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亲王殴打言官一事,一直是甄嬛侍奉在侧,时时开解,胤禛这段时间除了去甄嬛的碧桐书院,只会再去华妃的清凉台,后宫其他妃嫔,算算已经有半个多月不曾见过胤禛一次了。
像欣常在、敬妃、端妃等人早就已经习惯了,淳贵人整日里吃吃喝喝的,好像也想不起这样的事,博尔济吉特贵人时常来夏冬春这里和她一起陪灵鸢学走路、教她说话叫人,放眼整个宫里,最着急恐怕就是还在禁足思过的安陵容了。
这日,夏冬春正和博尔济吉特贵人一起教灵鸢喊“额娘”,银朱进来通传,说苏培盛来了。
夏冬春直起身:“快请苏公公进来吧,这大热天儿的,苏公公这时候过来,许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是。”银朱依言出去了。
不过片刻,苏培盛便进来了,先躬身行了一礼:“奴才给昭嫔娘娘请安,给博尔济吉特贵人请安,给灵鸢公主请安。”
“苏公公快请起。”夏冬春抬手示意,“这个时候苏公公前来,不知是不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苏培盛一笑:“皇上今儿晚上来陪娘娘和公主用晚膳,特意叫奴才前来告诉娘娘,您好准备着。”
“本宫知道了,有劳公公跑这一趟,大热天儿的,拿着这些喝口茶吧。”说着,夏冬春抬抬下巴,示意云苓。
云苓上前一步,笑着屈膝,将手里的鼓囊囊的荷包塞给苏培盛:“有劳苏公公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夏冬春对苏培盛的态度一向不错,苏培盛也笑着回了礼:“多谢娘娘,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苏培盛走后,博尔济吉特贵人笑着对夏冬春道:“妹妹你瞧,这小半个月皇上都不怎么来后宫,即便是来,也是去华妃和莞嫔处,今儿这热闹也该落在你这里了。”
“姐姐别取笑我。”夏冬春眼里含笑,“皇上忙于朝政,前段时间敦亲王殴打言官一事也让皇上心烦不已,我笨嘴拙舌的,也不大会宽慰人,皇上不来也有不来的好处,也免得我说错话反而不好。”
“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有灵鸢,怎么也算有个盼头,你看曹贵人,即便再不得宠,也有个女儿在,虽说皇上现在不愿见曹贵人,但不也没有将温宜公主交给旁人抚养吗?”博尔济吉特贵人拍拍她的手,“你可比曹贵人强太多了,比她得宠,比她家世好,比她位分高,只要能一直好好的,将来灵鸢也能有个好前程。”
“这眼瞧着要到七月了,天儿要是没那么热,恐怕咱们就要回宫了。”夏冬春端起茶抿了一口,没忍住叹了口气,“在这圆明园,好歹咱们还跟着皇上去过两次引箭楼骑马,也算是个乐趣,等回了宫,可就只能绣绣花喂喂鱼了。”
“你瞧你,”博尔济吉特贵人轻笑,“眼下灵鸢也会走路了,养这一年也不像刚出生时那样体弱,等回了宫,咱们便带着灵鸢去放风筝,说不准到那个时候灵鸢已经会喊额娘了呢。”
想到这个,夏冬春心情也算是好了些,博尔济吉特贵人说得不错,在这深宫里,灵鸢是唯一和她血脉相连的人,不管得宠还是失宠,好歹都是有个盼头。
“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准备着。”博尔济吉特贵人起身,理了理衣摆,“不必送我,陪着灵鸢吧。”
走之前,还特意弯腰轻轻捏了捏灵鸢的小脸儿,灵鸢被照顾得很好,眼下小脸儿上已经有了肉乎乎的感觉了,白白嫩嫩的,像是年画娃娃一般。
博尔济吉特贵人走后,云苓问道:“娘娘,奴婢去交代小厨房炖上石斛麦冬羹,再叫人备上甜碗子,如何?”
“去吧。”夏冬春伸手,灵鸢朝着她歪歪扭扭走过来,“另外将甜碗子里需要用到的莲子端来,本宫亲自剥。”
“娘娘,剥莲子多伤手啊,刚养好的水葱似的指甲,别再伤了。”云苓心疼道,“奴婢去剥吧。”
夏冬春摇头:“既然要做,就要做的让人没有说头,指甲坏了可以再养,可本宫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是,那奴婢等下去小厨房端些莲子来。”云苓虽然心疼,但不会执意去改变夏冬春的决定。
“皇上这段时间为了前朝的事烦心不已,莞嫔能说会道,可以宽慰开解皇上,本宫做不了这些,便做些旁的小事,让皇上舒服些,”灵鸢有些想闹了,夏冬春便示意乳母将灵鸢带去哄睡,接着对云苓道,“这样既可以免去干政的嫌疑,又能让皇上知道本宫也是记挂着他的。”
对于甄嬛针对敦亲王一事给出建议的事情,夏冬春也有所耳闻,她心里不太赞同这个做法,现在皇上和甄嬛感情正好,自然不会觉得这是干政,说不定还要赞甄嬛一句聪明,可若等哪一日皇上有了新宠呢?那甄嬛的行为在皇上眼里是不是就有问题了?
云苓也跟她讲过上一世发生的事,那时候年家倒台之后,甄嬛的干政不就凸显出来了?
后面甄家出事,也未必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灵鸢被抱走之后,云苓也将莲子端来了,夏冬春剥着莲子,一份甜碗子也用不了多少莲子,这样的事倒也不用假于人手。
云苓就在一旁为她打着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