处压她一头,位分比她高,还有封号,最要紧的是,夏冬春还有一个女儿!不像她,侍寝时间也不短了,却连个孩子都没有!
好不容易趁着这段时间甄嬛失宠,她还想着分一杯羹,结果没想到还有夏冬春、淳常在、欣常在和她相争!
“小主别生气,为这样的事情气坏了身子倒不值许多。”宝鹃给她打着扇子,宽慰着她,“如今皇上只以为是昭嫔娘娘心细,小主若是为此事生气,叫有心人听见了,万一告诉皇上,倒让皇上以为是小主您不懂规矩呢。”
安陵容攥紧了拳,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屋外,正要进门的曹贵人眼睛一转,很快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迈步进来:“安妹妹。”
安陵容一惊,猛地站起身来,看向门口,和曹贵人对上了视线。
“曹贵人......”安陵容有几分心虚,曹贵人是年妃的人,万一她听见了自己和宝鹃的话,再添油加醋告诉皇上,那岂不是......
安陵容不敢再细想下去,脸上勉强堆出了笑:“曹贵人怎么这时候来了?我听说这时候是温宜公主午睡的时候,曹贵人往常都要陪着的。”
曹贵人脸上堆满笑意,迈步到了安陵容身边,两人互相见了礼,安陵容便请曹贵人坐下。
待曹贵人落了座,才答道:“今儿皇后娘娘怜爱温宜,温宜在皇后娘娘那里睡下了,姐姐我啊,便得了空,想着咱们都住在一处,便来找妹妹你说说话,也算打发时间了。”
安陵容动了动唇角:“是、是吗?不知道曹贵人是想说什么?”
看她这样紧张,曹贵人笑出了声:“哎呀安妹妹,瞧你吓的,在这宫里,谁还没抱怨过旁人两句了?姐姐我今日虽说听见了些闲话,但既然叫你一声妹妹,自然会为你保密的。”
但安陵容紧绷的神经还是没有松懈下来,曹贵人是年妃的人,她才不会这样轻易就相信,可曹贵人已经这样说了,安陵容面上还是放松了一些:“那我便腆着脸,也叫贵人一声姐姐。”
“这便对了。”曹贵人最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否则也不能在年妃手底下讨日子,还生下了温宜公主。
两人对视一眼,各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