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能听出我是京都人士?”
乔西两眼发光,希望能从大爷嘴里多打听点东西。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原身的来历,很渴望找到她的家人。
而大步往前走的谢询也减缓了步伐,竖起耳朵听两人的谈话。
大爷想了想:“听口音有些像,但西北一带与姑娘的口音都差不多,咱也猜不准。”
这么说原身有可能来自西北?
但西北这么大,她又没别的线索,要找到原身家庭简直如大海捞针。
老大爷回头瞅了她几眼,又看了眼前面的谢询,低声道:“姑娘这长相看着就不是平凡人家,咋会跟谢小子.....嘿嘿。”
老大爷没好意思明说两人看着就是美女与野兽的组合。
“人的好坏与长相无关,大爷这个年纪应该懂这些道理才对,再说了,我大哥长得周正,哪不好了?”
乔西见不得旁人看不起谢询。虽然他平日冷淡得让她无语,但他心善,有些事嘴里不说,却默默的做了。
就如脚伤能恢复得这么快,全靠他每天扯些消肿草给她敷。
“是是是,老头子多嘴了,女娃儿别气。”
大爷知道自己说错话,干笑几声便闭嘴,闭嘴前还小声嘀咕一声:白瞎了这么好看的姑娘。
声音虽小但还是被耳灵的乔西听见,她扑嗵一声跳下驴车。
把老头吓了一跳,忙停下驴车:“你这女娃子咋突然就跳车呢!万一伤着了我可不负责!”
“我不坐你的车了。”说完小跑赶上谢询。
谢询瞟了眼追上来的乔西,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步伐明显放缓许多。
“谢小子,不是我不载她,是她自个不坐,铜板我可不退。”
谢询正要挥手示意老头先行。
乔西抢先道:“大爷,我大哥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只坐了小段路,怎么也得退一半的铜板吧?”
“可……”
“你不退也行,但这种贪小便宜的行为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坐大爷的车?”
“谢小子,你这是娶了个把家虎啊!”
大爷打趣,她也就看准谢询不计较的性子,换了旁人哪敢不退钱?却没想到看着有些大气的小姑娘,却小气巴拉的。
“给你,拿好喽!”
乔西美滋滋地拈了拈退回来的铜板:“大哥,给。”
谢询无语半晌,瞧她那张明艳得耀瞎旁人眼的小脸蛋,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占了别人多大的便宜呢。
“你可真会算账。”谢询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乔西知道他嘲笑自己只坐几步驴车却付了一个铜板,嘟起嘴:“大爷嘴碎,我烦他。”
谢询抿着唇,脸还是黑的,但心里有股热气在流淌。
*
谢询的野物一直都有固定的去处,有饭馆也有大户人家。这回的野猪卖给了鸿顺酒楼。
酒楼的掌柜与谢询已经是老熟人了,给的价格也比别人高,钱货交易完,谢询就带着乔西来到繁华热闹的花木街。
街上卖的东西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乔西两只眼都看不过来。
谢询把两眼放光的她拉到一间书肆门前,往她手上塞了个荷包,严肃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拿着,你想做什么都行。”
乔西握着沉甸甸的荷包,对上他的视线,看他表情有种‘后会无期’的意思。
“谢大哥是....”
谢询划开视线,淡淡道:“我申时末会在这。”
乔西揣着一大笔银子漫无目地的走在东林县的大街上。
她数了数,这些银子起码有二十几两,应是谢询全部的家底了。
乔西也想明白了谢询此举的目的,当是资助她回家的盘缠吧。
可她的家在哪个旮旯角都还不知道,她要了盘缠有何用?
越想越委屈!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现在连他也不要自己,她再次成为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孤儿了。
前世虽然也是个孤儿,可她有朋友,有生意伙伴,有事业。
有一个自己亲手打造的温暖小窝,这个窝虽小,却能为她遮风挡雨,为她诊疗伤痛。
还有银行存放的大笔存款,她还没来得及享用就莫名其妙来了这!
想到这些,乔西心痛死了,蹲在地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路人把她当怪物,还遭到旁边几个乞丐无数的白眼。
她抹了抹泪,正要离开,一个看着和善的中年妇人走到她跟前:“哟,哪家的小娘子哭得如此伤心,这是被臭男人抛弃了?”
乔西抬头看着打扮朴素,脸上还有没洗干净粉渣子的中年妇人。
乔西自懂事起就自己一个人生活,二十几年培养出来的谨慎和防备心比旁人重很多。
“姑娘,有啥不顺心跟大娘说,看看大娘能否帮上一二?”妇人热络地拉拉她的手。
乔西甩开妇人的手独自往前走。
她虽然是个路痴,向来不认路,但她善于观察,前面就有座花楼,这妇人面相和善,那双眼睛可不老实。
大概率是个拉带条和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
“嘿!这姑娘咋这般不识好歹呢!”妇人紧紧跟在她身后,但她身胖,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乔西的步伐。
乔西有些慌了,那老太婆紧追不舍,非她不可的猴样。
若真被拐卖了她这辈子就完蛋,乔西想到可怕的后果,撒脚就跑。
“这小贱人跑得倒是挺快的!你们几个还藏着做什么,赶紧追啊!”妇人一边喘气边朝偷偷跟在后面的两个男。
“真是根死木头,踢一下动一下,养你们有何有?”
两男被妇人臭骂了一顿,撒腿就追了上去,眼看着就要追上乔西了,不料在弯处横空闪出一道人影。
“谢、谢爷。”两人看见谢询,吓得乖乖退开三步远。
“滚!”谢询蹙眉,眸中带狠。
两男看着已经跑远的乔西,虽然不知谢询为何要护着她,但终究没敢许逆他,灰溜溜地往回走。
妇人见两人空着手回来,叉着腰怒道:“人呢?!”
两人垂头丧气:“娘,那姑娘是谢询的人。”
“谢询?”妇人嘴角一抽,“这倒新奇,那小子何时跟姑娘搭上边了?”
“管他咋搭上边的,反正咱们是不想再惹那家伙了。”
两青年男子想到被谢询揍得在床上躺一个月的事就两腿发软。
事情关系到谢询,老妇人虽然心疼那笔马上到手的大笔银子,但也想惹那个刺头。
“真是倒霉!”妇人气得拍大腿,“不都说他是天煞孤星吗?咋有姑娘同他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