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夏冬春先入为主,还是事实确实如此,除夕家宴上,夏冬春明显感觉到胤禛对甄嬛虽然仍是很宠,但好像和从前有哪里不一样了。
宴席进行到一半,夏冬春看见甄嬛离席不在,下意识将目光转向果郡王的席位,刚好看见果郡王起身趁人不注意往外走。
联想到之前偶然撞见的事情,夏冬春侧过身,吩咐银朱:“去,跟上果郡王瞧瞧。”
银朱也不问为什么,得了吩咐便趁人不注意跟了出去。
银朱刚出去,坐在上位的胤禛便看向了夏冬春这边:“昭嫔这几日气色倒是比前两日好些了。”
夏冬春被吓得一激灵,反应过来后立刻挂上了笑脸:“多谢皇上关怀,臣妾这几日都按着太医的嘱咐熬了安胎药来喝,晚上能睡个好觉,气色自然也就好了些。”
说起这个,皇后也接话道:“既然太医给开的安胎药有用,那昭嫔你就照着喝,不过话说回来,这孩子闹腾不一定是坏事,这样活泼,说不准能给皇上添一位小阿哥呢。”
胤禛听了这话也十分高兴,宫里皇子不多,若是淳贵人和夏冬春都能给他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子,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淳贵人听了皇后的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乐呵呵道:“那臣妾腹中这个孩子定是位公主,成日里安安静静的。”
胤禛一直很喜欢淳贵人的性子,听她这么说,哈哈一笑,哄她道:“好好好,都好,只要是你与朕的孩子,是男是女朕都喜欢。”
众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跟着笑了。
夏冬春面上挂着笑,心里却翻了个白眼——这话胤禛也和她说过,而且看这个情况,估计这话胤禛和每个有孕的嫔妃都说过。
但她面上的笑容还是毫无破绽。
约摸着过了一炷香时间,甄嬛和果郡王前后脚回来了。
紧接着没过多久,银朱也回来了,但银珠没急着跟夏冬春禀报,只是低着头站在夏冬春身后,安静等着宴席结束。
夏冬春也不急着问,毕竟这大庭广众的,若是银朱真的看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在这儿说出来也不安全,叫有心人听见了也是麻烦。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淳贵人和夏冬春相继告退,提前离席,她们两个现在月份大了,在这儿坐久了总觉得累,胤禛便准许她们先回宫休息去了。
坐在轿辇上,夏冬春揉了揉眉心,有些疲累,虽说一直在那儿坐着,也不需要做什么,但这样的宫宴,总归是重规矩的,不像在自己宫里想如何便如何,一直端坐着,坐一两个时辰也是难受。
云苓时刻注意着,看见夏冬春好像不舒服,神色关切:“娘娘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要不要奴婢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瞧瞧?”
夏冬春摆摆手:“不必,只是今日除夕夜宴有些累罢了,回去歇歇就好。”
云苓还是担心,但也没再说什么。
回了延禧宫,云苓和银朱扶着夏冬春下了轿辇,小彦子提着灯笼走在前头。
待进了屋,小彦子便退了出去,屋里只留下夏冬春和云苓、银朱。
“娘娘,奴婢依着娘娘的意思跟出去,却见果郡王追着莞嫔娘娘的方向去了。”银朱福了福身,向夏冬春回话,“不过奴婢倒是没瞧见果郡王做什么逾矩之事,他只和莞嫔娘娘说了两句话,二人便又分开了。”
夏冬春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实她让银朱跟出去看,也没想着真的能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即便果郡王和甄嬛真的有点什么,也不可能在皇宫大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尤其是这样的宫宴,若是在外头滞留久了,皇上是一定会派人去找的。
现在银朱跟她回禀的,才是正常的,若是银朱真的说看见他们二人有私,夏冬春才真是要怀疑。
“果郡王都同莞嫔说了什么,你可听到了?”夏冬春问银朱。
银朱点点头:“奴婢听见果郡王劝莞嫔娘娘,说让她减少进出养心殿的次数,以免招惹皇上疑心,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夏冬春挥了挥手:“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银朱行了礼,退了出去。
殿内烛火闪烁,夏冬春沉默许久,才吩咐云苓去准备热水,她要洗漱休息。
次日,夏冬春正在用早膳,眼下正是年节,皇后免了后宫嫔妃这几日的请安,夏冬春便贪困多睡了一会儿,是以今日用早膳的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
正喝着汤,却见庆贵人急急忙忙过来了:“妹妹,你可知宫里出了大事了。”
夏冬春放下手里的玉碗,疑惑抬眸:“怎么了?什么事让姐姐这样慌慌张张的?”
“端妃娘娘和乳母们带着温宜公主在御花园玩耍,正巧遇上了淳贵人,淳贵人见公主活泼,再加上端妃娘娘又好相处,便驻足也陪了公主一会儿,可没想到就是这一会儿,便出了差错了!”庆贵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云苓赶紧倒了杯热茶给她润润嗓子。
喝了口热茶,庆贵人才继续道:“不知怎的,许是温宜公主年纪小,也或许是雪天路滑,这温宜公主一不小心就撞了淳贵人,眼下几位太医都在碎玉轩呢,已经派人去回禀皇上、皇后娘娘了,估摸着这会儿皇上和皇后娘娘也该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夏冬春听完也是一惊,“淳贵人还有着身孕呢,她可有事?”
“眼下还不清楚,我来叫你,正是想和你一起去一趟,”庆贵人道,“不管有没有事,咱们去一趟,也算是表一份心意,到底事关皇嗣,又恰逢年节,各宫嫔妃都闲着,此时估计也都要过去呢,到时候只漏了咱们也不好不是?”
“好,那我与姐姐便去一趟。”夏冬春说着便要起身,反正她今早也没什么胃口,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去碎玉轩瞧瞧到底是怎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