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起来时谢询已经从山上挑了四箩筐的山石回来。
王大仙把家里唯一把太师椅搬到院子,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吟着诗句。
他听见背后走动的声音,回了半个头:“起来了?”
“爷爷,你昨日喝酒了?”乔西知道这老头儿昨天喝醉了。
“我哪日不喝酒?”王大仙招了招手示意好过来。
“谢大哥呢?”乔西走到他旁边蹲下,逗弄着在他脚边玩耍小仙草。
“忙着给你盖新房呢,咋了?你也心急了?”
乔西没听明白老头儿暗晦的意思。
“不急,慢慢整吧,可不能累了谢大哥。”
“心疼他了?”王大仙嘿嘿地笑了起来,“放心放心,他比你还猴急呢。”
乔西站起身,没理老头儿莫名其妙的话。
她去井边打了一盆水,洗了把脸就去了隔壁。
何氏带着三个小的上山捡柴了,留下有脚伤的大丫看家。
“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我再带你出去赚银了。”
“婶子,你真好。”大丫没想到乔西竟然给了五十文,昨晚她和娘亲还有三个妹妹捂着那五十文傻笑了一个晚上。
有钱的感觉真好啊!妹妹们都说等她们长大了也要赚很多银子给娘亲花。
这五十文钱让她们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
“谢什么啊!以后你还会赚到许多的五十文。”乔西摸摸她的头,又闲聊了几句就回家了。
乔西简单吃了点早饭,拿着在菜园摘来的大叶菜就去了鸡棚。
把小鸡放出来觅食,然后来到兔窝前,突然看见竹笼里多了几个雪白的小家伙。
她惊喜地朝前院喊了声,“谢大哥!兔子生了,生了五个兔宝宝。”
谢询正好挑着两箩筐山石回来,刚放下扁担就听见她的喊声。
他大步往鸡棚去,一进门就看见抱着五个刚出生的兔子笑得像个傻瓜似的。
“放另一窝吧。”谢询取下鸡棚上挂着的竹篮,又取了些柔软的草垫在下面,递给她。
“不是该同它们的娘亲呆一块吗?”不呆一块咋喝奶。
谢询:.....
她是不知母兔有可能会吃掉自己刚生出来的小奶兔?
“危险。”这种事有些残忍,她昨晚又刚做了可怕的恶梦,谢询不想跟她说这种事
“为何?”小孩呆在自己的母亲身边不是很正常嘛。
谢询懒得跟她解释这么多,把竹篮直接递给她,语气有些强硬道:“听我的。”
乔西只好乖乖地把兔子放在篮子上。
“你把人家母子分离了,他们该吃什么?”乔西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你又没奶给人家喝,瞎折腾!
谢询:“......”
“给它们熬些米汤吧。”若不是看她如些喜欢这些小动物,他早拿到街上卖了。
乔西看着还没有长出毛的五个粉嫩小团子,一脸心疼地去灶房熬粥。
~
天气渐渐冷下来了,王大仙住了近十天也没打算回他家。
直到东城的一位绸缎商找他去做法事,这才被人接走。
在乔西的细心照料下,五个小奶兔已长成巴掌长了,被她养得圆润可爱。
乔西送了三个给大丫姐妹几个养,姐妹几个天天抢着喂,把三小只一不小心养成肥兔子。
谢询每天都很忙,院里已经堆满了他挑回的山石,这两天他开始打地基了,新房子是准备盖水井左边的空地上。
乔西想帮忙,却被他拒绝了,说她只会越帮越忙。
这些天她就负责洗衣做饭,侍弄菜园,照顾家里的小家伙们。
有时看他如此辛苦,乔西心里过意不去,也会强硬地帮他打水和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眨眼间又过了好几天。
这天陈冬秀又来找她了,说仇府又来请她们去做菜,酬劳还是一两一天。
这么好的活儿乔西自然是要接的。
应了陈冬秀后乔西就去了隔壁,大丫的脚伤早就好了,可以跟着她出门干活。
但何氏的产期就在这两天,她那个渣爹和奶奶自从去了县城治伤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大丫若也出去了家里就没有帮上忙的人了。
乔西从隔壁回来就见谢询站在水井旁边看见她。
“谢大哥,我今天会早点回来。”乔西可没有忘记去长寿村做喜宴时两人闹了个小别扭。
谢询扫了她一眼,“让陈老头送你回来。”
谢询听见了她冬秀的谈话,知道她是去仇府做菜时便放心。
原来那天在仇府看见的女确实是她。
“你放心吧,冬秀承诺了会送我到家的。”乔西小步走到他跟前,“还有个事,隔壁嫂子这几天就要生了,有何事你关照着点。”
谢询淡淡地‘嗯’了声。
“还有,老三老四老五还得喂米汤,你早晚再喂两顿。”
谢询:“......”
乔西看见他越发不耐烦的表情,识相地闭上嘴。
回屋稍稍收拾了一下,乔西就到村头与冬秀汇合。
陈家父女真是半点也不浪费赚钱的机会,说既然都要去镇上,顺便再接几个人,能赚点就赚点。
“乔西快来。”陈冬秀见她不紧不慢地走来,拍拍身边的位置。
车上还坐了一个妇人和一个姑娘,乔西不太认识。听妇人与陈大爷的聊天,这是一对母女,是准备进城采买嫁妆的。
“冬秀,上回长寿村的事真的麻烦你了。”害她一人留下收尾,她有点过意不去。
陈冬秀挽着她的手,摇了摇:“唉啊,你咋还是这么客气,大丫这丫头还是挺能干的,就是年纪太小。”
冬秀之所以同意大丫一道去,一是多少都听说过高家的事,心疼这何氏母女几个,二来看到大丫她就想到自己那般大时也是急着想多赚钱。
她爹是上门女婿,常常被人看不起,她家常年还受到村人看不起和遭人的白眼。
“对了,你听说了吗?”冬秀在她耳边小声道,“那位整天来后厨打扰你的家奴丁成死了,秦家是在三天后在河里把人捞到,听说身体被鱼吃得只剩一副骨架子了。”
乔西:“!!!”
她吓得不禁拽住裙摆,虽然恨那丁成,可是听到他的惨状,内心还是有些愧疚。