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抬头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看着他由激动到疑惑再到微微失望的面部变化。
“你、你不是阿瑜?”
男子失落地看着眼前穿着粗布衣裳,右脸虽然白皙貌美,左脸丑陋难看,但与桑瑜还是有些相似的脸。
“公子认识我?”乔西反而兴奋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满心以为遇上熟人了。
温寅一脸抱歉,叉手作揖:“姑娘,对不住了,是在下认错人。”
乔西失望地垂下双肩。
“阿寅,怎么了?”
李胜走了过来,看见乔西也愣住,“这位是?”
一旁的仇管家笑道:“两位公子,这位便是今晚的厨娘乔姑娘。”
温寅和李胜一听是厨娘,顿时就打消了心里的疑惑,眼前的女子不是桑瑜,桑瑜连茶都不会泡,又哪会做菜?
“哈哈,时辰不早了,还不快把人送出府。”
仇老爷见乔西有几分姿色,生怕风流多情的京都公子哥对上眼。
仇管家:“是,这就派人把姑娘们送出府。”
乔西一步三回头,试图看清两人的面容,看看日后能否勾起原身的记忆。
陈冬秀见她直勾勾盯着人家看,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捂嘴偷笑:“乔西,不好这么盯着男子看的。”
乔西收回视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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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寅和李胜回到客房,方才见乔西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没消除。
“怪了,咋还是觉得那女子走路有些像桑瑜呢?”李胜摸摸下巴。
温寅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但细看她那张脸确实不是桑瑜。
李胜站起来,负手来回走动:“不如派人去打听打听?”
毕竟寻了两年,只要有一点点蛛丝马迹他们都不想错过。
“嗯,动静不能大,当心惊动那边的人。”温寅道,“也得防着仇怀民怀疑你我今日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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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西坐上陈大爷的驴车正要离开仇府,前面就驶来一辆马车,从马车下来两个男子。
一个是喝醉酒的仇府少爷仇安,还有扶着仇安的谢询。
谢询一下车就看见驾着驴车离开陈大爷,他似乎看见驴车上坐着那个女子。
他在书肆门口等到申时也没见人来,想着她应是决定离开东林县了。
难道她没离开东林县?
谢询想到这,抬步正要追上驴车,醉酒的仇安一把抓住他:“谢大哥别想走!你答应替我跑一趟恒州的,可不许耍赖。”
谢询被仇安抱得死紧,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驴车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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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西摸摸口袋里装的一两银子,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幸福,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赚到银子。
“没想到看着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女娃儿还有这般好手艺,不错不错。”
听完陈冬秀绘声绘色地描述乔西如何快速做出一菜一汤,贵客又如何喜欢,陈大爷顿时就对乔西另眼相。
“爹,这叫人不可貌相。”
陈冬秀打小就跟着娘亲做菜,她给人做菜也有两三年了,见识过不少乔西厉害的师傅,但没有一人能把豆厨切成细丝。
光这手功就把陈冬秀给收服。
“乔西,你这手艺可是自个练的?”
很想请乔西教她,但她知道这是人家吃饭的家伙,不会随意授人的。
“是跟一位开饭馆的师傅学的。”
她喜欢美食也喜欢动手,前世读高中时就在一家私房菜馆打工,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这七年下来跟那个老板学会了所有的菜系,还自创了一些自己究制的新菜。
大学毕业后正巧遇上私房菜馆的老板要回老家养老,她便把菜馆盘了下来。
几年下来菜馆就开了几家分店,还在好朋友所在的城市也开了合资的分店。
陈冬秀满眼羡慕:“原来是有老师傅教,难怪这般厉害。”
乔西笑了笑,“过奖了,仇府的贵客怕是吃不惯这边的清淡菜系,这才觉得我做的菜好吃。”
“唉哟,别谦虚了,你给咱几个做的两道小炒也特好吃,我方才吃两大碗米饭。”陈冬秀笑嘻嘻地摸摸圆鼓鼓的肚皮。
“坐稳喽!送姑娘回家喽,今儿不收你钱。”
陈大爷拈了拈怀里沉甸甸的五百文,心里美滋滋。
乔西数出来两个铜板递给陈大爷,“哪能不收,该给的还是要给的。”
陈大爷哈哈大笑:“得嘞!这会就把你送到家门口。话又说回来,谢小子怎地把你一人扔下就跑了?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
“爹,你少说两句!”陈冬秀见乔西收起脸上的笑,默默地垂下头。
“乔西,别听我爹胡咧咧,谢大哥不是那种人,定是遇到什么急事先走一步。”
乔西笑了笑,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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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父女亲自把乔西送到谢询的家门口。
乔西推开院门,院里静悄悄的,屋里也没见亮灯。
难道谢询还没有回来?
乔西疑惑地走到后院,发现树屋也暗着,难道上山打猎了?
“乔西妹子回来了?”何氏听见动静,从院墙那头伸出个脑袋来。
乔西走过去:“嫂子,还没睡呢?”
“刚把衣服洗了。这么晚也没见你和谢兄弟回来,以为你们在县里过夜呢。”
乔西皱眉:“嫂子,谢大哥也没回来?”
“没看见啊,你俩不是一块进城的吗?走散了?”
乔西点头,想到谢询有可能还在东林县等她,心情突然就好起来。
“对了妹子,在县城可看见他们母子俩?”
高金贵母子俩不在家,她们母女几人过得自在舒坦,何氏真心希望他们永远别回来。
“没看见呢。”东林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遇到熟人也不容易。
何氏心想两人出去了这么多天,估计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想到快回家的母子,深深叹息一声。
“嫂子,实在过不去下就和离吧。”
何氏苦笑,“七岁就被卖到他家做童养媳,嫂子哪有和离的本事。”
乔西愕然,难怪看着年纪不大的她就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娘了,高金贵这个人渣怕早就把她.....
“妹子快回去洗洗睡吧。谢家兄弟走惯夜路的,你别替他担心。”
两人又聊了几句,乔西这才进屋点了油灯,烧了水洗去一身的疲惫。
睡觉前她把首次赚的一两银子和谢询给盘缠藏在墙缝里,想着既然找家的事无头绪,何不安心住着,想法子赚点银两比什么都强。
乔西在胡思乱想中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似乎听见凄厉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