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哥一定喜欢看着星星入睡。”
谢询微微蹙眉,不喜欢她在偷窥自己的事。
“此话怎讲?”
“东边和西边都在视野较好的地方开了窗,可见做树屋的人一定是遵循谢大哥的喜好来的。”
谢询沉默不语,她猜的没错,小时候娘亲喜欢抱着他数天上的星星 ,还给他讲星星的故事。
后来他就养成看星星的习惯。
乔西趴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儿稀稀落落的星星,转身发现谢询正盯着西边天上发呆。
他表情落寞,身形显得孤单,这些年他一个人过得很苦吧,天上的星星定是住着他非常思念的父母。
“谢大哥,我也喜欢看星星, 以后我俩一起看吧。”
以后搞个烧烤架,再整两壶酒,一边吃一边看星星,幸福得很哩。
“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谢询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冷声赶人。
乔西依依不舍,扶着梯下楼,哪知天色黑,她少踩了一格楼梯。
眼看着就要一头栽地上,一条铁臂猛地把她拉住。
乔西吓得心脏都快蹦着胸腔,两只手下意识地紧紧握着谢询粗厉的手掌。
“当心些。”
“知道了。”乔西低着头的,站稳身子后慢慢松开他的手,他的手温暖如暖手袋,就是有些扎肉。
“我回去了,谢大哥也早些睡。”说完匆匆往前院走去。
谢询举油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把人送进屋后才返回树屋。
乔西从屋子往外看见,直到树屋的灯熄灭了,这才躺下。
*
谢询一早起来就在水井旁边的磨刀石上磨刀擦箭,他待会就要进山打猎了。
乔西怕他饿,早起生火,用米粉做了七八条肠粉,蘸上酱油给谢询吃。
谢询头一回吃肠粉,软软糯糯的肠粉还带着一点韧劲,好吃得紧。
“谢大哥吃饱一点,省得路上饿。”
谢询‘嗯’了声,七八条肠粉很快就进了他的肚子。
乔西把刚蒸好的菜窝窝塞了两个到他手里,叮嘱他留着着下午。
谢询独身惯了,突然有人这么关心自己虽然还不太习惯,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走了,村里有人来你别搭理。”
“我知道。”她比谁都想惩罚高金贵那个人渣。
“后院的鸡棚等我回来再处理。”
“我也没什么事,能干多少是多少。”乔西也不想让自己闲着,人一闲就会胡思乱想。
谢询叮嘱完便上山去了。
乔西吃了点早饭,又同隔壁的何氏闲聊几句,然后一头钻进后院忙着垒鸡棚。
一直忙到下午,搬了一天砖的乔西实在太累了,本想到树屋歇会,哪知就躺了一会就睡着了。
正睡得香甜时,突然被尖锐的咒骂声惊醒。
声音是从隔壁院子传来,听着像是高母那个老泼妇的声音。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敢把老娘的儿子挂榕树上,看老娘不把你这个杀人犯的家给毁!”
“你给老娘等着!”
从窗口看不到隔壁院子,乔西没法看清张氏想干什么。
她匆忙下了树屋,正要往前院去,大丫翻墙过来,急道:“婶子快躲起来,张氏回来!她这会正点火把要烧谢叔家的房子呢。”
乔西一听,这还得了!这会谢询也还没有回家,忙叫大丫快去村头喊村长来。
“你这千人骑万人睡的狐媚子,勾引我家儿还害我儿被惩罚,看我老娘今日不把你这对狗男女的房子给烧!”
张氏举着火把气势汹汹地踢开谢询家的院门,直接闯了进来。
乔西站在水井旁,静静地看着怒发冲冠的张氏。
“两间屋子加一间灶房,再加上刚襞的新柴火,粗粗算了一下,价格也不算高,也就五十几两吧。”
“你这个贱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张氏有些意思乔西看见她要烧房子还能这么淡定。
乔西让开道,笑盈盈道:“大娘要烧就动作快些,反正这一烧也就五十几两银子,这笔银子对于大娘来说不算什么。”
乔西上下打量身穿绸缎袍子,头上插着数根银钗,宛如贵妇的张氏。
看来出去了一段时间弄回来不少的银子。
张氏指着乔西怒骂:“老娘一分都不会赔,做你和春秋大头梦去吧。”
乔西一脸傲慢:“那大娘烧一把试试看呗。”
这里院里已围了许多看热闹的村民,大伙看见暴跳如雷的张氏,又看看比看客还淡定的乔西。
谁占上风,谁占下风一目了燃。
“烧就烧,老娘怕你们不成!”张氏把火把扔到离她最近的一堆柴上,柴堆慢慢地燃了起来。
“张氏!你闹什么闹!?”何三保负着手,从人群中走进谢询家。
回头看着几个也在看热闹的年轻人:“都在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火扑。”
几个年轻人赶紧上前帮着把火给扑灭了。
“何三保!你还是咱们大坝村的村长吗?!”张氏看见何三保来了,顿 时哭天抢地拍胸脯:“你看看谢询把我家金贵伤成啥样了?你这个当村长的还管不管了!”
“哼!”村长老上一瞪,“你还好意思来质问我?!咋不问问你儿子都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我儿定是被这狐媚引诱......”
“张氏!你再胡说八道我连你一块绑了挂树上!”何三保一碰上这对无懒的母子头就胀痛。
张氏一听,一屁.股坐在上,放声嚎哭,“这日子没法活,整个村的人都来欺负我高家母子!死老头子啊,你咋还不回来替我们母子两撑腰啊!”
村长深深地叹息一声,想说慈母多败儿吧张氏也不是什么慈母,他们一家三口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还好何氏生的几个闺女都没被养歪。
“你要吵回你家吵去!少在旁人家里骂骂咧咧的,晦气!”村长半点面子都不给她,“也就谢询心善,换别人家直接把你宝贝儿子告到衙门去了,好让他陪高大狗去!”
高金贵的爹高大狗就是偷大户的东西被人告到衙门,判了七年的牢狱。
没等张氏反驳,门口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